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8章 「石頭心腸」
縣試，府試后，便是院試。
院試三年兩次，有的學子擔心不紮實，會延後再參加考試。
不過江錦是打算，今年直接參加了的，她的時間並不多。
經過兩次考試后，丁班的學子們有的部分升了班。
但江錦考慮到自己呆不了多久，再者白朝意和宋將離都沒離開丁班，她索性也留在丁班了。
丙班的老師心情複雜，鄒先生卻是很滿意。
他本來就是因為江錦才教丁字班的。
不過，江錦留在丁字班這件事，還是給同窗們不少衝擊。
入學才半年，就將兩場考試拿下了，一個縣案首，一個府試第二名，這落差未免有些大。
而且眾人還發現，江錦竟然不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的了，下了課都要去纏著鄒先生討教。
這可太有壓力了！
一時間丁班的學生們都緊張了起來，惹得鄒先生下了課就開跑。
後來連江錦都找不到他了。
她拿著手裡的書不免笑著說一句，「這先生，真是比她還要肆意。」
忙起來的日子過得很快。
轉眼間又到了放假的日子，江錦記得鄒先生與她說過的話，便也存了心思想要去大壩那邊看看叔叔。
畢竟，她這一走，就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與白朝意和宋將離二人道別後，江錦便獨自回了家。
她打算明日再前往。
自從有了奚雲閣后，因為林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這裡，所以江錦大部分放假的時間也都在這裡。
林婉的學徒班進行的也很順利，除了白祈兒，還有兩個小姑娘和一個少年。
奚雲閣有青野在，她很放心。
第二日，江錦早早便帶著青山趕往大壩那邊。
因著在城外，江錦需要坐船前往。
但她心裡又記得鄒先生說的那些話，乾脆步行繞路從西街走的。
西街還會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只是看見江錦在，大部分人都別過了頭去，這樣子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自然的。
江錦好像是明白了鄒先生說的那些話了。
不過，也不重要。
她馬上就要走了。
偶爾路過一兩個有趣的攤子，她還會停留下來，買一二打算帶給叔叔，雖然她已經帶了奚雲閣的點心。
只是，這西街雖然什麼人都有，但賣身葬父的還是第一次見。
就見著一個穿著有些破破爛爛的小姑娘直直地跪在地上，年歲大概與她相當。
小姑娘低著頭，看不清面貌，腦袋上戴著一塊白巾，也不知是從哪弄來的牌子，寫著「賣身葬父」掛在胸前。
真不是江錦故意去看的，一群人圍著有些擋了她的路。
這條街人多，路又窄，江錦也沒辦法。
周圍人很多，說什麼的都有。
有一些話難聽到江錦都有些受不了了。
但她還是路過了，沒有多管閑事。
直到她聽見小姑娘的叫聲。
「少爺，我們真的不管啊？」
江錦：……
她掙扎了兩下，最後還是折返了。
青山很明白江錦在想什麼，率先回去一把將拽著小姑娘的胖手給拽住了。
那男子還想再說些什麼，抬頭一看是青山，瞬間就將聲癟了回去。
小姑娘害怕地縮到青山後面，聲音發抖但還是很大聲，「我可以做奴做婢，不能當你的小妾，公子請回！」
那男人頓時就說，「不知好歹！」
青山「嗯？」了一聲，男人剛冒頭的氣勢又縮了回去。
江錦嘆了口走過來，好心勸道：「人家小姑娘不願意，就莫要強搶了。」
男子看見江錦也在，頓時像看見瘟神一樣，往後退了一步。
但又覺得丟了面子，於是強裝著說：「既然是錦少爺看中的人，那我也不與你搶了，告辭！」
男人一溜煙就走了，留著江錦在原地尷尬。
她才十三歲！
看什麼中人了！真是……
連著青山都在問她，「少爺，要不要將人追回來。」
江錦搖搖頭，「不用了。」
她已經出手了，乾脆幫人幫到底。
讓眾人都散了后，才將視線放到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黑瘦黑瘦的，但比她還要稍微高一些。
這一看，江錦就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了。
「盼娣？」她試探地問了一句。
卻沒想到小姑娘真的應了。
還真是她！
江錦現在心裡想的是多虧她停下來了。
答應阿娘的事，總是要做到。
只是看著她的這個架勢，應當是遇到了困難。
「錦少爺，您買了我吧，我什麼都能幹。」
江錦有些為難，她和阿娘身邊確實是缺少可用的人，將人帶回去，也不是不行。
「先不說這個，我想問你的是當時在奚雲閣為什麼要跑？」
說到這個盼娣就有些結結巴巴了。
「我……我怕嫌我臟，父親剛去……」
江錦又嘆了口氣。
也是個可憐人。
她從錢包里拿出了些碎銀遞給盼娣，「你先拿著這些錢將父親安葬了，奚雲閣的學徒班還在收人，供吃供住，待遇優厚，在那裡，會比你將自己賣掉好的多。」
盼娣拿著錢，疑惑的問：「這些不是買我的錢嗎？」
「不是，算是我借給你的，奚雲閣是個好去處，你可以考慮一下。」
小姑娘似懂未懂。
江錦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希望盼娣可以聽她的去奚雲閣。
逞英雄那種事，是江錦小時候乾的了，她現在沒什麼精力。
離開了后，青山臉上一直掛著笑。
江錦納悶他笑什麼。
「少爺其實還是沒變的。」
江錦：……
她變了。
她現在是石頭心腸！
如此折騰一通，並沒有浪費多久的時間。
日頭漸漸上來，但好在船上有風吹過，倒沒那麼悶。
船晃呀晃的，江錦也有些習慣了。
也不知是最近看書太多，還是今晨起太早的原因，她倒是有些乏了，迷迷糊糊的靠著窗口就睡了過去。
碼頭離修建大壩的地方還有段距離，江錦和青山一行人便步行往那邊走。
走在還有些泥濘官道，應是修好不久的。
先前只是修書一封告知了叔叔，並未說具體的時間，如今到了也不知有沒有打擾。
只是眼前的景象著實讓她震撼了些。
還好，她聽了鄒先生的話。
【小劇場】
鄒先生：你看看！聽我的准沒錯！（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