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京城再來信
杜鴻雪想不明白,既然已經看破了孟族的陰謀,為何還要留下這些「燙手山芋」?
他看向了宣王。
薛清茵馬上也眼巴巴地看向了宣王。
宣王連神色都沒變一下:「聽王妃的。」
杜鴻雪老老實實應了聲:「是。」
只是心頭忍不住疑惑,聽了那話,殿下當真一點醋也不吃么?
杜鴻雪扭頭要出去,薛清茵叫住他:「別忘了叫他們將單子交上來。」
杜鴻雪回頭:「啊?」
薛清茵道:「若是有一樣對不上,我還要問問他孟族是不是蓄意戲弄冒犯我宣王府呢。」
杜鴻雪:「……是。」
等杜鴻雪走遠了,薛清茵才回頭問宣王:「真由我做主啊?」
宣王應聲:「嗯。」他頓了下:「沒有你不能做主的事。」
薛清茵心道,那你手下大軍的主我也能做嗎?
但這話聽來不大好,她便沒有問。
宣王卻盯著她,眼底飛快地滑過了一點暗色。
人們大都覺得她嬌氣任性,膽大包天。他卻覺得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她的心中長著一桿尺。
她從沒有嬌蠻任性,尺度在何處,她從來都是清清楚楚的。
宣王動了動唇,他道:「茵茵連我的主也能做,還有何事做不得主?」
薛清茵立馬指出他的錯誤:「……那我上次叫你停下,你為何不停?」
宣王:「……」「茵茵。」
他的語氣有些危險。
「殿下,王妃。」門外響起了宮人的聲音。
薛清茵若無其事地沖宣王眨了眨眼,撩完就溜。
她到了門邊,問:「何事?」
門外的人沒想到聲音響起得這麼近,還驚了一跳,而後才道:「王妃的母親來了信。」
薛清茵納悶道:「怎的這麼快就又來了信?」
她面色微變,抬手打開了門:「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宮人一聽,神色也嚴肅起來。但他仔細一回憶,道:「送信人面上不見焦急之色,想必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夫人思念王妃罷了。」
薛清茵笑道:「也是,我這一急都昏頭了。」
她接過信來,轉頭想吩咐人打賞這個宮人。
但一扭頭才想起來這屋子裡就剩她和宣王。
薛清茵眼珠一轉,盯著坐在那裡,正襟危坐、氣勢逼人的宣王道:「來人,賞他。」
那宮人面上的喜色頓時遮也遮不住,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等起了賞賜。
等著等著,便聽腳步聲近了。
宣王殿下高大的身軀立在他面前,卻是伸手從薛清茵腰間的綉囊里,取出了幾顆金瓜子。
「賞。」宣王道。
宮人震驚地張開手接下:「多、多謝殿下。」
感情王妃口中的「來人」,來的是這麼一位啊!
他何德何能能得宣王殿下親自賞賜?
宮人連忙揣起金瓜子,轉身離開還按不住那一顆怦怦直跳的心。
薛清茵這廂斜睨宣王一眼:「我讓你賞,你怎麼從我腰間掏錢?」
宣王道:「我那裡只有金元寶。取茵茵的金瓜子給他,我的金元寶便歸茵茵。」
薛清茵咂嘴:「那倒是好。」不過很快她又搖了搖頭:「哎,到頭來都是要用到軍費上的,在你那裡還是我這裡,都是一樣了。」
宣王唇邊多了一絲笑意,他道:「是我該賺取更多的錢了。」
「孟族這不是便給你送來了嗎?」
「孟族王說是送給你的。」宣王糾正道。
「這鬼話你也信?」
宣王沒說話,只是掐了下薛清茵的臉頰。
薛清茵扭臉就咬了他一口,正咬在他的虎口上。
宣王順勢屈指摸了下她的尖牙:「別硌著牙。」
薛清茵動了動牙齒,不輕不重地磨過他的手指。
宣王:「……」「還想不想看信?」
薛清茵馬上恢復了一本正經:「看!」
她拆了信,抖平,飛快地掃完了。
許芷在信中說……
賀松寧要看薛清茵寄給她的信,她便給他看了,其中寫的本也是些平常事,應當沒什麼關係吧?
薛清茵的臉色頓時有了變化。
賀松寧看這個作甚?
這個動作來得太突兀。
是想探知她在益州的情況?
想必許芷也是後知後覺,怕「兒子」是在探聽宣王的消息,這才趕緊寫在信中來問了。
但以賀松寧的聰明程度,不會想不到……她怎麼可能在家信中透露益州的情況?
「出什麼事了?」宣王察覺到她面色有異,沉聲問。
薛清茵將信轉手遞給他:「我阿娘在京城那個圈子裡混,也是怪不容易的。」她說著露出無奈之色:「她是當真沒有一點的心眼啊。」
宣王點了頭:「岳母心思純粹,我安插了人留在京城暗中護衛她。」
薛清茵一愣:「什麼時候的事?」
「離京時便留下了。」
薛清茵咋舌,忍不住抱著他親了一口:「你實在是周到!我還想過讓皇帝派人去護著我阿娘呢。但我們之間撕破臉興許就是這兩年的事了……」
宣王摸了下她的頭髮,道:「無論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我都會替你去做。」
薛清茵感動得他娘的指尖都有點發麻。
她一下埋在他懷中,心道,你可千萬不要像原著那樣死去啊!千萬不要死……
宣王又垂眸掃了掃信中的內容,道:「你認為賀松寧是想探聽益州的事?」
薛清茵:「有些像。但以他的性情手段,又不大像。」
宣王沉默半晌,突地道:「取人信件,一般是為兩件事。」
「嗯?」薛清茵趴在他懷裡,豎起耳朵。
「一則為從隻字片語中窺得寫信人身上發生的事。」
薛清茵點頭,梁德帝想做的便是這個勾當。
只聽宣王緊跟著道:「二則……為了對筆跡。」
薛清茵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