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雞犬不留，衙門探案

倉庫一側的房舍。

魚龍幫幫主崔青山掀起薄被，一躍而起。

慘叫聲快速靠近，顧不得穿衣，赤著上身，露出結實肌肉的魁梧男人拔刀，一腳將房間內的案幾踢向窗戶。

人橫跨一步，貼身靠在窗戶邊的牆面上。

窗戶被案幾撞碎，一桿重槍洞穿崔青山身後牆體，沒入男人脊背。

手拿長刀的崔青山低頭看著自胸口冒出的槍鋒。

「這怎麼可能？」

「噗」

槍尖被拉了回去，大槍離開身體的剎那，崔青山感覺自己生機也隨同離開身體的槍身在快速流失。

魚龍幫的幫主崔青山死沒想明白廣陵城何時出了一個擅長使槍的武道高手，自己又怎麼招惹到了對方。

空氣中瀰漫著嗅之作嘔的血腥氣，從房間外一槍刺穿牆體殺了崔青山的南槿手持大槍，人走到倉庫方向，沒入到建築落下的陰影中。

卯時二刻，天光微亮，一道自城內方向而來的人影兔起鶻落靠近碼頭。

碼頭的死寂讓男人心聲警覺，落腳無聲的接近倉庫，男人舉目四顧，不斷觀察。

「轟」一聲，大槍刺穿男人身側牆體，自里貫穿而出，挑開男人頸部。

槍鋒收回，連著頭皮的頭顱耷拉在肩膀，男人委頓在地面。

先是滅幫，隨後狼一樣守候在碼頭，南槿又將自城內通風報信而來的人刺殺在碼頭。

心思之細密，不差前夜在城內滅了雷老大一家的蘇岩。

做完這一切，南槿從容的將大槍收入槍囊，青色人影消失在即將徹底散去的夜色中。

不久之後，西邊天際露出魚肚白，天亮了。

晨間蘇岩破例沒有修行。

前夜洗漱完畢，曦月沒有離去，住在庭院一樓。

曦月眼中，蘇岩畢竟是殺了人，一些內心的後遺症需要人開導化解，結果丫頭嘮嘮叨叨的陪著蘇岩說話。

子夜時分就寢。

蘇岩在二樓書房看書，曦月躺在一樓床榻上，翹著兩腿，玉足晃來晃去，手中把玩著柳葉飛刀，曦月滿腦子構思著蘇岩殺人的畫面。

壓根不擔心去了魚龍幫的南槿。

晨間蘇岩起床，曦月已經開始在燒水，修行的事情便暫且擱置了下來，這更讓蘇岩堅定去染坊做事的決心。

早膳之後，蘇岩找上秋相如。

秋相如以為蘇岩找自己還是為了殺人的事情，沒料到蘇岩對此事隻字不提，請安之後，蘇岩對秋相如開口：「我想到染坊！」

大感意外的秋相如將端起來的茶杯放在花梨木桌子上。

「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典籍都買了回來，安心讀書，我走動走動，找人推薦，你就能參加科舉！」

