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管這叫三國？
黑霧襲來，林君書似乎察覺了身後的陰影，轉過頭去。
那不知名的黑霧陡然加速，猛地向著他的左眼匯聚而來。
「啊——」
慘烈地尖叫聲響徹林間，被怪物追殺時，也未見林君書叫地如此痛徹心扉。
痛！
鑽髓入骨般的劇痛！
彷彿眼球已經不屬於自己，像是被扔進夏日毒辣的驕陽下暴晒的雪塊，灼熱而又扭曲。
林君書緊閉的左眼開始流出黑紅色的血液。
「那是什麼？什麼東西鑽進了我的腦子裡？」
模糊的私語聲在耳畔響起，彷彿有人貼著耳旁在喃喃低語，又像是隔著一個世界般聽不真切。
【檢查到未知存在污染入侵】
【系統激活……】
生硬的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一股暖流從腦海深處湧現。
彷彿爭奪地盤一般，將那黑霧帶來的、步步入侵的刺痛感緩緩地逼了出去。
通過左眼企圖鑽入林君書腦海的黑霧被逼回了眼眶，漸漸地形成了僵持，平靜了下來。
痛感在慢慢散去。
【系統激活成功】
【恭喜玩家「林諾」，激活天賦「窺秘之眼」】
「林諾？那不是我在那個垃圾手游上，隨手取的名字嗎？」
林君書慢慢睜開了眼睛，感覺中彷彿沒有什麼不同，卻詭異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確確實實地發生了改變。
林君書集中注意力，隨著他心念一動，一個簡陋的文字框突兀地出現在了眼前。
【姓名：林諾】
【狀態：良好】
【陣營：無】
【污染度：13%】
【污染等級：一級】
【天賦：窺秘之眼】
「這個污染度和污染等級又是什麼東西？我記得之前創建的那個遊戲角色上，好像沒有這兩條狀態的啊？」
「污染度13%……如果污染度升到100%，會發生什麼呢？這個污染等級和污染度又有什麼關係？」
毫無緣由的，林君書腦海里閃過那個頭戴黃巾，滿身血肉觸手的怪物。
「那個怪物看起來，就像是被什麼污染了一樣啊。」
林君書查看起他剛剛激活的天賦。
【窺秘之眼：被不可言說存在改造后的眼睛，它能使你看穿一般人難以看破的真相。當然，這也不一定是種祝福，或許，也是詛咒。】
看破真相的詛咒？莫名其妙的描述讓林君書隱隱有些不安，自己眼睛的異變，是那黑霧帶來的？不可言說的存在，又是什麼？
沒再多想，經歷了拼殺黃巾怪物、黑霧入侵，在這裡鬧出的動靜已經夠大，林君書擔心再引來其他的什麼東西，還是打算先轉移再說。
林君書將還算完好的兵器撿起，又拿了一根木質長槍在手上，冷兵器的戰場確實是一寸長，一寸強。之前應對黃巾怪物的襲擊，若不是正好撿起了長槍，自己可能已經淪為了怪物的血食。
林君書又選出了兩柄還算完好的長刀，用布條仔細裹好后，背在了背上。
反正也不認識路，林君書趁著月光隨意地選擇了一條小路，離開了這座土丘。
……
小路崎嶇，路邊雜亂生長的枝丫縱橫交錯，在林君書身上留下一道道細細的血印。
走了許久的林君書再沒有遇見一個活物，偶有惱人的蚊蟲飛舞，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雅雀不時傳來一兩聲嘶啞的驚啼，然後伴隨著羽翼撲騰的聲響，又不知道飛向了何處。
中間又見到了幾具殘破的屍體，好在沒再遇到之前那樣的怪物。那些屍體中，除了幾個和怪物一樣頭戴黃巾的，還有兩三個身穿盔甲的士兵。
為了安全，林君書強忍著不適從屍體上扒了一套下來。
還算勉強合身。
雖說笨重的鐵甲，極大地增加了夜間行走消耗的體力，但也提升了林君書的防禦力。畢竟這片夜裡，顯然有著幾撥人，甚至怪物，在互相廝殺著。
金屬貼在肌膚上的冰冷觸感，給了林君書難得的安全感。
走了許久，林君書眼前又出現了一座小丘，不過小丘的那頭似乎有聲音傳來。
林君書選了一個方向，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
小丘的背後是一條不算多寬的山谷，有兩撥人正趁著月色在山谷中廝殺。
「殺！給我殺！殺了這群妖人！」
高坐白色大馬的將領揮舞著手中的寶劍，身後的士兵手持長槍，向著另一撥頭綁黃巾身著布衣的人群衝去。
