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大政府
第157章,大政府
四月的涼州,正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從關中和河套兩地幾十萬百姓湧入,讓荒涼的涼州變成了一個人擠饒世界。
這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涼州在很短時間內就湧入了好幾倍的人口,而且這些人口還是一無所有的流民,稍有不慎就是一場大的災禍。
面對這種情況,陳帆一面讓沙州等州縣主官運輸糧草支援涼州,而等糧隊回程的時候,陳帆又讓這些百姓坐上馬車,牛車向宣化府,肅州,瓜州,沙州,哈密等地,總之流民在這裡稍作停歇,就馬上運輸到河西內地去。
陳帆命令每個州都要接納10萬流民,而這其中面積最大的哈密陳帆強制讓他們容納20萬流民。命令各地官員給流民分田地,強制流民種植土豆,給各地的流民分配懂得種植土豆的農民,幫助這些流民度過這次飢餓的危機。
而留在涼州的流民則被陳帆組織起來了,這些流民一部分成為了基礎設施的建築工人,他們修建涼州到哈密的道路和驛站,城市外還有一個大型的石灰石廠和配套的水泥廠,這個水泥廠利用風車來碎石製造土水泥,技術可以算是涼州最高的。為涼州的建設提供了大量的建築用材。
同時一段實驗性的水泥馬路也在涼州建設,這條水泥馬路標準地段非常低,只有5寸厚左右,雙向兩車道,在後世這是標準的鄉村級道路,但在這個時代已經是燒錢的道路了,對人力物力的消耗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道路可以比的。
而之所以陳帆會耗費巨資修建這條道路還是徐燁的關係,當初沙州大建設時期水泥廠產量提升的非常快,而等到前年沙洲完成了最基本的建設,水泥的產量太大,本地消耗不完,而水泥這東西又是難以運輸的消耗品,能在本地消費,當時有一股聲音是想關停水泥廠,但徐燁不同意,他開啟一個國家級的工程,在沙洲和瓜州建立一條高標準的水泥馬路,聯通兩地的物流和市場。
因為耗費資金太高了,很多人都不看好,但真等修好了之後,大量的商家行走在這條道路上,即便徐燁在上面設立了收費站,但依然有商隊行走在這條馬路上,反而繁榮了兩地的市場。
而現在西慶滅亡,河西鎮和大趙也沒有起衝突,陳帆認為絲綢之路將會再次開通,這條水泥馬路修建好了,即便是攔路收費也能收回成本,當然最重要的是開啟這樣一個工程,可以消耗大量的人手,解決就業問題。
還有一部分成為了產業工人,陳帆在涼州劃定了一塊區域作為手工業區,招收了一大批的木匠,鐵匠,石匠,他們負責製造車輛,水車,風車,還有各自農具,為其他做事的百姓提供工具。
大部分百姓成為了農夫,他們在陳帆的指揮下在羊石河兩岸豎起無數水車,流水則在水車的作用下,流入兩岸水渠當中,通過水渠流入農田當鄭
但涼州的土地本是極其乾涸貧瘠的,即便兩岸有無數水車解決了灌溉問題,新開墾的土地卻不可能馬上變得肥沃起來,而這些百姓要是幾個月後不能豐收,就必定要餓死一大半,在這種情況下,產量大,適合沙土的土豆就成為了唯一的救災糧食了。
陳帆在涼州上百萬畝土地上全部都種上土豆,但這畢竟是未來的糧食,涼州20多萬百姓,每日的消耗也是極其巨大的,當徐燁帶著從朝廷得到的糧食回到西涼,陳帆終於鬆口氣了。
涼州郊外,剛剛分得土地的農民們揮汗如雨勞作,他們心的使用鐵質的犁頭和鋤頭等農具,在田地當中即便是發現了一顆很的石頭,他們也要先撿起石頭再用農具,生怕被磕壞了。
