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薇的力量

「那不是什麼啊？孩子他爸，你看到什麼了？」楊雨看著丈夫震驚的表情疑惑道。

「那……那……你看那白色的人影，梯子上面的人。」父親說不出那句話，只好換個方式說道。

「我的媽啊，那不是咱家兒子嘛？她怎麼跑上面去了，哎呀那麼高，摔下來怎麼辦啊。我……」母親楊雨還沒說完，兩眼一黑，驚昏過去。

父親連忙扶住母親，給她掐人中，過了一會兒，母親醒了過來，剛開始還腦袋昏昏沉沉的，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扭頭就看向夜空中天梯上的人。

母親看著高空中搖搖晃晃的第五亦，抓緊了父親腰間的衣服，焦急地問道，「孩子他爸，是不是咱兒子，那是不是咱兒子？」

「是，是咱兒子，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也沒眼花。」父親回答道。

「可是兒子怎麼會到上面去，他還往上爬，爬得那麼高，梯子才到一半，兒子要去哪兒？」

「不知道，不知道，看著吧，看著吧，兒子找著了就好，已經很晚了，你去睡吧。」父親說完，又坐回椅子上。

「不，我不要，我要看著咱兒子。」母親說完，也找了條椅子，挨在父親旁邊坐著。

時間過了很快，兩個小時過去了，母親已經靠著父親的肩膀睡著了。

第五游青抬頭望著天空中的第五亦，輕聲道：「兒子啊，也許，你那天晚上真的夢到了神仙。」

除了父親一夜未眠，與母親一起守著他，還有林薇，和他唯一的兄弟，在第五村莊的爺爺奶奶等人。

第五亦的父母看到了第五亦，林薇等人當然也看到了。

只是，還有一道紅光，不知道飛到了哪去了，好像是很遠很遠的地方。

也許，月老知道吧。

……

第三天了，第五亦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再動了，趴在梯子上，被陽光曝晒著，高空處，風還使勁的刮，第五亦此時的情況很不妙。

迷迷糊糊中，第五亦睜開眼睛，入眼的是近在二十米左右的熟悉的白色大門！

「盡頭，盡頭，原來盡頭就在我眼前，我到盡頭了，終於到了。」第五亦掙扎著起身，卻是使不出半點力氣。

幾分鐘后，第五亦除了有移動手腕的力氣之外，全身其它地方都原地不動，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如果不是那超凡到人類巔峰的意志，也許他連一半的路程都走不到。

第五亦視線再次模糊，意志慢慢消去，神志終於恢復了，沒想到自己在這最後幾步路上倒下了，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或許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吧。

一些話語在腦海中形成，對著心中最思念中的人做著最後的告別。

「呵呵，難道就只能走到這裡么？爸爸媽媽，你們好么？這兩天你們很擔心我吧，對不起，對不起……」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爸爸帶著他盪鞦韆，媽媽和他一起玩玩具的畫面，眼角流出兩滴淚水。

「不！不要！！兒子啊，你不能丟下我啊。兒子啊！兒子啊！！媽媽不能沒有你啊！」母親癱坐在院子地上，放聲痛哭，手掌不怕疼似的使勁拍著地板。

父親在一旁仰著頭，閉著眼，一動不動的坐著，只是從眼角流出的男人的眼淚，顫抖的身體表現了他內心的巨大悲痛。

「林薇，呵呵，林薇，多美的名字啊，一直以來我都被你默默感動著。我非草木，哪能無情。可惜了，再也見不到你了，希望下輩子我們不會再相遇，因為我不想你為我而難過……」腦海中又浮現出林薇的身影，穿著潔白的連衣裙，烏黑的直發似瀑布垂下，「你知道嗎？你就像是一個公主，好美，好美……」

此時的林薇已經捂著嘴哭得泣不成聲，右手使勁的抓在左胸口心臟處，衣服都被抓的扭曲，彷彿忍受著心臟那兒撕裂般的劇痛。

「第五亦，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們的家世相差太大，所以總是把我拒之門外，我知道你怕給不了我幸福，我知道你怕我家人不肯把我嫁給你，我什麼都知道。」

「可是我愛你，我好愛你，第五亦，哪怕跟你私奔我也願意，第五亦，我求你別離開我，求你別離開我。」林薇淚眼模糊的看著天梯上的第五亦哀求道。

「蕭天，對不起了，兄弟不能再陪你了，好想再聽你講笑話，你講的笑話我都很喜歡。蕭天啊，兄弟喝不著你的喜酒做不成你的伴郎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兄弟，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兄弟。哪怕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都是穿一條褲襠長大的好兄弟。」蕭天看著天梯上躺著一動不動的第五亦，正色道，

