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怎麼做都對不起他

蕭陌陌在打量他，李文博也在打量蕭陌陌。舒愨鵡琻

「你沒變，真的，還像以前一樣的美麗動人。」李文博嘴唇輕抿，神色竟然有些落寞。

蕭陌陌看到他的落寞，內心跟著一痛。不知道怎得，從他的神色中，她想到了她對韓莫宇的感情。他的表情，讓她想起了，她一直承受著的痛楚。

「見到你，很高興。」蕭陌陌畢竟做了韓莫宇那麼多年的秘書，職場上，訓練得情緒已經能夠控制得很好，很快就讓自己又泛起的抑鬱平復下來，她伸出手，一邊要和李文博握手，一邊說。

李文博露出一記笑容，很真誠，但卻再和他過去陽光的笑容沾不上半點邊兒，而是略微帶一點點苦澀，他伸手握住蕭陌陌的手，開口道：「我也是，能見到你，我真的非常高興。」

「我們進去吧。」李文博拉著蕭陌陌的手，走到餐廳前。

服務生把蕭陌陌攔住，說是要蕭陌陌出示什麼會員卡？蕭陌陌不懂對方說得是什麼會員卡？怎麼來餐廳吃飯還需要會員卡這種東西嗎？

李文博從皮包里掏出一張金色，做工考究的卡片，在服務生的眼前一晃。

「啊，尊貴的先生，您是本店vip會員，您請進。」

在蕭陌陌看來，服務生的態度簡直就是180度的大轉彎。蕭陌陌有些明白了，這家店似乎是只對有什麼會員卡的人開放，而那什麼vip會員卡，大概就是比會員還要高級的會員吧。

「她是我朋友，我要帶她一起進去。」李文博開口道，聲音竟然也是冷冰冰的。蕭陌陌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李文博某些時候說話很像韓莫宇，比如現在，他聲音中的那個冷度，絕度和韓莫宇有一拼。

「是，是，兩位請進。」服務生馬上弓著身子，給李文博和蕭陌陌開門。

蕭陌陌心中暗嘆，人那，還真是一種天生「賤」的動物，他在韓莫宇身邊這麼多年就發現，她有些明白韓莫宇為什麼說話時候總是冷冷的了，因為，某些時候，她跟著韓莫宇出去談生意的時候，發現，你越是冷言冷語，對方越容易對你畢恭畢敬。但要是像蕭陌陌那樣，遇到什麼事，總愛帶著一種懇求的語氣跟人說話，對方反倒刁難起來……，就像現在這兩個服務生一樣。

也許韓莫宇是因為把全部的生活都投入到工作中，所以就習慣這麼說話了吧，蕭陌陌總是這麼想著。

她又想起了韓莫宇，一想起韓莫宇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思想無法抽離，彷彿靈魂都跟著去了一樣，召喚不回來。

要不是聽到李文博在她身邊大聲得叫她，她恐怕魂兒還召不回來呢。

「蕭陌陌，你怎麼了，我跟你說話都聽不到了？你怎麼了，怎麼恍恍惚惚的？」李文博問道。

「對不起，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失態了。」蕭陌陌低頭道。

「我們的位子在那邊，走吧，我帶你去。」李文博伸手朝指向靠窗的一個位置，他記得蕭陌陌曾經跟她說過，在餐廳用餐的時候，她最喜歡做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的風景，感覺不那麼壓抑。

她說的每一句話，李文博都記得。

「據說這樓上被人包了，否則的話，我一定請你到二樓去，還能看到餐廳後面的花園，從那望下去，風景很美。」李文博一邊招呼蕭陌陌落座，一邊說。

蕭陌陌的肩膀一個顫抖，「被人包了」這四個字很刺耳的落入她的心裡。是韓莫宇做的吧。

「呵呵，是嗎，不知道是誰，為了追女人，竟然還做這樣的事情，很浪漫，很感動呀。」蕭陌陌不太自然的看向窗外，狀似隨意的說。

「呵呵，你怎麼知道是為了追女人？」李文博臉上顯現奇怪得神色，問道。

「啊，我。」蕭陌陌臉色變了變，面對李文博的問話，她下意識的心裡一陣緊張。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慌忙掩飾，「我是隨便猜的了。」

蕭陌陌低下頭，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她暗罵自己膽小，這有什麼好害怕得呢？為什麼，她不敢讓李文博知道韓莫宇和他的未婚妻就在上面，為什麼，她不敢讓李文博看穿自己的心事？