「百姓的農具耕牛夠用嗎?」徐燁看著耕作的百姓問道。
陳帆道:「勉強夠用,很多百姓都帶了農具和耕牛,哈密運輸了一些農具到涼州,我派人去關中購買了一些農具,而耕牛,駑馬河西並不缺少,可以做到2戶百姓共用一頭大牲口,加上涼州土壤本就容易開墾,現在開荒的速度非常快,原定的百萬畝的目標已經快要實現了。」
逃到涼州的百姓什麼都沒有,但卻有大量的牲口,西慶的戰馬,耕牛都被徐燁分給了這些百姓。這要不是還有大量大趙的百姓來的涼州拉低了平均率,一戶百姓有一頭大牲口都有可能。
徐燁點頭道:「百萬畝土豆田足夠養活這些百姓了,只要再過三個月豐收,我們河西就算是度過這次的糧食危機了。」
一畝土豆田足夠養活好幾個百姓了,百萬畝足夠整個河西的百姓食用,有了足夠多的存糧,河西府才好安排下一步耕作和建設計劃,當然現在只能組織他們先生產活命。
而後徐燁看著陳帆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和陳兄一下,我們在河套的事情陳兄是知道的,朝廷明顯是想要我們和西慶拼個兩敗俱傷,現在河西軍和朝廷雖然沒有成為仇敵,但卻也是分道揚鑣了。」
「我知道陳兄和朝廷關係密切,要是陳兄想要回到大趙,我是不會阻攔的,但我想要邀請陳兄共創大業,大趙雖然開國才60年,但卻繼承了五代陋習,如今已經暮氣沉沉了,而我河西卻紅日初升,我希望陳兄留在河西,我們一起建立一個比大趙還要繁榮,昌盛,強大的國家。」
跟著徐燁來到河西的士兵都是大趙的底層,受盡大趙官僚的壓榨,被大趙逼的上戰場,要他們對大趙有多大忠心就是笑話了,更加不要他們現在在河套都算是功成名就了,所以面對河西和大趙這地,這些士兵很自然選擇在河西發展。
而趙勇身為武人,自然也喜歡待在武蓉位高的河西鎮,這裡唯一讓徐燁不敢確定的就是陳帆了,他是皇城司出身,應該是趙帝的心腹,所以他才發出這樣的邀請。
陳帆沉思片刻問道:「徐兄不在意我皇城司的身份?」
徐燁笑道:「要是在意,我就不會邀請陳兄了,我已經從朝廷哪裡要來了陳兄的家,所以陳兄不需要有什麼顧忌。」
陳帆對著徐燁拱手行禮道:「陳帆拜見主公!」
徐燁扶起他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道。」
安撫好陳帆之後,兩人開始討論河西鎮制度的規劃。河西政治建立起來制度就極其粗糙,一是缺少足夠的官吏,而就是從西慶統治開始,他們除了收稅也很少管事,當然好聽一點,這也可以稱之為無為而治,但當地的百姓有什麼事情都是他們私下處置,這點讓徐燁以接受。
當初只有幾十萬人口,這種模式還能運行下去,但慶曆三年的軍事行動再次讓河西鎮增加了兩個州,而人口更是多了百萬,可以河西本是一個割據的勢力,猛然間成為了西北的一個國家,而且是極其強悍的國。
攤子大了,原本就緊張的府衙體系,現在要多管兩倍的人口明顯就不夠用了,以前河西的州下面其實是沒有縣的,直接垂直管理到鄉村,但當時河西一個州也就是幾萬人,這在大趙也就是一個縣的規模,城市人口更是少的可憐,只有幾千人,即便是稍微繁華的沙瓜兩地也不過上萬人,鄉村無為而治,州只有少量的官吏。
所以這套簡陋的系統還可以維持,但現在每個州都有十幾萬人了,向哈密,沙州,瓜州等地人口更是有二三十萬,這已經不是河西以前那套簡單的系統就可以解決治理問題了,為了理順河西的管理體系,徐燁和陳帆兩人討論了很久。
最終確定需要按照現代體制加上陳帆結合這個時代改良大趙府衙,弄出了一個縫合怪。
鄉村還是用原本的體系,安排一個村長和一個民兵隊長,民兵隊長以這次戰鬥傷殘的老兵擔任,村一級以鄉村自治為主。
