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四海會，天鷹幫

風穿於林，棍聲呼嘯。

秋泰來的說話聲響起。

「四象棍法，心法上要求心靜、氣沉、神疑、力順，突出身棍合一，暗藏陰陽互變之風格，柔之靈動，剛則威猛迅捷。」

秋泰來一邊說著口訣心法，一邊舞棍。

「紫氣東來」為起手式，行步撩衣、青龍出水、二龍戲珠、七星朝斗……三十六式棍法源源不斷施展開來。

自穿越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別人傳授武技。所以蘇岩格外專註，屏氣凝神觀察。五郎八卦棍的心法口訣、棍式套路記得清楚，一邊對照，一邊參悟。

秋泰來的四象棍法以「劈、點、撩、掛、掃、架、拉」為基礎，和五郎八卦棍比較，少了很多變數。

後者是自槍法演變而來，多了圈、槍、割、挑、撥、彈、崩等的套路，兩者唯一的類似點也就是暗合陰陽。

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五郎八卦棍先擊四正，后擊四隅，每方八點，即八八六十四點。理解了五郎八卦棍心法，秋泰來的四象棍在蘇岩眼中一看即會。

至於招式套路及其步法，以蘇岩如今的記憶力，同樣能做到過目不忘。

一套四象棍打下來，秋泰來大氣不喘。

「如何？」秋泰來問。

「驚若翩鴻，婉若游龍，開了眼界，我記住了大概。」

秋泰來心道：「口訣記住了大概，我是能相信。父親說你才學非凡，所以記憶出眾這是肯定的，但耍棍又不是單純的背書，看棍式便兼顧不到步伐，難道你還能記住套式。」

這樣想著的秋泰來笑著對蘇岩說道：「四象棍法，晉國各大書院都有普及，但要掌握精髓，打出陰陽相合之勢，卻是相當不易，我也是修鍊數月有餘，適才知其奧妙，初步達到身棍合一的境界，你不要著急，慢慢來。」

將手中長棍遞給蘇岩。

「先打一次，初學嘛，不要對自己要求太過於苛刻，畢竟你沒接觸過武道，有其形就可！」

蘇岩笑了笑，「好！」

將長衫撩起來，扎在腰帶當中。

蘇岩穩而有形的拉出一個滑步，長棍朝天，紫氣東來，這是起手式。

秋泰來眼睛一亮，「行呀，有模有樣！」

順著記下來的棍法招式，一套四象棍在蘇岩手中行雲流水的施展了出來。

自然沒有發勁，只是單純的招式演練。

可即便這樣，場邊觀看的秋泰來也有點綳不住了。

最初是面露微笑，坐在石鎖上，隨後臉上的神情逐漸驚訝了起來，起身，負手而立。等蘇岩將三十六路棍法打到一半，秋泰來蹲在地上，眼裡只有震驚。

「風擺荷葉，棍走身動，妹夫這側閃步走的絲滑呀，我當年練習這一招，可是整整用了半日，棍式和步法才能合一，還被教習嘲笑，說我如提線木偶一樣。」

蹲在地上的秋泰來又站了起來。

「喜鵲登枝，出棍之前，首先要氣勁下沉，站如一棵松，妹夫沒有內氣，可這姿態標準，就是廣陵書院最苛刻的教習也挑剔不出任何毛病。我練習此招式，總是被教習呵斥，身姿如猴子偷桃。」

秋泰來的唏噓中蘇岩一氣呵成，打完三十六路四象棍。

充當了臨時師傅的秋泰來愣是沒找到絲毫的瑕疵。沒事做了。

蘇岩收招式，反應過來的秋泰來喊了一聲「好！」

單調的鼓掌聲響起。

秋泰來誇讚：「父親說你記憶出眾，博聞強記，果真如此！」

言落，又一臉惋惜的開口：「你這悟性，說是武道天賦出眾也不過分，可惜妹夫接觸武道太晚，根骨已經定型，錯過了好時機。勤學苦練，或許數載之後，能進入煉皮境。不過強身健體，應對尋常潑皮無賴足夠了，等忙完這一陣子，妹夫還是安安心心的讀書明理，科舉之時，你我要是文武中舉，秋家揚眉吐氣，復興有望。」

