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108章 師兄
第108章師兄
雖只是借口。
但在王乘看來,這要求應當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才對。
畢竟他的確應下了寧氏求助。
而今突然來訪,說要看看地方,突兀有些,合理性上卻無問題。
可不曾想,寧靜姝聽了這話,竟見猶豫。
感受王乘注目,更遲疑道:「此事只怕有些不便。」
王乘訝然:「郡主此言何意?」
寧靜姝生怕王乘誤會,忙解釋道:「仙師莫要誤會,非是我凡女不願領仙師去我族祖地,更也非族中不願招待仙師。」
「只是那聚靈法陣之事,於我族而言,牽扯不小。具體地址所在,如今尚在做著準備,關乎我族興衰,暫時難免不好讓外人進入,還望仙師能夠理解。」
哦?
王乘有些意外。
這是他沒想過的。
不過轉念一回憶,他又想到玄元早前提點來。
根據玄元的說法,寧氏一族所謂聚靈法陣,實際上是要建造什麼『洗脈靈池』。
有些特殊秘密,倒也正常。
他無意探究寧氏秘密。
如今上門,不過是找個理由藉助寧氏門路,尋得靈華派負責擒捉寒螭的上院弟子們。
見此,沉吟道:「原來如此,那倒不好強求。」
話雖如此,王乘卻也不好放了這門路。
正琢磨如何將話題引至是否有靈華弟子來寧國辦事這個話題上之際。
寧靜姝忽道:「凡女雖不便領仙師去祖地拜見族老,但仙師難得來我寧國,若叫族中長輩知道我招待不周,只怕卻要教訓於我了。」
「若是仙師暫時沒有其他事情處理,不若隨我一同去往南江見我四王叔如何?」
「王叔在我寧氏族中頗受重視,於修行一道,也有幾分所得,對於族中聚靈陣法布置一事,所知亦有不少。」
「仙師若是對此事有些問題,可以從他身上獲悉。」
「此外,早前仙師所求那寒水星砂,其實便是我王叔封地採集而來,他手中如今當還有一些寒水星砂存余,仙師對於此物如還有需求,我想王叔也不會吝嗇。」
寧靜姝這話,多少有點出賣親族利益的意思。
不過想到此女早前去到餐霞山時,一心依附自家門下的心思,王乘也不難理解。
無非就是有心討好,還想就此做些嘗試。
說實話,王乘對於收寧靜姝做侍女,倒是沒有什麼抗拒。
日後升入上院,他少不了也要在俗世乃至仙修之中,扶持些許勢力,如此方才便於一些普通資源的積累。
只不過眼下他還在下院打磨,不好再生枝節而已。
是以對於寧靜姝討好,他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此外。
寧靜姝既說南江王在寧氏族中頗有些地位,倘若此番來捉寒螭的那些靈華派上院同門,真與寧氏有了接觸,南江王自然也該得到消息。
如此倒也算個路子。
想到這裡。
王乘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見一見南江王倒也無妨。」
寧靜姝見王乘這般好說話,心下頓時微松。
其實自王乘上次拒絕自己依附之後。
寧靜姝便沒再想過還有追隨可能。
哪怕日後王乘與寧氏之間,還有供奉關係在。
但對於她這個寧氏小小郡主而言,多半連見面的機會都可能沒有了。
畢竟她在族中,身份也並不高,修行之上,更不見什麼天賦。
若非姿色著實不差,甚至連上次去餐霞山見王乘的機會輪不到她。
但她卻沒想到。
王乘居然會突然下山,來她這裡拜訪。
於她而言,屬實也是一份驚喜。
這讓她看到了幾分機會。
為此也才透露自家王叔手頭還有王乘所需靈材的心思,便是想著討好王乘,讓王乘能暫時留下,好做後續打算。
想著這些,寧靜姝又恭敬道:「仙師自餐霞山而來,舟車勞頓,想必也需歇息一二。我已命人備好酒菜。仙師不妨在府上歇上一晚,再去南江如何?」
王乘這會兒哪裡有閑心思休息?