村上設置鄉級機構,設置一個薔夫,負責徵稅,調解訴訟,還設置游徼負責追捕盜賊,維護治安,設立一明兵都頭,負責戰時徵兵,設立一祭酒和若干夫子,負責教導鄉村孩學問,向普通百姓普及文字。
鄉是河西鎮最基礎的行政單位,賦稅、兵役及地方教化、獄訟、治安、鄉里選舉等,無不由其承擔,由九品,從九品曹吏擔任。
鄉上面則設置縣,設立一縣令,下有六曹,吏曹,農曹,工曹,商曹,稅曹,兵曹,路曹,水利曹,六曹只是名義上的稱呼,不是真是6個機構,畢竟徐燁想建立的是一個工業化的社會,工業化需要的管理人才顯然超過了農業時代。
再設立一個和縣令平級官員縣尉,主管審刑、治安、典獄三曹,再設立一縣長老會,負責監督地方官之權,再設立一縣教喻,負責一縣的教育事務。
這是徐燁特意單獨提出來的,主要是規避後世的一些缺陷,教喻和府衙不搭,投入的資金由河西府直接撥付,這樣可以保證各縣投入的資源相當,防止出現不公正的事實,同時也可以限制地方府衙體系的官員截流資金,弄的夫子連俸祿都發不了。
縣上設立州,設立知州,下有,吏司,農司,工司,商司,稅司,兵司,路司等機構,分管司錢糧民政,設立一通判負責,立案斷案、緝捕巡察、司刑治獄。再設立一州長老會,負責州立法和監督之權,設立一州教喻負責一州教育事物。
最後則是河西鎮節度長史為最高的民政長官,負責整個河西鎮的政務,設立一節度判官負責整個刑獄事務,設立最高長老會,負責監察官員和立法事務。這三個部門則對徐燁這個將軍負責。
軍事上的變動則是徐燁設立了一個參謀部,下設作戰,情報,軍務,軍訓,武備等多個部門負責日常管理軍事事務,在沙州設立一軍事學院,用來培訓武將。每州設立一防禦使,管理三千到五千常備軍,負責一州的防務軍事,設立一大祭司,負責士兵的軍心士氣,而後下屬的軍,營,都,隊則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個方案剛剛出來的時候陳帆是反對的。
太誇張了,大趙已經因為官吏太多面臨冗官的局面,而現在河西鎮設置的官員居然比大趙還要多。
光節度府就需要多出兩倍的官員,加上新設縣級單位,每個縣又需要上百名官吏,下屬的鄉級機構也需要幾名曹吏,整個河西鎮需要多出上千名官吏,這個數目是很嚇人數字,要知道這裡面並不包括教喻體系下的祭酒和夫子,這比官員都要多出好幾倍,而這些都是要吃財政飯的,再加上河西軍的開支,陳帆已經能預料到,河西鎮財政崩潰的局面了。
但徐燁卻拿出了河西軍今年的財政收入,雖然連6月都沒有過,但今年因為多了鋼鐵廠,提供了大量的鋼製的生產工具,使得河西鎮的生產效率逐漸提升,加上紡織機這一個月時間在整個河西提升了一倍的數量,各種私饒紡織廠,如雨後春筍般的出現,河西鎮的財政收入呈現出爆發性的增長,加上又敲詐了大趙一筆錢糧,兩多佔了兩個州,從各地收集的情況來看,不到半年的時間,河西鎮的財政收入已經和去年持平,所以今年收入翻一番達到前所未有的500萬貫是大概率的事情。
最後徐燁對陳帆道:「絲綢之路已經被我們打通了,很快你就能看到大量的商隊來往在河西之地,當年這條商道養活了楚唐兩大帝國,而現在這條商路在我們手中,當年沿線的部落賣水都能富裕,現在養活我們河西鎮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之所以設立如此多的機構,就是為了更好的服務絲綢之路的商隊,賺取更多的稅收。」
陳帆這才恍然大悟,絲綢之路都開通了,他河西鎮還怕會沒有錢。
設定一個合理的政治體系太難了,寫到半夜也只有這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