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絕地反擊
哪怕僧人趕到,依舊沒能阻止門的打開。
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再「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裡面響起各種各樣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外頭等著。
人們的表情各異,有的是好奇,打量,還有的是鄙夷。
「何人竟在寺廟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
「聽說是江府寄居的一個寡婦。」
「寡婦啊,嘖。」
「這若是我,把脖子洗洗直接上弔死了算了。」
「江府收留她,也是倒了血霉了,當娘的如此不正經,兒子是個混不吝的倒也是正常。」
江錦絕望的摔在地上。
冬日本來就涼,這地面的陰冷直接扎進了她的骨頭縫裡。
但更讓人心寒的便是這些刺耳的話,這些話像是針,不斷地扎進她的心肺,穿在血脈里,順著傷透全身。
她難過,
難過的是前世阿娘自己面對這些流言蜚語,卻將她保護的極好。
她在街頭巷尾胡混,本意是保護阿娘不被欺負,卻不想將阿娘推進了流言蜚語的深淵。
一滴一滴淚順著眼尾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江錦低頭瞧著灰黃土地上的陰影,笑著用無名指蹭掉眼淚。
從今以後,沒人能再欺負阿娘!
江錦任著青山將她扶起來。
冷冷清清的在一旁站著,江尉氏還用些風言風語的話刺激她。
她轉過身,面無表情,「嬸嬸,人出來了。」
聞言,就見兩個婆子局促地上前,兩個人你推我,我撞你的誰也不肯先說話。
這裡的夫人都以江尉氏為首,自然也沒有先開口的理由。
江尉氏眼睛眯著,「裡面情況如何?」
嚇得兩個婆子直接跪下來,「夫人,裡面裡面的是……」
「裡面的是誰!?」江尉氏沒了耐心,「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不能說的!」
江錦在一旁涼颼颼的道,「嬸嬸,家醜不可外揚。」
江尉氏哼了聲,「敢做只要敢當。」
她邁著步子帶人上前,「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做出這等事,有損我江家顏面。」
隨著一行人進去。
「桃紅!?」
不斷的倒吸涼氣的聲音,嘰嘰喳喳的一直傳到外面。
江錦只是冷漠的站在外面。
「我都說了,別進去,進去會後悔的。」
輕飄飄的話被寒風吹散,
沒有驚喜,
也沒有悲傷。
好像這一切本該就如此。
她十分冷靜地疏散圍觀的人,將無關緊要的人都趕走並用叔叔的名頭威脅著眾人。
但她知道,這樣也管不住別人的嘴。
家醜不可外揚,
她可沒有嬸嬸那麼瘋狂。
再者,裡面的畫面她也是不想看的,原本沒想做到這麼狠。
事先出門打牌是一是迷惑,二是為了補足到承安寺的時間差。
讓青山一直守著江林氏,才能及時的將人救出來。
她等著桃紅,也是為了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去靜心閣呆著。
她要的只是嬸嬸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是桃紅生怕她會找到她阿娘,
支開她又單獨回去。
因為桃紅知道就算江尉氏沒有見到她人,也會帶人去鬧事。
自食惡果,
江錦雖不恥用這種方法,但既然事情發生了,她對桃紅也談不上多愧疚。
因為,上一世,這個房間里的主角是她娘。
她阿娘沒有做錯任何事。
但江錦真的高估了江尉氏的恥辱心。
她還在門口與趕來的主持解釋事情,轉頭就挨了江尉氏一巴掌,「為了回主家就這麼不擇手段!這種下作的法子你也能想的出來!」
江錦被打得偏過了頭,卻攔住了青山妄圖反擊的身子。
「少爺!」
「青山,不可衝動。」江錦舌尖抵著腮,嘴角卻上揚著,「嬸嬸這是何意?」
她用食指蹭掉嘴角的血,毫無情緒地盯著指尖上的紅色。
就聽著裡面的桃紅用沙啞的嗓子說:「是錦少爺騙我來這裡的,她說凌少爺受傷了,夫人您和凌少爺在這裡我才來的啊!!」
這話聽得江錦都樂了,她玩世不恭地走到跪著的桃紅面前,「好一個反咬一口。」
她抬手勾了勾,「青山,你去打幾盆涼水,讓桃紅姐姐好好清醒清醒。」
青山得令,直接拎著桶就出去了。
「江錦你做什麼!」江尉氏神色一凌地扯過她,「我的人你也敢碰!」
江錦低頭看著被攥皺的衣服,「啪」直接打掉了她的手。
「嬸嬸請自重,我可是外男。」
她突然就變了氣場,讓江尉氏不由一怔。
「再者,怎可只聽桃紅的一面之詞?」江錦走到站在門口的主持旁邊,「主持,您說是吧?」
這時青山也拎著水回來了,他連眼神都懶得給江尉氏一個,兩桶水「框框」澆在桃紅和地上昏倒的兩個男人身上。
「夫人既然那麼想知道事實,不免再聽這兩人如何說?」
「夠了!」江尉氏眼睛通紅的看著瑟瑟發抖的桃紅,「這兩個拿銀子就能使喚的狗東西,如何能說實話?」
江錦嗤笑,「那桃紅姐姐說的就是實話嗎?」
她冷冷地掃了眼桃紅,虧她原本還想著救她!
主持手立在胸前,「阿彌陀佛」,「本寺發生此等事,監管不力,也很是有責任的,在下也想給各位個公道。」
他沖向江錦,「既然大家將矛頭都指向了小施主,不妨您說說?這樣也好還您個公道。」
江錦禮貌的應了,「今日一直到巳時,我都在聚寶齋打牌,大可派人前去問問,我來到這裡最多不過兩刻鐘,本想尋阿娘無意遇見桃紅,桃紅卻將我引到了一座空宅子里,沒坐多久便遇到了嬸嬸一行人,時間如此短,我如何能安排這種事情?」
她咄咄逼人的靠近江尉氏,「再者,回主家是板上釘釘之事,我對付桃紅會有什麼好處?」
江錦伸出兩根手指,「一我沒動機,二沒作案時間,這髒水可不是亂潑的。」
桃紅慘白的臉慌亂著,她手死死地抓著地面,語氣像極了剛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你不在,但你娘在啊。」
「我娘?」
江錦肯定的點頭,「不是你跟我說的,我娘在和大師抄經嗎?」
她嗤笑著輕聲說:「真是死都要拉個人墊背。」
「你!」
「我什麼?」
江錦沒理她,走到那一個男人身邊,狠狠地踢下一腳,而後彎身看著他扭曲痛苦的神色問道:「你見過我嗎?」
「你是誰?」
男人罵罵咧咧的,身子也像個蟲子一樣擰著。
江錦轉過身,抖了下肩膀神色尤為無辜,「這人都不認識我。」
她嘆著氣,十分惋惜,「桃紅姐姐,你再怎麼,也不能在寺廟如此。」
往回走,路過江尉氏的時,她的神情瞬間變冷,貼著江尉氏的臉,用著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嬸嬸,若是報官,這主審人也會是叔叔,不如我們回家說?」
江錦天經地義的語氣,滿是威脅,「既然是家事,我們何必讓住持為難呢?」
她偏頭,用手撥正江尉氏頭上的發簪,「你說是吧,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