他不知靈華派行動隊伍的情況,如今卻要早些得了消息,方才便於後續行事。
於是搖頭道:「不必,我修行之人,一路也不曾遇見什麼波折,哪裡會有什麼疲累。」
「郡主如不介意,你我如今啟程卻是最好不過。」
寧靜姝不敢反對王乘安排。
心下雖對不能與王乘獨處一日,親近關係有些遺憾,到底不願駁了王乘想法。
忙道:「如此,凡女這便安排車馬。」
「南江城距離我臨川郡相去不遠,算來只二三百里路,府中豢養了靈獸駁馬,據聞有幾分蛟龍血脈,腳力不慢,驅車一日可至南江。」
「眼下啟程,入夜當也該到地方了。」
王乘聽到這話,心中微動。
說來他原本還想著凡俗車馬趕路,耽誤時間不少,琢磨是否直接以蛟魔駕霧之法帶著寧靜姝去南江。
而今才知道寧靜姝府上,還豢養著這般腳力。
駁馬王乘也曾聽過,聞此獸乃是蛟龍與母馬交媾而來,體力驚人。
過水穿山如履平地,速度也是不慢。
其貌頗有些龍屬特性,還有幾分蛟龍駕霧玄通,賣相也是不差,多為仙族世家之人外出腳力所用。
此獸價值不菲,豢養更是麻煩。
不料寧靜姝這裡竟然養著有。
這讓王乘對於寧氏這般的凡廷家族,也更多幾分想法。
此類家族,傳承之上或許比不得仙族世家,更沒門路去獲取上乘修行資源。
但一些底層的修行靈物、靈獸,積累之上,未必就比仙族之流來得差了。
這也就不奇怪,為何伏真觀中許多同門,哪怕出身仙族,也要與凡廷家族搭上關係,基礎資源的收集之上,凡世的確也有獨到之處。
能提供不少幫助。
『如此看來,日後等入了上院,有了師承洞府,多與幾個類同寧氏一般的凡廷家族搭上關係,或許還真是值得考慮的事情。』
不過這都是未來計劃,眼下卻不必過多琢磨。
王乘很快按下這些雜念。
見寧靜姝這邊很快安排妥當。
也不耽誤。
當即與這位寧氏郡主上了駁馬所拉馬車,往南江城方向而去。
駁馬乃地行靈獸,牽引之力,自然不是等閑車駕能夠支撐。
是以王乘與寧靜姝所乘馬車,也是符籙之器。
這更讓王乘感慨不少。
寧氏說是凡廷之族,資源積累的方面上,只怕大部分散修都不能比。
……
「咦?南江城平日極為熱鬧,怎今日這般安靜,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
一路奔行。
有駁馬牽引,王乘二人,很快來到了南江城所在。
南江城乃是寧國南方有數的大城之一。
佔地不小。
城池雄偉,百姓十餘萬數。
根據路上閑時寧靜姝的介紹,因為南江之地,坐落貫通寧國東西的滄元江畔,水脈四通八達。
算得上是商道樞紐之地,來往客船、商旅不少。
這等情況之下,此城自然更是繁華。
可二人入城之後,所見卻是較為安靜。
街道兩旁商戶雖然也有營業,卻不見多少客人,更別說街道之上了。
來往行人都不見幾個,彷彿戰時模樣一般。
這種情況,極為少見。
寧靜姝自然少不了有些疑惑。
她見王乘四下觀察,更不由說道:「南江城市是南方商業樞紐所在,為方便各地商客往來,甚至宵禁都沒有設立,更別說大白天了。」
「以前基本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唯一的一次,還是數十年前,有一左道邪魔,在南江城附近為禍,顧慮城中百姓安危,方才有過限制百姓出行的場面。」
「莫非如今南江城附近,又有這般邪魔出現了不成?」
說到這裡,寧靜姝面色微見幾分凝重。
若真如她猜測,麻煩卻是不小。
因為寧氏雖然只是凡廷家族,但族中也不少修士存在,只是沒有正經傳承,少了足以讓寧氏作為仙族,立於修行界的扛鼎人物,方才算不得仙道家族。
真要是只論擁有修士的家族,便算作仙族的話。
寧氏其實也不差。
而南江城的主人南江王,便是寧氏族中的修行天才,比不得王乘這般餐霞山弟子,但也不是尋常散修能夠相比。
這也意味著,等閑左道散修,不至於逼的南江城落得這般情況。
寧靜姝生來憂慮,不難理解。
王乘見此,道:「無妨,我雖入門不久,無有多少本事傍身,尋常散修邪道,還是能與之一斗的。若真是南江之地有什麼妖魔禍亂,既然正巧被我遇上,我卻不會坐視不管。」
