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

章老太太見小兒子來了，她連忙上前接過兒子手裡的水果，又拿出兩個蘋果塞給林清雅。

「醫生，你拿著吃。」章老太太道。

「不用了。」林清雅連忙道。

「就兩個蘋果，不是多值錢的東西。」章老太太非得塞給林清雅。

林清雅最終還是接過了蘋果，這個時代的水果還是比較珍貴，「有問題隨時找我。」

林清雅沒有在這邊待著，她拿著蘋果就走了。

章牧清多看了兩眼，這麼年輕的女醫生……也有可能，有的人就是天才，跟那些普通人不一樣。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結婚。」章老太太嘀咕。

「您關心這個做什麼，不是應該關心您的孫子身體好沒好嗎？」章牧清道。

「手術結束后，主任也來看過，就是一起進手術室的主任，說是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章老太太道，「你不會覺得人家小姑娘給你侄子動這樣的手術，就覺得人家不好吧？你可不能這麼認為。」

「哪裡能呢。」章牧清真沒有這麼想。

「人好看，醫術又好，多好的人啊。」章老太太道，「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對象。聽說她是剛剛進這邊醫院的，也許還沒有對象吧。」

章老太太想著過一陣子可以問問，孫子的身體好得差不多，就能問問。就算自己的兒子不喜歡，她還認識好多好姐妹，那些好姐妹也有兒子啊。

如果手術失敗，章老太太可能就不多見林清雅，不去介紹對象。畢竟失敗了，再見面，多多少少都有些尷尬，就算章老太太內心不覺得膈應，人家小姑娘也許就不想見到她。

接下來幾天，章超凡這邊的情況都很正常，沒有出錯。院長還來過，他就怕章老爺子的孫子在醫院出事，心裡怕啊。

醫院都很怕醫院糾紛，能少一個糾紛就少一個。把大人物得罪了，他們醫院以後要請款，那也不容易。

在章超凡出院的這一天，也是章牧清過來幫著辦手續，章超凡的父母沒有過來。

林清雅沒有去盯著他們辦出院手續，而是有人得知他們南山醫院做了這一方面的手術，就有其他人過來。林清雅會做這一方面的手術，可是她沒有想著一直做這樣的手術。

但是在其他人還不會這一方面手術的情況下，林清雅就不能不動手。

姜主任有些沉默，他們這邊是婦產科……是婦產科啊。

「你是新手，手術的時候也不能是一個人。」姜主任道，「還得有主治醫生盯著。你現在……」

姜主任認為林清雅的醫術沒有什麼問題，手術的動作都做得很漂亮。林清雅完全能帶著其他人做這樣的手術，要是再得有其他主治醫生盯著，那就是浪費，除非是其他醫生也學習這一方面的知識。

「好在數量不多。」姜主任道，「興許後面會多幾個，你也不能自得，不能不把別的醫生放在眼裡。」

「知道。」林清雅應聲，「我還需要學習。」

「懂得就好。」姜主任道，「你這一次成功了，再多成功幾次。加上國內沒有幾家醫院能做這樣的手術，醫院也會考慮讓你儘快晉陞。」

有能力的年輕醫生晉陞了，就能做更多的事情。

姜主任沒有想著要壓著林清雅，完全沒有必要。他們的那個醫生的，要做的就是救死扶傷，不能因為個人的嫉妒心，就壓著上進的年輕人。

「這些人也不多，就讓他們住在我們科室。」姜主任道，「單獨的一個房間，倒也不影響其他產婦。」

那個房間是三人間，這兩天來醫院的人就有兩三個要治療這一方面的問題的。可能是因為物以類聚，有同樣問題的人彼此有聯繫，又或者是別的醫院或者是誰說出去了，就有趕過來。

「好的。」林清雅點頭。

姜主任左右看看，輕聲問，「你不會是想去當男科的醫生吧？」

「……」林清雅無語，自己看上去很想當男科的醫生嗎？男科女醫生……算了吧，那不是她的志向，「我的志向是當一名外科醫生。當婦產科醫生也可以。」

她就是一個新人，她知道自己不是前世那個當過多年外科醫生的那個自己了。別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重用她，她還得慢慢來，慢慢表現。

