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手術
最後，他們怎麼去的醫院，黎書禾都有些恍惚。
她只記得，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衝上來將她和賀慕野分開。
他們處理著賀慕野中彈的傷口，進行止血，動作迅速，一刻都不敢耽擱地將他抬上了救護車。
黎書禾想要跟上去，但是她倒坐在地上渾身發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喉嚨里也好像是卡了一根巨大的魚刺，想要說話，卻無力發聲。
就在她很是無助的時候，一個金髮碧眼的護士小姐，面容慈善地蹲在她的面前。
「小姐，你身上好多血，是哪裡受傷了嗎？」
黎書禾低頭一看，自己手上身上一片猩紅，看著觸目驚心的，但她知道，沒有一滴血是自己的。
她搖搖頭，嗓音都啞了，「不是我的血……他……剛才你們帶走的那個男人，他怎麼樣了？」
「他情況十分危險，他中彈的位置離心臟太近了，送上車的時候，生命體征就很薄弱，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送到醫院搶救。」
聽到這些，黎書禾本就無力的身子，更是一軟，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她一把抓住護士小姐姐的手臂，聲音里滿是哭腔，「你能帶我去醫院嗎？我求求你帶我去醫院，我要跟他在一起。」
黎書禾被帶上另一輛救護車，救護車上躺著的是晏白。
他被那群人打得奄奄一息，看到黎書禾上車的時候，情緒激動地就要摘掉氧氣罩。
他摘掉氧氣罩問的第一句話就是，「賀……賀總呢？」
他一問，黎書禾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忍不住洶湧。
她將腦袋撇到一邊，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最後，黎書禾擔心晏白知道賀慕野「心臟」中彈，生死未卜的消息會承受不住，還是選擇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她說賀慕野受了點傷，在另一輛救護車上，先送去醫院了。
晏白聽到賀慕野沒什麼大事後，緊繃的神經一鬆懈，人直接暈了過去。
而黎書禾身上就一些擦傷，連包紮都不需要，就塗點消毒藥水就行了。
畢竟，從她踏進這座小屋起，賀慕野就一直將她護在身後，從未讓她直面這些危險。
她不禁又想起遇到危險時候，他下意識喊的那聲「小花」……
黎書禾的直覺告訴她，賀慕野一定知道些什麼！
所以，他到底是誰？他們是不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
黎書禾趕到醫院的時候，賀慕野已經在手術了。
警察先來找過她了解了一些情況，做了個筆錄。
其它的一些事項，由賀慕野的另一個總裁秘書去處理了。
手術室門口，黎書禾一遍遍在內心期待祈禱著裡面的那個男人能夠手術順利，能夠平安無事。
突然窗外閃過一道巨大的閃電，隨後發出轟隆隆的雷聲，原本陰沉沉的天空也被炸出一片亮白來。
她嚇得身體一顫，差點從冰冷的椅子上摔下來。
也是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手術室的門緩緩從裡面打開，就見三五個醫護人員推著病床從裡面出來。
黎書禾聽到動靜，蹭得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上前去。
在認識賀慕野之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見到他這樣毫無生氣的一幕。
他上身赤裸著，心臟的位置被一層層紗布包裹纏繞著，英俊帥氣的面龐沒有絲毫的血氣，整張臉白的跟一張白紙似的。
她依舊記得，在拍賣會上第一次見到他側臉的那次，那樣硬朗霸氣的五官，哪怕他一言不發，渾身上下也都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
可現在的他，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似的。
她喉嚨有些發堵，眼眶又不自覺的一熱。
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這張手術台上的就是黎書禾自己了。
「醫生，手術成功了嗎？」
黎書禾問出這話的時候，整顆心都在顫抖不止。
她害怕聽到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
「手術成功了，子彈取出來了，沒傷到心臟，但是患者失血過多出現了幾次休克狀況，胸腔心臟手術又對人體損傷巨大，他還處於危險狀態。」
這結果，黎書禾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賀慕野被送進了icu，她不能進去探視。
黎書禾哪裡也沒去，就在病房外守著，她一直等到了下午六點，賀慕野的助理秘書才從警局匆匆趕來。
賀慕野的秘書是個精緻漂亮女人，她叫周舟，身高一米七，從黎書禾見她的第一面起，她就每時每刻都踩著高跟，穿著職業裝。
今天也是，她奔波了一天，髮型跟妝容都沒有一絲凌亂的感覺。
這種厲害女人，不得不讓黎書禾心生佩服。
「黎小姐，賀總怎麼樣了？」
周舟問著，大邁步走到重症病房的門口，透過玻璃看著裡面的情況。
黎書禾跟她說了賀慕野的情況。
周舟瞬間沉默了，一向要強的臉上閃過一抹心疼和難過。
只是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她的理智跟冷靜給代替了。
「黎小姐，我給你買了今晚的機票回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收拾行李吧。」
黎書禾沒想這麼快就回去。
她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賀慕野所在的病房，看著那扇沒有溫度的門。
「周秘書，我可以再留幾天嗎？我想等賀慕野醒來。」
周舟沉默了兩秒說：「賀總這裡有我們照顧，黎小姐您的工作已經完成了，賀總之前承諾您的，我都會依據合同上的條件滿足您的。」
她總感覺這個周舟似乎對她的態度有些犀利，從今天她匆匆趕來醫院，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就帶著一些敵意。
黎書禾沒多想，淺聲解釋道：「賀總畢竟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他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我真的想留下等他醒來才能安心。」
她話音剛落，就見周舟臉色變得冷漠，「黎小姐，你也知道賀總是為了救你才受這麼重的傷的，賀總的父母知道他在國外受了重傷，已經買了最近的機票趕過來了。」
「我想他們現在應該不太想見到您吧，為了避免沒必要的矛盾，也免得賀董夫婦看到你過於情緒激動，您今晚回國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