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希克曼·亞伯拉罕的故事
陰雲籠罩著破碎的城市,又帶動著陰雨一起,將一切的破落丟在這裡。
希克曼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的大雨。
又下雨了……還是說,雨根本沒停呢?
希克曼搖搖頭不去想這些複雜的問題,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反倒是如何和一會從門外走近的督察解釋解釋……自己為什麼殺死了一名貴族。
嘖嘖……穿越到這種時代,真是麻煩。
希克曼作為一個穿越者,一個人的時候也在思考,為什麼自己會在一場夢之後來到了這裡……是因為自己前世有什麼與眾不同嗎?
而且就算穿越了……為什麼要來這裡,一個多世紀前的不列顛王國……還是帶著點絕望氛圍的那種。
他搖搖頭不去想這些有點久遠的事情,一想到那些事情他就感覺到腦袋微疼,以前的老毛病總會在記憶湧來的時候一起湧來。
所以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想那麼多了……那些奇怪的想法都比不上名為好奇的魔咒,當然,在致命性上也差了不少。
這不,自己就因為些許好奇,無意中殺死了一名魚肉百姓禍害鄉里的「可憐」貴族嗎?
「啪!」
希克曼剛剛想到這,辦公室的大門就被推開了,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看上去頗為疲憊,但是眉宇間又滿是憤怒。
「希克曼!」督察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警探一臉無奈,他咬著牙坐下,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報告說道:「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對吧?」
「知道。」希克曼「乖巧」的點點頭,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
「哼……」看著他這幅樣子,督察冷哼了一聲然後緩緩說道:「你殺死的可不是什麼一般人,他可是……」
「戴恩家族的族長,在新倫敦有四家工廠和一個大莊園,甚至有個議員堂弟。」希克曼隨口說著看了眼被掛在督察身後的維多利亞女王畫像。
最起碼他發揮了比活著更大的價值。
「那你還殺了他?」督察頓了頓問道:「這次又是因為什麼原因。」
那個又字讓希克曼挑了挑眉,他嘴角勾起緩緩說道:「蘇格蘭場每年都會抓住上千個走私血疫病毒的傢伙,其中大部分被槍決,少部分被燒死。」
「那麼其中有多少貴族呢?」
希克曼的話讓督察的表情冷了一來,似乎是因為他說出了某個敏感的辭彙。
「希克曼·亞伯拉罕,我可以認為你在懷疑蘇格蘭場的執法透明度嗎?」
「沒有這個意思,督察先生。」希克曼笑著搖搖頭,他緩緩從懷裡抽出一根捲煙,然後在督察皺著眉頭的眼神里點燃。
吐出幾口煙圈后,希克曼才緩緩開口:「我只是有點擔心,這位戴恩先生會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被迫離開蘇格蘭場的監獄,回到紙醉金迷的上城區。」
「這樣的生活對於他來說太過於腐朽了。」
「所以你送他去見上帝?」督察皺著眉頭說道:「你知道嗎,就憑這個,我就能送你進監獄。」
「首先……我有必要澄清一點,督察先生。」希克曼把煙灰彈在地板上,然後隨口說道:「戴恩先生可上不了天堂,他只會下地獄。」
「其次,我認為你不會那麼做的。」希克曼說著露出了一個微笑:「因為你是蘇格蘭場的督察,而不是新倫敦的督察。」
「……」
希克曼的話讓督察沉默了幾秒,他緩緩嘆了口氣然後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了,希克曼。」
「我不希望再收到任何來自新倫敦的渡鴉。」
「如您所願。」希克曼點點頭然後把捲煙隨手丟在了地上。
看著他一腳踩在煙頭上,督察的嘴角微微抽動。
「最近的血疫感染者越來越多了。」督察想了想說道:「我們認為可能和水淹區那些……」
