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溪河
天氣微涼，每到夜晚就變得格外寒冷，彷彿臨近寒冬，其則已過立春。
是夜，破舊寺廟時常有冷風吹進，凡雲軒冥想一會後睜開雙眼，靜守在火堆旁，以免熄滅。
陸雪琪則睡在一旁由茅草編織成的草席上，身上披著一件衣袍，小手緊抓凡雲軒的衣角不放，若是他也躺下，恐怕早就縮到自己的懷裡。
「真是奇怪.........」
他握了握拳，犯起嘀咕。
自修鍊「太極玄清道」后，凡雲軒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改變，除了覺得空氣變得清新外，時常也能見到漂浮在虛空的金色瑩光飄晃。
白晝模糊，夜晚清晰。
如今的凡雲軒已知虛空熒光乃是靈氣，而他肉眼能夠看到虛無縹緲的靈氣，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外掛吧........反正他是這麼理解。
「如今已能運轉十九個大周天，可越到後面就越難，該如何是好？」凡雲軒忍不住揣摩下巴。
明明只是最為普通的吸納靈氣入體，運轉體內大周天，然而越到後面，就彷彿走在一條平坦的路道，慢慢陷入泥沼一般困難。
距離一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陸雪琪如今已是能夠運轉二十二大周天，不愧是天縱奇才，但要想一個月內就踏入玉清境第一層，恐怕無望。
哪怕陸雪琪在怎麼努力，也縱然比不過時間的流逝。
第二日，在凡雲軒一夜的努力下，自身已經能夠運轉第二十個大周天，卻發現引入靈氣的需求變大了一點，自身經脈也愈發得到堅固。
凡雲軒深知這樣一直下去不行。
「雲軒，你去哪？」
他起身，回眸道：「雪琪姐，我想跟著熒光去看看。」
陸雪琪沒有猶豫的起身，抓住他的手，道：「我陪你去。」
凡雲軒很早就先她坦白，自己能見到實體化的靈氣，雖然陸雪琪也不太清楚，但最後還是點頭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實體化的熒光在半空飛揚狂舞，宛如螢火蟲在紛飛，不算得清晰，但凡雲軒還是依稀可見。
凡雲軒猜測，如果自己能眼見靈氣，不就相當於知曉哪裡的靈氣濃郁，哪裡靈氣稀薄？要是因此能找到一片洞天福地，修鍊說不定就能快上幾倍，兩個月步入玉清境有望。
「好。」
他沒有拒絕陸雪琪，牽著她一同走進密林。
高山密林，蒼松翠柏的筆直巨樹好似聳立於天，枝條搖曳，萬物寂寥。
朝陽高升，金輝無法完全灑落，則被茂密的枝葉掩蓋，僅能透過落下碎點金斑，空氣中濕潤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
不知多久。
「雲軒，我感覺自己的修為又進了一步。」
「嗯？」
凡雲軒不想光是隨意走走，陸雪琪還能突破。
「雪琪姐，那你現在.........」
她平靜的說道：「二十四個大周天。」
凡雲軒沉默不語，言語已經無法形容他的震驚，最後還是在陸雪琪那雙明凈眼睛的注視下，只好誇讚道：「雪琪姐冰雪聰明，蕙質蘭心，天賦異稟，突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得到誇讚的陸雪琪，嘴角含笑，高興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雲軒，我們很快就能一起去到青雲門了，到時候再也不用怕那些妖怪。」
凡雲軒苦笑一聲，很想說上一次只是倒霉罷了，至於天天遇到妖魔，倒不至於那麼誇張。