說完這番話，秋泰來笑了笑：「原本還想著給你指正，如今沒必要了，這架勢，可是一點都不遜色我。」

「大哥以授為主，招式有形，我就當是在臨摹書法。」

「這個比喻也妙，嗯，父親是誇讚過你書法，東遙先生也說沒有你的書法水準，你是秋家第一個讓書院先生口服心服的人，牛氣！」

兩人重新坐在石鎖上，蘇岩問：「大哥說我勤學苦練，或許數載能入煉皮境。入武道很難嗎？」

「自然，根骨出眾者習武，自幼就要以藥水滋養筋骨，隨後從基礎功法開始，一步步淬鍊皮膜，我自幼就是如此，三年適才入了煉皮境，我這算是快的了。」

笑了笑，秋泰來說道：「蘇家三兄弟，也是耗時數年才進入煉皮境，他們可是不缺滋養經絡、皮膜的藥材。所以我適才說妹夫可惜，錯過了修行好時機，否則以妹夫資質，到我年紀，應該是可以突破到氣血境。」

蘇岩感念面板。

面板上寫著自己是煉皮境，秋泰來這樣天賦出眾的人在無數資源澆灌下三年入門，自己加點修行，三個月不到便煉皮成功。而且因為修行八段錦，氣布周身，煉製皮膜，是全無死角的那種。而且已經在淬鍊經絡。

順帶看了看面板上的武學一欄。技能中多了四象棍，數值是（5/300）.

蘇岩稍微愣了愣，反應過來了，300的數值，看似不低，但達到這個數值，四象棍便直接圓滿。

心思從面板收回來，蘇岩順著話題問：「我讀過一本書叫《剪燈瑣語》，裡面有關於武道的一些常識，說武道分煉皮、煉骨、開脈等境，之上是什麼境界？」

秋泰來解釋，「天下武道分九境，妹夫沒接觸過武道，不知其詳。煉皮、煉骨，就是俗話說的外煉筋骨皮。開脈決定你的經絡強度和內氣利用程度。筋脈打通，寬而又韌，內氣運轉，如江河浩蕩。這是入門三境。武者內煉一口氣，氣有明勁、暗勁、灌勁等，中三境則是化勁、氣血、神力境。主要說的是勁由心生，發乎自然，氣血如大日磅礴，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通神能力。」

蘇岩頓悟，武者入門三境其實相當於築基，中三境說的是勁、氣、血，至於秋泰來提及的十字勁、灌勁，蘇岩也明白，八極拳中就提及了這兩種勁，八此外還有纏絲勁、十字勁，只不過自己當下以修行鐵山靠、兩儀樁為主，沒有涉及到這方面技能。按照秋泰來的說辭，蘇岩更加肯定八極拳。」

秋泰來繼續講解：「八成的武者會被卡在開脈境。開脈決定了修行上限。我如今就是開脈境。至於上三境，則是合道、先天、宗師。上三境我只知其名，說不出內涵。」

言辭之間，秋泰來眼神中充滿了渴望的神情。

蘇岩總算是從秋泰來口中了解到了武者的境界劃分。沒問煉神的事情，純屬多餘，關於煉神，程東遙都是知之甚少。

話鋒一轉，蘇岩問：「碼頭那邊魚龍幫這樣的幫派很多？」

秋泰來點頭：「不少，靠水吃水，靠山吃山，嵩陽郡境內的廣陵河河道，大小幫派至少有數十個，不過絕大多數都是做正經生意。但也有吃水路、陸路商道的劫匪、馬匪，他們兇悍，殺人越貨，無惡不作。」

「魚龍幫算是披著合法外衣，實則骯髒的小幫派？」蘇岩說道。

「可以這麼說，嵩陽境界，吃水路，最大的幫派叫四海會，四海會有自封的四海龍王，聽說修為都到了神力境。不過這多半是吹噓出來的。吃陸路商道的馬匪小幫派很多，最有名的就是天鷹幫。幫內有天鷹八百騎，很兇悍，不遜色邊軍精銳騎兵，幫內馬匪各個都是悍不畏死的角色，殺伐凌厲。」

笑了笑，秋泰來說道：「我們經營布緞，這樣的生意四海會、天鷹幫瞧不上眼，他們盯著的都是藥材、糧隊、礦產。」

蘇岩心道：「誰知道呢，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