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背道而馳
三年大比前夜,林驚蟄又在後山上看到了冬至的背影,但這次他沒有跟上去。
三年大比是山門中最熱鬧的一天,幾乎一直閉關隱藏不出的面孔都會在這天一同出現。
三年大比並不分乾道與坤道,因為這隻為乾道舉行的比試。
乾道弟子共有六十名,比三年前少了許多名,想必在招收新弟子途中並不是很順利。
而在這三年之中,晉陞的大師兄不少,還俗的大師兄也不在少數。
大家似乎對大師兄的位置極其迫切,與其來說,他們應該都是沖著那件中品的寶器而去。
但也不排除有些混吃等死的,不過師門也有應對這些情況發生,比如你們幾人中在山門呆上了七八年,資質屬於最老那個,便直接晉陞為大師兄,坐等還俗。
這場大比中,林驚蟄以練氣三層的境界強行晉陞了五名,成為肆陸,戰利品是一本健體功法與五顆下品靈石。
小武卻是更猛,直接晉陞了到貳柒,戰利品直接是十顆下品靈石與一本初階法術。
法術排次以此歸類:低階,初階,中階,高階,頂階,神級階。
而今年大比這片舞台只屬於冬至一人,因為他直接從伍拾排名一飛衝天,直接晉陞前十,成為一匹真正的黑馬。
他的一飛衝天,自然引起摘星觀觀主注意,觀主那對美目時不時轉到落在他身上,若有若思。
這一幕,自然也被林驚蟄捕抓到,也讓他留下了一個心眼。
大比過後,小武帶來一個女子扣響了林驚蟄的寮門。
女子生的靈動可愛,貌美如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美人胚子。
「小驚蟄,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的嫂子。」小武神情有些不自在,林驚蟄一眼便發現了。
「武哥,嫂子。」
「小驚蟄。」女子也學著小武的語氣,怯生生地道。
「小驚蟄,武哥能一舉成為貳柒,全得你嫂子支持。」
「我明白。」李驚蟄暗自吃笑,但也不好意思表達出來。
「小武哥,外面冷,要不帶嫂子一起進來坐坐?」
「不了,不了。」小武似乎做賊心虛,連忙搖手,道:「你嫂子身體不舒服,我還要回去照顧她。」
「這是五顆靈石,你拿著修練。」小武猶豫片刻,掏出靈石遞了上來。
林驚蟄沒有拒絕,接過小武的好意,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口中低聲嘀咕:「難道我現在修鍊這門功法真的是采陰補陽之法?怪不得這名字取的如此古怪。」
回到寮房,手裡揣著亮晶的靈石,盤腿端坐,調整心態,準備默念口訣,進入修鍊。
旁邊一側,那本健體功法讓他來了興趣,於是伸手抓起書籍,只見書籍正頁寫著「易真清」三個字。
這書籍很薄,只有幾頁,不同於法術存在於玉筒中保存,以證明價值。
翻開書籍,枯黃書頁上只是畫著幾張圖像,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果然,能當戰利品分配而下,卻記載在紙上的秘籍,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功法。」
林驚蟄隨手一丟,便又想起書籍上第二頁上所描述圖案以註釋:在雪地上以蹲地之式,學著蛤蟆跳上百下,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健體功法既然存在,肯定也有他的作用,我現在修鍊難以突破,何不試試它的作用。」
想到此處,他便站起身來,推開寮門,走到雪地上,蹲下身來,學著蛤蟆跳,連跳了百下。
「什麼東西,果然是假的。」
林驚蟄破罵一聲,站起身來,準備回去之時,餘光掃到了後山的方向。
「大師兄?」
雖然天色漸黑,但白芒芒一片雪峰之下,身影暗影之物極易分辯。
雖然自己與現任大師兄只有一面之緣,但他還是認出了那道背影就是大師兄。
「要不要跟上去?」
糾結了半刻,便見那道大師兄的背影隱入了陰暗之中。
「怕什麼,過去瞧瞧,遇到不對勁馬上撤出來。」
主意打定,他便快步跟了上去。
追到後山之時,早已不見了大師兄的身影。
風聲呼嘯,寒風刺骨。
天色早已昏暗,白茫一片的後山之上,那隱暗的墳場輪轂若隱若現,越覺詭異。
「大師兄不會進入後山禁地了吧?」
林驚蟄望著前方半里遠陰森森的墳場,打了一個寒戰,道:「可是那麼大一個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呢。」