其實........他們沒必要去青雲門，但或許是上次遇到陰靈的緣故，凡雲軒差點死在陰靈的爪下，讓陸雪琪至今都心有餘悸。
當得知世界上還有千千萬萬的妖魔時，陸雪琪就迫切的想要帶著他一起去到青雲門。
走了許久，兩人只覺得心神恍惚，恍然間心曠神怡，同時聽到了幽遠的流水聲。
他們從密林里走出，來到一處荒無人煙的溪流。
小溪潺潺流水，樹葉沙沙婆娑。
陽光下溪水范瑩著明凈光澤，靜靜地流溢，清澈見底的流水下，歡快的小魚苗躍躍欲試的跳出水面，蕩漾起一番漣漪。
同時一旁的高壁上，猶如瀑流的清泉垂簾而下，碧水藍天，此地格外的清澈透明，沒有一絲煙火塵埃，更沒有繁雜的吵鬧，僅有風、水、葉的聲音。
「雲軒，我感覺這裡很好。」陸雪琪閉著眼睛，深吸一氣，道：「總是不自覺的張開全身孔竅，吸收靈氣。」
凡雲軒笑了笑：「就是這裡了。」
他看著此地溪河，眺望著對面昏暗的密林，總覺得這裡是分化兩片森林的交界處，而對面的森林靜謐無比，還飄蕩著白霧茫茫，實屬怪異。
不過好在陽光明媚，能夠驅除心裡的不安。
陸雪琪俯下身，看著小溪下的幾條肥美的魚兒，有些眼饞，同時抬頭看向凡雲軒，像是在暗示著什麼。
凡雲軒無奈的撫著額頭說道：「雪琪姐，離開時在抓幾條回去做烤魚吧。」
聽到此話，陸雪琪發自內心的笑顏彷彿融解的冰霜，帶著絲絲縷縷的暖風，熏得凡雲軒心中陶醉。
凡雲軒趕忙撇過頭勾了勾臉，心裡則是暗暗罵了自己一句「不爭氣」，要知道此時的陸雪琪不過是金釵之年。
............
在鳥語花香的溪河旁，靈氣果然比在寺廟裡充沛許多。
然而在冥想的過程中，沒過多久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而凡雲軒提前抓好魚，便喚醒陸雪琪趕忙離去。
因為此地夜晚，總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一路周折，回到破舊寺廟凡雲軒就開始鼓弄起烤魚。
陸雪琪剛美美的咬上一口，但接下來的動作卻是微微停瀉，最後將烤魚送到凡雲軒嘴邊：「雲軒，你吃。」
「嗯？」
看著烤魚邊上小巧的牙印，凡雲軒猶豫片刻，想要咬另一邊，不想陸雪琪卻是眨了眨大眼睛，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心虛的凡雲軒最後還是沒能做到，畢竟是陸雪琪舉著烤魚送到嘴邊，實在是不想打破她天真無邪的樣子，無奈之下只能咬落在那小口的牙齒上，覆蓋而過。
陸雪琪眼睛帶笑，明明有兩條，她卻總是吃完一口就送到凡雲軒的嘴邊，完全就不需要他動手樣子。
反而是讓凡雲軒能夠安心的烤魚。
在一番心裡掙扎后，凡雲軒只能認命.........
只要往後陸雪琪懂得情愛之事，不要怪自己就行，畢竟是她送到自己嘴邊，總不能還會怪他什麼吧？
吃飽喝足。
哪怕密林一片幽靜，只要來到屋頂上便可眺望到燈火闌珊的林瀾城上空大放異彩。
寺廟屋頂上，上面的瓦片已經潰不成樣，而大部分都是他們踩踏導致，卻依舊能為二人遮風擋雨，可謂堅強。
然而陸雪琪不放過任何一點時間打坐冥想。
「雪琪姐，其實可以適當休息。」
凡雲軒抬頭望著滾燙的星空道：「好不容易繁星璀璨，皎月聖潔，若是不觀賞豈不是很可惜？」
正在打坐的陸雪琪忽然睜開碧眸，看向他清秀的側顏，眼眸透露著幾分光彩，愣了許久，才淡淡道：「好。」
她停下冥想，一同與凡雲軒眺望繁星點綴的夜空。
夜風蕭蕭，讓陸雪琪不自覺的湊近到他一側，看似冷若冰霜的俏臉卻染有幾分殷紅，落落大方的向凡雲軒尋求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