第二十三章 怕不怕
楊令妤瞧著帝王的指腹還沾著她的血,他白皙的指尖輕輕揉捻著,最後,他聲音朗朗,絲毫沒有方才流露出的那幾分陰鷙:「蠢。」
他笑她,且十分貼心給她解釋:「罔你在這渝州這幾年,竟不知劉氏並不喜這繼女,你拿日後錢憐紈的日子來威脅她,她又怎會聽你的?」
楊令妤心頭微顫,他究竟聽了多久,竟是連她威脅劉氏的話都聽進了去?
她用帕子擦去手心的細汗,只覺得彼時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相較於楊令妤,彼時更覺心慌的是寧丞序,他立在一旁,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他面上掛著略顯慘淡的笑,等待著帝王將視線落在他身上,問他一句:「寧大人,可有何想說?」
他還敢說什麼?
在這種微冷的夜,寧丞序後背出了汗,但面上卻維持著恭順,他心中後悔,他從一開始就該對皇帝衷心,而不是貪圖那些蠅頭小利。
彼時蕭紊川卻笑了,他眯著眼瞧他,緩緩開口:「寧大人,既為一方父母官,此地出了官商勾結貪墨一事,自然要由寧大人一手操辦,至於錢姑娘——」
他一把拉過楊令妤的手,根本不在乎如今此處還有人瞧著。
他的指腹拂過楊令妤的手背,毫不避諱將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展露在她的夫君面前:「大人同錢姑娘玩的花,自己的女人也可叫旁人享用。」
聞言,寧丞序複雜的目光落在了楊令妤身上。
他彼時當真有些拿不準,陛下說這話,究竟是在說楊令妤,還是在說,他叫人替他同錢憐紈圓房一事。
下一瞬,帝王站起身來,拉著她的手沒鬆開,帶著她徑直往門口處走,倒是給寧丞序留下一句:「寧夫人與朕投緣,朕便先帶走了,此處貪墨案一事,便交由寧大人全權處理。」
帝王的手是溫熱的,同在她屋中、她的床榻上時一樣,無論放在她身上何處,皆能帶起暖意,但彼時,卻叫她覺得燙手,即便她百般防備,但卻依舊會在不知不覺間將她燒成灰燼。
直到上了馬車,這種被難以掌控的不安籠罩之感,叫她張不開口。
她彼時同帝王單獨在馬車之中,若是往常,這是她少有的親近機會,但是現在,她卻不敢上前。
豈料帝王卻輕笑出聲,他伸手抬起楊令妤的下顎,逼迫她同自己對視:「這就怕了?」
楊令妤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強撐起唇角,漏出一抹笑來:「妾怎麼會怕您。」
「笑的難看。」蕭紊川嘖嘖兩聲,手指碾壓在楊令妤殷紅的唇上,好似在蹂躪嬌嫩的花。
「現在便怕了,待日後回了京,你這膽子豈不是要嚇破?」
聽他這話,楊令妤心中一驚,但彼時卻生不出喜來。
帝王待她時近時遠,叫她摸不清路數。
她被迫打起精神來,故意同他撒嬌扮乖:「您這是要帶妾去哪呀?」
「洛陽。」
他似乎是心情很好,倒是回答了她的話,旋即他手上用力,將她拉在自己懷中。
楊令妤手撐在他的胸膛上,他眼底閃爍的情緒叫她瞧不真切:「將你賣到洛陽花樓里,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