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書生意氣害死人

「大爺，求您放我們過去吧，延州的老爺說了，可以讓我們通過關口！」一個身穿羊皮襖，滿臉褶子的老人對土門堡士兵求饒說道！

鐵柱嚴肅問道：「那個老爺給你們說可以到延州的？」

老人苦著臉說道：「草原上都這麼說，只要去了延州，就可以得到救濟，今年大汗兵敗了，部落的青壯不但戰死，連牛羊都損失不小，要是沒有救濟我們都會餓死的！」

鐵戰和徐燁站在城牆上看著想要進入關口的牧民一陣為難！

「不能繼續放這些牧民進入延州了，現在他們敵友未辨，要是他們有歹意，延州的百姓就要再遭難了！」

從九月趙漢卿戰勝李百忍開始，就不斷有小部落想要投靠大趙，而土門堡是延州的門戶，牧民們想要進入延州，必須通過土門堡和金明寨，才能進入到延州腹地。

剛剛開始，像這種部落投靠的事情，鐵戰本來安置在土門堡的外圍，讓這些牧民成為延州最外圍的防線，這也算是延州的慣例。

但偏偏大量西慶部落投靠的消息被李虞知道了，他認為這是削弱西慶勢力好機會，加上他也想要「懷仁四方」就命令鐵戰放牧民到延州腹地來安置！

而這就不得不說一說延州的地形了，延州州城處於延河轉彎處形成的沖積平原之上，四面都是山區，算不得什麼肥沃的土地，而且邊境靠著西慶這個不安分子，更加多了幾分危險。

而偏偏延州雖然山脈眾多，但卻不是一個封閉的盆地，連接西慶道路卻也不少，有沿著延河河谷一路向西北夏州方向延伸的延夏道，還有一條向西北方向去的穀道卻是直達鹽州的鹽道。

也就是說光延州方向西慶就有兩條大道可以進入延州，而且都是那種可以通過幾萬大道路，這給延州的防禦帶來極大的麻煩。

而徐燁他們駐紮的土門堡就是延夏道和綏慶道交匯之處最北部的地區。

土門堡的後方是兩座大山相夾形成的南窄北闊的一塊河谷地，這兩座大山在南端形成了一個極其狹小的葫蘆口，唐代延州的鎮守官員在這裡修建了一道關隘。因為這兩座大山將現在西慶人佔據的夏州、綏州和大趙的延州分隔了開來，而在這個葫蘆口南部大趙修築了一座金明寨以阻擋西慶人的入侵。

等到李虞成為延州知州后，為了加強延州的防禦，又擴建了土門堡，讓土門堡成為了延州最外圍的防禦堡壘。

這就是徐燁感到不安的原因了，要是這些牧民真心投靠還沒有什麼，但他們要心懷二意，李虞這種行為就是開門揖盜了！

但鐵戰卻苦笑道：「我也上書給節度使了，但卻沒有人聽我這個老卒的話，上面反而斥責我，說我破壞統一戰線，影響朝廷對付西慶的大局！」

徐燁要崩潰道：「這怎麼是影響大局，按照上面的說法，我們這土門堡乾脆就拆了不要算了！」

這是什麼道理，雙方還在打仗，卻輕易讓敵人進入自己的腹地，延州的兩道關隘要來做什麼？

鐵戰無奈道：「我們的節度使太書生意氣了，這段時間因為進入延州的牧民太多，延州城四周安置不了，他居然把牧民都安置在金明寨四周，這不是想要引火燒身！」

鐵戰也感到絕望了，朝廷派來的大帥就沒有一個靠譜的人，上次李百忍用了幾萬人圍攻金明寨都沒有得手，但現在他們的主帥卻主動把這些敵友未辨的牧民包圍金明寨，自己的大帥這是太相信金明寨堅固，還是覺得他們防禦的太簡單了，想要給他們加強點難度！

徐燁聽到這個消息氣的大罵道：「真是一個白痴書生，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我要是李百忍只怕要笑死了！延州的軍官難道也不提醒一下李虞，李虞不懂軍事他們也不懂，就這樣讓他亂來？」

鐵戰絕望道：「大家也說了這些党項降兵降意真假未知，即使接受其投降，也該將其遷居到別處安置，但我們的節度使想要以德服人，用這樣的方法讓李百忍投降，可能在他看來西慶的牧民都沒有了，李百忍即便是想打仗也沒有士兵了，他就不得不向我們大趙投降了。」

徐燁聽到這話絕望道：「大趙有這樣的主帥，西慶想滅都難！」

李虞想要找死，徐燁自然不會阻攔了，後面他根本不管想要去延州的部落，只要他們拿出一頭牛或者10隻羊的過路費，徐燁就放他們過去！

同時他也加快了訓練新兵的強度，他原本以為下次西慶和大趙的戰爭會有一年的緩衝期，但看現在的樣子，只怕這個時間會比自己想象當中短的多了！

於是這些新兵遭殃了，吃了十幾天的牛羊肉，漲了幾斤肉，他們忽然就下連隊了，訓練強度也猛然提升到和老兵一樣的程度，每天不是早上一個三公里，晚上一個五公里，中間隊列訓練，器械訓練不停歇！

可以說每天這些新兵都被練的死去活來，要不是每日三餐肉食不斷，加上土門堡隔幾個送一套嶄新的軍服給他們，他們早就想要逃走了，但現在有了美食和華服，吃這點苦好像也值得。這些新兵只能體會這其中的苦與樂！

而老吳頭和小李他們也非常忙碌，徐燁讓他們把土門堡所有的錢財換成軍械，刀劍，鎧甲等一切可以用來戰鬥的物資，總之錢是一文不留，武庫要全部裝滿！

而徐燁的警惕也不是無用的，正月剛過，不服戰敗的李百忍揚言將再度進攻延州，這條消息傳遍了整個西慶和永興路！

永興軍節度使，延州知州李虞命令各處將士小心謹慎，防止李百忍偷襲。

康定元年，正月。

西慶的大軍不斷集結！

徐燁他們也在土門堡嚴陣以待！

「李百忍他們來了！」鐵戰看著北方浩浩蕩蕩的煙塵苦這臉道！以他十幾年從軍經驗來看西慶這次最起碼出動了5萬人以上！

而他們土門堡卻最多只有500人，百倍的差距這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