「認識你這個兄弟，是我此生最榮耀的事。」

……

就在第五亦在心中對著大家告別的時候，仙殿中。

「天帝，這，這，不差這最後一步了吧？我看就通過了第二機緣吧？」樹靈神心疼地看著第五亦，回頭對天帝說道。

天帝凝視著畫面中的第五亦，好一會兒，才緩慢說道：「第二機緣，當不得馬虎，就算他無法獲得第二機緣，但也通過了第一機緣了。」

樹靈神聽了頓時為第五亦感到惋惜，抬頭看了眼第五亦，與距離仙門的一小段距離，直搖頭嘆氣。

殿中又是一小會兒沉默。

「還不一定結束了。」天帝忽然開口說道。

「哦？」眾神驚訝道，連忙紛紛看向法顯鏡。

天梯上，第五亦依然趴在梯子上沒有動靜。

「好像，好像，我聽到了你們的聲音。可惜，你們聽不到我說的話了」

第五亦的神志也在慢慢的變得不清晰，他的神志此時已經相當薄弱了，而且在越來越淡去，只是在腦海中輕聲呢喃著。

他這時忽然感覺到，他的腦海中有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不斷的在呼喚著他，那個聲音很模糊。

雖然神志也沒有多少了，但是第五亦他想聽清這個聲音，想知道到底是誰。

他使勁力氣的集中所剩不多的精神，用盡全力去聽那道呼喚。

「第五亦，你聽見了么，別放棄，我聽得到，我聽得到你對我說的話。」

「第五亦，我在看著你，第五亦，第五亦，你不能放棄，你要死了我跟你一起死，聽到了嘛？……」呼喚中，還伴隨著哭泣聲。

他聽到了，他聽清了，這是，這是林薇的聲音！

「第五亦，我說我愛你，可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第五亦，我們私奔好不好？帶我走吧，我們可以回你的老家，我可以做楊媽媽的乖媳婦，楊爸爸楊媽媽他們都說很喜歡我，我願意給你洗衣做飯，我願意幫你照顧你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我願意給你相夫教子給你生寶寶……」

「第五亦，第五亦，我求求你，別離開我。求你……求你……」

「第五亦，你這個混蛋，本小姐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你，你要敢拋棄我，我就到閻王殿去找你，和你的魂融合在一起！從此共生共滅，哪怕天地不容，我也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聽著林薇撕心裂肺的吶喊，第五亦的心猶如在刀割一樣心疼。

這是多麼傻的一個女孩啊，她願意為了自己去做任何事情，而自己卻總是在傷她的心，自己該千刀萬剮下油鍋都不足以補償她。

怎麼補償她？可是現在我已經沒辦法了啊。

不，不，我不能讓她跟我一起死。怎麼辦，怎麼辦，盡頭，大門，梯子？對，對，梯子的盡頭就在我面前，如果我連這裡都爬不上去，那我談何補償她？

「你等著，林薇。你聽得到嗎，你別擔心。」

「等著我，我來了，等著我，等著我，我這就來。」

突然，趴在梯子上一動不動的第五亦，發出一聲悶哼，睜開沉重的眼皮，枯澀的缺失水分的雙眼瞳珠，緊緊的望著離他僅僅二十米遠的大門。

一聲怒哼，不就是一條梯子嗎？你不就是一條破梯子嗎？你有什麼權利讓她傷心讓她哭泣？你有什麼權利讓她如此悲痛欲絕？

「破梯子！老子草泥馬勒戈壁啊！！」

「啊！！！」僅存的微薄的意志與神志瞬間在體內做出最後的爆發，讓他能夠緩慢的站起身！！

「吖，這小子，站起來了，站起來了！兄弟加油！」

「看，咱兒子站起來了！孩子他媽！看啊！」

「亦子啊，加油啊，要加油啊，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你可不能比我這老頭子先掛咯！」

「孩子，不能放棄，我相信你一定能獲得第二機緣。」

「天吶，他的身體都這種情況了，居然還能站起來？是什麼給了他力量！」

「這孩子要是修仙，恐怖不多時便能超越我兒。」

還是那棟樣式宏偉的別墅，窗子前，一個淚眼水花般的水人兒，雙拳在胸前緊握，激動的說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你一定是聽到我說的話了！太好了！第五亦，只要你能活著回來，不管你拒不拒絕我，我跟定你了。你到哪我就到哪，天涯海角，從此只願與君長相隨。」

天空中，天梯上。

站立著的第五亦，身體本來還在搖晃，似乎下一秒又要倒了下去。

但卻不知道為何，第五亦忽然閉上了眼睛，慢慢的，身體不再搖晃，站的筆直。

忽然抬起了右腳，穩穩地向上一階邁去，隨之左腳，右腳，左腳，右腳……

「嘶……」

仙殿中見到此景，霎時想起一大片倒抽冷氣的聲音，就連樹靈神，月老，太白金星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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