理論上說，她真的沒什麼好怕的，但心裡卻偏偏就總覺得自己做了壞事……

「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差？」李文博身子前探，探究的打量著蕭陌陌。

他覺得蕭陌陌今天真的很奇怪，總走神，似乎在隱瞞著什麼，害怕著什麼，尤其是她現在的臉色，慘白慘白的，李文博很擔心她。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呀，對了，怎麼還沒人招呼我們，我們不需要點菜嗎？」蕭陌陌掩飾著自己內心的忐忑，轉移話題。不過，她顯然沒有演戲的天分，說起慌來語無倫次，面無人色，任誰看不出來，她說的是假話呢？

李文博不是傻子，當然看出來了，不過，他不想去深究，因為，他也看得出來，蕭陌陌不想讓他知道，不，應該說，是害怕他知道。

從大學的時候，他就喜歡蕭陌陌，即使後來，他知道她已經有男朋友，甚至兩個人已經同居。

本來，他也想過忘記她，但後來，他發現，很難，他很難忘記她，他嘗試和別的女孩交往，卻總是情不自禁的去和蕭陌陌比較，腦中總是浮現出蕭陌陌的樣子。

他知道自己恐怕是真的愛上這個女孩子了，這不是其他人可以輕易替代的。

他願意去包容她的缺點，也願意把她的缺點看成是優點，同時，只要她快樂，他願意為她去做任何事。

就像現在，既然蕭陌陌不願意讓他知道，他也不會去強迫讓她告訴自己。

李文博凝望著她，臉上笑容不在，變得凝重了許多。同時一言不發，只是沉默的看著她。

蕭陌陌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了，彷彿是做錯事的犯人，正在等著法官的審判一樣。她的眼神在閃躲，她的身體也在顫抖。

李文博看出她的緊張，但卻沒有把眼睛從她身上移開，而目光中流露出的感情反倒愈加深切了。

神色複雜，深切得凝視了她幾秒，他忽然開口：「蕭陌陌，請你記住，無論你想什麼，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接著，他言語一頓，目光由深切變得柔和，眼神遊離，由她髮絲一直遊離到她白希的臉頰，臉上更顯深情，他接著道：「這句話，我在上學的時候就說過，十年過去了，我依然不變。」

說完，李文博垂下頭，目光從蕭陌陌身上剝離，帶著陰鬱，落到了桌前的那杯咖啡上。

蕭陌陌心中微微驚駭，明亮的眼睛望著對面的男人。她看到了這個男人的陰鬱，痛苦，留戀，以及深深的愛意。

蕭陌陌有些觸景生情，下一秒，鼻尖已經感覺到了酸意。她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眼淚還是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對不起，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說對不起是不是太殘忍了？她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可是不說對不起，她還能說什麼？

是呀，無論，她怎麼做，都避免不了對這個男人的傷害，就算，她背著自己的心接受他，李文博也是會受到傷害的。她愛的男人不是李文博呀？這就是對李文博最大的傷害。

蕭陌陌只能選擇在此刻沉默，因為她思前想後，也只有此刻沉默，對他的傷害最小。

但她在心裡卻說了無數遍對不起，是李文博說的。

「吧嗒。」李文博聽到了一聲眼淚滴落得聲音，是蕭陌陌的，她的眼淚落入了她身前的那杯咖啡里。

「別哭，蕭陌陌，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一直希望能夠保護你，不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我卻從來都沒有做到過。」李文博神色繼續黯淡，痛苦得閉上眼睛，手重重得錘在桌子上。

這時候，侍應生已經端著餐盤上菜來了。每一樣菜品都精心設計，看起來色香味俱全，而且都是平常餐館吃不到的，如此美味，可惜兩個人卻看起來都沒什麼食慾，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蕭陌陌大感頭疼，本來單單是她和韓莫宇的事情就夠讓她痛苦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李文博。她不想受到傷害，也不想受到任何人的傷害，但是，李文博就好像是一個死結，無論她做什麼，看來終歸都是會傷害到他的。蕭陌陌無法做到傷害了別人還心安理得，所以就算她那麼愛韓莫宇，心裡還是打定主意離開，原因只是因為她不想傷害任何人，包括那個她從未見過的女子芝蘭。

蕭陌陌強

迫自己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情緒，她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去想這些不開心的事的時候，不要太悲觀，一切都要向前看。

她低下頭，用勺子攪弄著杯中的咖啡，眼睛盯住上面泛起的波紋。

李文博偷也低著頭，過了會兒，他又抬起頭去看蕭陌陌，看到蕭陌陌低著頭，臉上一副死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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