林驚蟄低頭俯視著雪地上的腳印,那腳印分為兩排,迎伸前頭,前頭正指那墳場方向。
這分析得出的結論讓他嚇了一驚,「大師兄真的走入那後山墳場了?」
正當他心驚膽戰之時,後山墳場那裡突然爆發一團火光。
那團火光起初耀眼無比,但很快被一團烏光包圍,慢慢的那團火光支撐不住,消失於黑暗之中。
突發這一幕之時,林驚蟄早就沒了膽量一探究竟,撒開腳丫子往原路退回。
退回之時,他忽然想起一事,連忙蹲在地上,學著蛤蟆每跳一步,把自己原來的腳印遮蓋起來。
蛤蟆蹲步比原先的腳步印還要大,但能不能遮住,那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回到寮房之時,他早已氣喘呼呼,丹田內的靈氣,幾乎耗盡。
「這蛤蟆蹲步,竟然如此消耗靈氣。」
林驚蟄內視了一遍丹田,也是一陣無語。
從身上拿出靈石,便盤腿坐在寮床上,默念心法,吸取靈氣。
一夜無話。
第二日,他悄悄從各個弟子口中探知,大師兄今早便下山還俗去了。
得到這個結果,林驚蟄感覺腦袋一片沉重,因為他不知道後山墳場里那個大火球是不是大師兄放的。
大師兄還俗了,自然由排名第二那個弟子上位,主持大局。
回到寮房內,緊閉寮門,天黑之後,他也不敢在開啟寮門,因為他擔心有心之人會推敲到自己身上。
如此兢兢戰戰的度過了一個月後,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因為現任大師兄還沒更換。
時光穿梭,幾個月時間,從指縫中匆匆流逝。
半年一小比,他也並未放在心裡,只是略勝一局,獲取一枚靈石修鍊。
現任大師兄又還俗了,在由第二名弟子頂替了。
冬至在這半年小比上也出盡風頭,連斬數名,排在了拾壹。
小武沒有出關,不知道是不是與伴侶有關。
這半年小比,師傅回來了,帶回了三個新入門的弟子。
林驚蟄隱隱約約發現,每隔半年,師傅便會下山收徒,而這半年期間,由大師兄主持觀內一切運行。
而師傅呆在這山中半年,便會每隔三個月還俗一個大師兄。
現在,師門中,已經還俗了貳拾捌名大師兄。
林驚蟄悄悄的把這些規則記在腦海里,不表外露。
時光穿梭,眨眼之間,又是半年過去。
四年時光,在指縫中溜走,恍惚還在昨日一般。
飢黃瘦小的少年以褪去青澀與稚嫩,清秀的臉上,五官端的立體,唇紅齒白,眸若清泉,氣度清新俊逸,一幕翩翩少年郎。
林驚蟄也想不到自己長開了竟然落的這一般模樣,心中有絲絲得意,但煩惱也開始不斷。
今日參加了半年一小比,便讓人嘲笑弱冠無力,但他還是讓實力證實自己,獲得了一枚靈石。
返回寮房內,他的寮門被人敲響了,開門出來便見是一位身穿紫色青袍的女弟子。
山門上,並不強烈要求大家穿道袍,但進入摘星觀內必須身穿道袍。
「師姐,你找哪位?」
望著這個不速之客,林驚蟄心臟一陣撲通。
「找你呀,小師弟,方便我進來坐坐嗎?」師姐聲音軟柔軟柔的,極其好聽。
「啊,不方便,我裡面很亂的。」林驚蟄還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面對貌美的師姐,聲音中透著緊張與忐忑。
「是不是不方便,還是怕師姐吃了你呢。」青袍師姐面帶桃花,挑逗道。
「師姐,找我有什麼事?」林驚蟄故作鎮定,但心底上已經鬆懈敗陣了。
「難道沒有事也不能找師弟談談人生嗎?」
「啊!談人生?」林驚蟄瞪著無辜雙眼道:「我還小呢,人生經驗歷程不足,恐怕師姐找錯人了呀。」
「不是那個人生呀。」師姐紅著臉道。
「那是那個人生?」林驚蟄疑惑不解。
「是那個呀,人家想找你一探水簾洞深淺呢,你這呆瓜木疙瘩。」青袍師姐低聲嘀咕。
「這大山封山,哪來的水簾洞?呆瓜木疙瘩能吃嗎?」林驚蟄越聽腦筋就多了一根蔥,越聽越犯迷糊。
青衣師姐被問的差點吐了一口濃血,摸著額頭,說道:「師弟,是師姐找錯人了,我這就走了。」
青袍師姐回頭,扭身便離去,走之時還不忘自言自語:「這翩翩少年郎模樣,還真俊俏,但不是富家郎,從小灌輸房事的知識呀。」
「房事」兩字林驚蟄倒是聽懂了,他不由嘆息一聲:「師姐呀,你若能堅持一下,就能把我推倒了,我也能趁機瞧瞧我現在修的功法是不是雙休之術,會不會助我突破練氣三層了。」
送走師姐,關上寮門,便開始研究起五顆靈石換來的「水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