林清雅不著急，她不能說想救更多人，就直接表現自己。就算她說了，別人也不可能相信她的能力，一個才從大學畢業的人，那就是說大話。

換成是她，她也不相信別人，就想著別人是不是好大喜功。她還是得腳踏實地，不能好高騖遠。

這個年代的醫生也很努力，他們不比林清雅差，只是他們沒有學習後世先進的醫術而已。林清雅是從後世而來，是站在這些人的肩膀上。

「年輕人，穩一點比較好。」姜主任點頭，他沒有看錯林清雅，林清雅沒有因為一場成功的手術就驕傲自得。

「對，努力學習。」林清雅道。

林清雅的回答就很像是官方回答，看上去很敷衍。但這也是她的真實想法，她現在就只能積累經驗，積累今生的經驗，才能讓更多人信任她，她能做的事情也就更多。

正好遇到周末，林清雅就買了一些東西去看望林母。等到了那邊后，林清雅沒有瞧見林靜巧他們還十分疑惑。

「他們出去玩了？」林清雅問。

「他們搬出去了。」林母道。

「怎麼可能？」林清雅不相信林靜巧甘願搬出去。林靜巧沒有房子，搬出去就得租房子，租房子就得花錢，林靜巧怎麼願意。

「你叔叔趕他們出去的，他們把家裡弄的亂七八糟的。」林母讓女兒坐下，「你林叔也頭疼，乾脆就是給點錢讓他們搬出去住。」

林母知道丈夫有悄悄地給林靜巧一家三口塞點錢，不然，林靜巧怎麼不可能不鬧。夫妻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就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自己的女兒又不是林大海親生的女兒，林大海把錢留給親生女兒也沒有什麼。

好在林母自己也不是一個傻的，她以前都有記賬，這才拿捏住這些人。她丈夫昨天還把存摺交給她，說是之前的那些錢得補給她，她說那錢就留著他們老兩口好好過日子。

林母自己忍了這麼多年，她不希望女兒忍著。她之所以不離婚，是因為到了她這個年紀，再離婚也沒有什麼意思。有個伴在身邊，以後生病需要人陪，就讓林大海陪著，就不用多麻煩自己的女兒。

她之前那麼多年辛辛苦苦的忍著，到了能享受的時候，就離婚，就滾蛋。那不就是白白便宜林靜巧那些人了么，她就不離婚，就是要讓丈夫看清楚他們的真面目。

丈夫想等著那些人養老，那些人還等著瓜分丈夫手裡的錢呢。

「他們是不是又說你了？」林清雅道，「時不時吵架了？事情鬧得很大？」

事情沒鬧大，就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沒什麼的。」林母拉著女兒的手，「過日子就是這樣，難免有爭吵的。你林叔是個要臉面的人，昨兒才把他的存摺給我。當然，他不只有這些錢，我清楚得很。可我要是再找一個，那個人還能對我心懷愧疚？」

「您……」林清雅想要說林母要是不嫁人了，她可以養著她。可是她知道她媽這個時候的人更希望有一個伴，而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你要說的，媽都知道。你是想說媽要是離婚了，就跟你一起住，你給我養老。」林母道，「就算我沒離婚，你不還得要給我養老嘛。安心啊，媽是過來人，哪裡能不懂得這些。」

「要不是為了我……」林清雅感慨。

「就算沒有你，你媽當時也不可能不嫁人。」林母道，「要是沒有你，沒有一個孩子，再嫁了，又沒有自己的孩子，這日子才難熬呢。」

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多多少少還有期待，也就不用想著去討好別人家的孩子。

「您要過得幸福一點，別總是忍著。」林清雅道，「您忍著，別人可不會忍著。」

「知道，知道，不用多說了。」林母提醒女兒，「在你林叔叔面前說兩句可以，多說了，就不好了。」

「嗯。」林清雅點頭。

「今天留在這邊吃晚飯。」林母道，「媽給你做紅燒排骨吃。」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啪啪啪地敲門。

「有沒有人在啊。」外面的人急切地拍門，拍了好幾下。

林清雅抓著林母的手，「媽，我去開門。」

萬一要是林靜巧他們……林清雅想著自己過去好一些。

「你去開門做什麼，我去。」林母道，「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林母聽到外面的聲音，也犯嘀咕，誰在這個時候敲門啊，總不會是林靜巧吧。可是也不應該，她男人應該把林靜巧都安排妥當了。

當林母出去門口后，她就看到一雙帶有鮮血的手，再配上雙手主人驚恐的表情，林母就覺得更加可怕了。

「不好了，我兒媳婦她堅持不住了。」那人急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