相對於裝備精良的士兵，另一伙人便要相差甚遠。
不僅沒有盔甲，甚至手中的武器也五花八門，林君書甚至看到了鋤頭、鐮刀這樣農具。
兩撥人剛一接觸，就呈現出了一面倒的局面，尖銳的長槍穿過軀體，慘叫聲此起彼伏回蕩在山谷中。
「頂住！快給俺頂住！」
站在最後的一名黃巾大漢，滿臉汗水，嘴裡不斷念著無法聽清的咒語。
「黃天庇護！」
那大漢突然大吼一聲，一陣微薄的金光從他身上亮起，在夜中顯得格外醒目。
「那人用了妖術！快，快避開！不要和他正面交鋒，換盾頂上，弓箭兵準備！」
穿甲將領匆忙地指揮，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大漢猛地一跳，拔地五米多高，沖著人群砸下。
「轟——」
劇烈的撞擊聲傳來，一片士兵被砸翻在地，離他近的更是鼻眼出血，瞬間沒了生息。
身後的士兵舉著長槍迎上，鋒利的槍尖刺在大漢身上卻只響起了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響。
「這是人能做到的？」趴伏在山丘上偷偷看著的林君書暗暗咂舌。
那黃巾大漢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憑藉著金光帶來的刀槍不入和力大無窮，奮力地在人群中來回衝撞。
「都給俺死！」大漢一拳砸向眼前的士兵，拳頭直接貫穿了士兵的胸口，連帶著鐵質的盔甲也一併砸了個稀巴爛。
金光開始搖曳。
「卧槽！」林君書不由得輕呼出聲。
他分明看見，那大漢全力一擊的時候，一根詭異的血肉觸手從他的臉頰處破了出來，又被他伸手按了回去，留下了一個手指粗的空洞。
之前的怪物，就是他們變的嗎？
林君書心神震動，思緒萬千，手邊的碎石被他不小心撥落。
碎石從山丘上落地，掉到了白馬將領的腳邊。
「山上有人！」
「不好！」林君書連忙翻身後撤，一支羽箭直直地插入了旁邊的樹榦。
被發現了！
林君書慌忙逃竄，一個腳下不穩，從山丘上滾落。
落到山腳的林君書連忙爬起，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和掉落的裝備，立馬爬起來便跑。
若是被任何一方抓住，林君書都覺得自己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
夜色沉重，前路茫茫。
不知道了跑了多久，林君書終於停下來腳步。
確認了下，好在並沒有追兵追來。
小路的盡頭出現了一間殘破的木屋，藤蔓遍布，快與樹林長到了一起，看上去很久沒有人住的樣子。
疲憊的林君書已經顧不上太多，來到木屋前，艱難地推開了老舊的木板，走進房間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終於，跑出來了……」
剛想歇上一口氣的林君書，卻突然聽到了黑暗裡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你是誰？」
林君書頓時渾身繃緊。
一團火光突兀地從黑暗中亮起，然後瞬間擴大，五個火球盤旋在空中。
「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火球下身影搖曳。
「這……」林君書目瞪口呆。
火光下他清楚地看清了聲音的主人，可他兩隻眼睛中卻呈現出完全不同的景象。
右眼中的老人鶴髮童顏、仙氣飄飄，手握一根金杖凌空漂浮，五團火球隨著他的手指飛在空中。
而左眼卻是一個渾身腐敗的老人，老人胸口破了一個大洞，一根根觸鬚從洞里生出，支撐著老人的身體。幾根觸手飛舞著剝離出一團團肉塊，維持著火球的燃燒。
兩隻眼睛中看到了不同的景象，卻哪一種都不像是人類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兩隻眼睛都能看到的，那老人頭上浮現的系統提示：
一個簡單的名字——【張角】
「張角？那個三國時期，掀起黃巾起義的張角？我來到了三國時代？」
林君書看了一眼眼前怒氣上頭的老人。
「你他媽的管這個叫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