「不會影響岩兒讀書，沒到蘇府之前，在南吳生活過，那邊紡織業發達，我和母親都在作坊做過工，我知道一些染色、紡織方面的常識。」

蘇岩如此一說，秋相如心思動了動，早就想著派人到南吳打探、學習染紡方面的技術，但和二房、三房意見不合，還沒有定下結果。

「真的懂！」秋相如問。

蘇岩點頭：「父親大人對岩兒有再造之恩，我又怎麼會胡言亂語。岩兒在南吳讀過一本書，叫《吳禮·天官·染人》，書中的內容都記得。」

「你在蘇府也有好多年，在南吳讀的這些典籍內容沒忘記？」

蘇岩點了點頭。

「典籍中記載，凡染，春暴練，夏纁玄，秋染夏，冬秋功。掌凡染事。赭石、丹砂、綠礬調製著色……這些都不曾忘記！」

秋相如輕微的吸氣，這記性，可是要超出泰來太多。

「你入贅的時候蘇府送了不少典籍，也記得內容」

「都記得，父親可隨意拿一本典籍，我能背誦闡釋！」

秋相如擺了擺手，「這倒不必，我相信你！只是你才經歷了這些事情，真沒有影響？」

蘇岩點頭：「父親安心，這都是懲奸除惡的事情，岩兒很踏實，再說了，魚龍幫被官府剿滅，城內也不會再有虜劫的事情發生，您也無需擔心岩兒安全。」

看著泰然自若的蘇岩，秋相如冒出一個古怪的意識，蘇家悔婚，將原本入贅過來的蘇瑾換成蘇岩，自己不會是得福，撿到寶了？

「你去染坊，這事還要你二叔、三叔合計，並請示你太公，你可願意！」

蘇岩明白秋相如的意思，這事要是放在大房秋泰來身上，其實只是一句話的事，但自己是贅婿，另當別論，秋相如要堵二房、三房口舌，自然要老太公出面考校。

「願意」

「好，岩兒準備準備，明日考校！」

「都聽父親大人安排！」

從客廳內走出來，蘇岩心道，「準備啥呀，再加點一次精神就可以了！」

庭院外鬧哄哄的，管事走了進來，看到蘇岩，管事神態複雜的招呼了一聲，隨後快步進入堂屋。

蘇岩站在庭院，聽到大殿內管事的說話聲，衙門捕頭登門。

三名被營救的女子早間已經送到了衙門，蘇岩思索，「難道來問案，再怎麼說，自己也是殺了人。」

管事自大殿內走出，對蘇岩說了一聲秋相如召見，回頭步履匆匆的去接引衙門捕頭。

蘇岩進入大殿，心情大好的秋相如對蘇岩說道：「莫要擔心，衙門只是例行公事的問案，應該是魚龍幫的這幫人已經都被擒拿！」

「岩兒明白！」蘇岩點頭。

數百息之後，有腳步聲接近，管事帶著衙門捕頭和兩名捕快進入。

陸遷自然認識秋相如。

捕頭和兩名捕快進入，三道目光齊齊地看向蘇岩。

「我臉上有花么！」蘇岩心道。

橫看豎看蘇岩，陸遷適才沖著秋相如說道：「秋府主好！」

丫鬟奉茶，秋相如問道：「魚龍幫的事情都解決了！」

陸遷大刀金馬的坐在花梨木椅子上，看了一眼秋相如，意味深長的說道：「魚龍幫一百二十四人昨夜全部被人格殺，包括幫主崔青山。」

秋相如手一抖，茶水潑灑了在衣襟上。

蘇岩多驚訝，自己滅門，有人滅幫。

秋相如急，「魚龍幫被滅幫，此事應該不會牽連到岩兒？」

大殿內的蘇岩輕咳一聲，「捕頭大人不會懷疑是我滅了魚龍幫。」

陸遷沖著蘇岩笑了笑：「岩公子真會說笑話，你不過是一個書生，那有這等本事！」

回了蘇岩一句，陸遷適才對秋相如開口：「沒有大問題，衙門從碼頭民房中搜尋出被拐賣待運的女子、孩童十多人，這些都是近期報官的失蹤人口。被岩公子反殺的雷家兄弟倆人也都是替魚龍幫做事，登門造訪，就是告訴秋府主，事情已經結束了。」

「還有就是衙門當初貼出了懸賞告示，提供線索者有紋銀犒賞，秋府主可以讓岩公子到衙門領賞！」

秋相如徹底踏實了，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陸捕頭操勞，這筆錢捐給衙門，回頭讓岩兒到衙門辦理一下手續！」

陸遷欣喜，客氣一番，最終說道：「秋府主盛情難卻，便隨著府主意思，魚龍幫的案件岩公子功勞不小，回頭我會諫言大人，岩公子科舉，或許大人能推薦一番。不過岩公子還要隨我去一趟衙門。秋府主安心，不過是例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