「和那些信仰病毒的瘋子沒什麼關係。」希克曼輕輕搖頭然後看著桌子上的蒸汽燈說道:「河岸區的蒸汽管道已經壞了一個月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您一樣在接近零度的天氣里還能喝上熱咖啡。」
「沒有蒸汽提供的溫暖,前往水淹區找些值錢東西是唯一的出路。」希克曼的諷刺讓督察頓了頓一時間沒有開口。
「也許我們應該多招收一些警員。」希克曼想了想說道:「反正火把任何人都會用,而這是凈化血疫的唯一方式。」
「如果我們不想讓他們變成怪物的話,這是最好的方法對吧?」希克曼的反問讓督察輕輕咳嗽一聲。
「警員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擴招的,你要知道,最近新倫敦批來的經費越來越少了。」督察微微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而我們還要分給教會的獵人們大頭。」
「沒辦法。」希克曼說著抬起左臂,黑色金屬做成的齒輪手臂迅速的變化著,在短短几秒內就變成了一把冒著黑光的長刀。
「不是什麼人都能製造出這些寶貝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懂怎麼高效的殺死怪物。」
希克曼的話讓督察的視線從他的手臂上挪開,他咳嗽一聲說道:「所以你有什麼其他辦法嗎?」
他的問題讓希克曼皺起眉頭:「我只是名探長而已,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
說著他收起來長刀,一邊摸著自己的左手他一邊說道:「拿多少錢,做多少事。」
「……」
督察沉默的嘆了口氣,然後沒好氣的說道:「有時候我真該讓你滾去做個獵人。」
「算了吧還是。」希克曼站起身子拿起了自己掛在椅子後面的風衣。
「比起當個嗜血的殺戮機器,還是現在的工作更優雅。」
他的話讓督察沒好氣哼了哼,如果保證每次調查對象都變成死人的也算優雅的話,他看著希克曼慢條斯理的邁著步子走到了門口,輕輕咳嗽了一聲。
「咳咳。」
「先別急著走,希克曼。」突然,督察叫住了年輕的警探。
「怎麼了?」希克曼扭過頭表情還是那麼平靜。
「我這裡有個案子要給你。」督察說著拿出一份報告遞給希克曼。
「我還有別的事情。」希克曼微微皺眉說道:「戴恩先生說出了很多關於血疫病毒傳播渠道的事情。」
「這個案子不是什麼大案子。」督察想了想說道。
「呵。」希克曼冷笑一聲:「督察先生,就在我們聊天的功夫,那些傳播血疫的傢伙就已經幾萬上下了。」
「您不心疼嗎?」說著,希克曼從懷裡掏出來個信封,上面還沾著些許雨水,這是他從那位可憐的戴恩先生身上拿的,裡面滿是他通過交易得到的英鎊。
一部分被他分給了警員們,另一部分就在這裡。
看著那信封,督察眨了眨眼睛,他控制著自己把視線挪到希克曼身上:「不行……這件案子你必須立刻去辦。」
「……」看到督察態度如此反常,希克曼有點意外,看來這案子很急?還是說,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這起案子新倫敦送來的。」督察緩緩說道,他示意希克曼打開那份報告。
「嘖……」看著他這麼神秘,希克曼挑挑眉然後迅速的瀏覽了一遍報告。
報告的內容其實很簡單,一位新倫敦的貴族在舊倫敦的某個風月場失蹤了,但是這紙張上的墨水和精緻的用紙讓希克曼有點意外。
這墨水的味道聞起來有點熟悉啊……而這種紙……只有為數不多的大戶人家愛用,希克曼恰好知道有一個大戶人家既喜歡這種用紙,又喜歡那種墨水。
「有點意思……」希克曼說著摘下了桌子上蒸汽燈的玻璃罩,然後緩緩用火將其燒盡。
「這個案子我接了。」說罷,他邁著步子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督察長出一口氣,然後把桌子上的信封裝進了懷裡。
「讚美女王。」他嘀咕著說道,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了擴招警員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