寧靜姝聽到這話,這才也想起王乘身份。
雖說餐霞法會剛結束不久,她還不知道王乘在法會之上的表現,更不知王乘已經名傳諸宗。
但王乘怎麼也是伏真觀入門弟子,而且她還知道,王乘早前在玄門各派舉行的龍荒島試煉之中,乃是頭名。
這般底蘊,等閑散修,又如何會是王乘的對手。
想到這裡。
寧靜姝也是鬆了口氣,道:「卻忘了仙師身份了,寧國畢竟距離靈華仙門不遠,真要是厲害的妖魔,也不敢來寧國鬧事。敢在此地為禍的妖魔之輩,多半是沒什麼見識的野妖散魔。」
「有仙師在,此等妖魔,的確不足為慮。」
王乘不置可否。
他這會兒想的其實不是什麼妖魔,而是想到了寒螭。
寒螭正好是入了寧國境內。
說不好就有可能來到了南江,搞出了什麼亂子,方才引得此地變成這般模樣。
真要是寒螭,憑他真實本事,還真對付不得。
好在有玄元作為依仗,不管那妖魔是否寒螭,又或者實力如何,他倒不必擔心自家安危。
至於具體情況,還得問了南江王再說。
……
寧靜姝乃是臨川郡主,便是南江城處於戒嚴情況。
此地守衛,自然也不會因此便要盤問於她。
於是二人很快便來到了南江王府,見到了南江王。
王乘本以為,被寧靜姝稱之為四叔的南江王,或許是個中年人。
沒料得居然是個比他年紀還小的青年。
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紀。
一身氣度倒是不凡,面對王乘這仙門弟子時,也是不卑不亢,進退有度。
只是第一次見面,王乘也看不出此人修行天賦、修為本事。
但光是這心性,便能看出幾分不俗。
也不怪寧靜姝說南江王很得寧氏族老看好。
「我與郡主入城時,見城中百姓門戶靜閉,路上不見幾個行人,雖也有商戶營業,更不見來往客人,卻不知此間到底生了何事?可有貧道能幫忙的地方么?」
雙方寒暄一番。
王乘第一時間倒沒問關於聚靈法陣的事情。
那事情到底只是一個借口理由,如今有南江城變故的事情作為引子,不定就與寒螭相關,王乘當然要就此事先做問話。
寧靜姝見此,以為王乘是因為聽了她的擔心,方才第一時間問起此事,心中有些觸動。
南江王倒沒多想。
他見王乘提議相助,有些欣喜,也見幾分感慨。
忙謝道:「近日我南江城的確有些麻煩,牽扯修行之事,仙師如願相助,實是再好不過。」
「前些時日,滄元江中,不知何時來了一頭虎蛟,頗有幾分實力。此妖脾氣十分不好,又很是貪婪。」
「自打來到南江水域之後,便尋上南江城來,要叫小王供奉於它。」
「若是給些好處便能收服,倒也罷了。可這野妖,行事肆無忌憚,真給了他好處,只怕也難安撫。於是小王與他未能說到一處,便生衝突,還自鬥了一陣。」
「此妖由此生憤,說是要回去領了兒郎,來攻我南江城。」
「無奈之下,小王也只得發布了封城禁令,要各家百姓少出門來。」
「雖說那虎蛟看上去算不得多厲害,但它與小王鬥法之際,也不見動用什麼手段,極有可能是忌憚小王所領兵馬,不願冒險露了底。」
「而今回去,說是要領兵來戰,也不知到底有什麼底牌。」
「而小王發的求助信件,如今只怕還未有回應,倘若那虎蛟此時來攻,不定真有危機。」
「仙師乃是靈華弟子,玄門上士,道行高深,如能相助,便是再好不過了!」
虎蛟?
王乘一怔。
隨即心下搖頭。
他原以為或許真巧合遇上了螭龍,沒料得竟是多想。
不過他既然已經出言說要幫忙,這會兒倒也不好再說拒絕的話。
而且能夠順手解救這一城百姓的事,以他性格,也沒有抗拒的道理。
何況他還要問南江王關於靈華修士的消息。
於是微微點頭,道:「既是妖物為禍,又牽扯一城百姓安危,不說貧道與寧氏本有交情,即便沒有,身為玄門弟子,也不該坐視不管。」
「王爺放心,若那虎蛟真箇攻來,貧道自當儘力相助。」
說著。
王乘話鋒一轉,卻道:「我靈華門中,時常有不少同門在外辦差,寧國距離餐霞山極近,或許門中正也有經過寧國的師兄。」
「那妖物口氣這般大,不定真有一些能為,如有門中師兄搭手,也能多些保障。」
「不知王爺可曾聽過相關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