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真相

第二天一早，屠武軒便過來邀請眾人參加宴會。趙武等人自然是欣然同意。

屠家宴會廳。一個清瘦的中年人坐在正坐，他身前的几案上擺滿了食物與美酒。中間的通道兩旁也放了十二張几案，上面同樣擺滿了食物與美酒。每個几案後面都站著一位美貌侍女，顯然，是位客人布菜斟酒準備的。

「爹，我把他們都請來了。」屠武軒領著眾人進了宴會廳，介紹道，「爹，這幾位就是我跟你說的四家內門弟子，他們個個都是少年英豪！這四位是墨家弟子，趙武，養墨，隨巢子，孫流，是我的同門師兄。這位是儒家弟子，顏回；這位是道家弟子，逍遙；這位是兵家弟子，孫強。這位姑娘則是趙武師兄的妹妹，白靈。諸位師兄，這位就是我爹。」

「哈哈哈，諸位果然個個儀態非凡，氣勢逼人，不愧為四家內門弟子！」屠岸賈站起身來，伸手相迎，「各位都是小犬的師兄，不必拘謹，把這裡當做自己家就成。還請諸位先入席。」

「謝屠大夫。」眾人拱手道謝，各自入席。

「酒菜已經備好，各位請用。」屠岸賈端起酒杯，「小犬承蒙各位的照顧，屠某先敬諸位一杯。請！」說著便飲了杯中酒。

趙武等人也只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知諸位到新田歷練所謂何事？屠某朋友不少，或許能幫得上忙。」屠岸賈對趙武等人很是熱情，這些年輕人一個個可都是四家的內門弟子，個個都是人才，潛力無限。與他們交好，絕對只有沒有壞處，沒有壞處。

「多謝屠大夫，有需要時，我們定會請你幫忙。」趙武端起酒杯，走到屠岸賈面前，「多謝屠大夫的招待，趙武先敬你一杯。」說著，直接控制一顆真言丹出現屠岸賈酒杯中。這真言丹遇水即化，酒杯又是鐵質的酒樽，屠岸賈自然發現不了。

「賢侄客氣了，請。」屠岸賈很痛快的一飲而盡。

見屠岸賈吃下真言丹，趙武放心了。「屠大夫，還請屏退僕從，我有要事與你商談。」

「哦？」屠岸賈雖然有些疑惑，趙武跟他有啥事好談的？但還是揮了揮手，讓那些侍女和僕從離開。最後一個僕從離開時，還細心的關上宴會廳的大門。

「賢侄，有什麼事，可以說了。」屠岸賈微笑道。

「屠大夫，還記得趙氏一門嗎？」趙武盯著屠岸賈，問道，「十六年前，你為何要滅趙氏一門？」

「什麼？你與趙氏一門有關？」屠岸賈猛的站起身子，剛要發怒，真言丹的藥效發作了。「趙氏一門勢力太大，晉王自然擔心。趙氏以軍功起家，軍中勢力大部分都被趙氏掌控。為安撫趙氏，晉王把妹妹庄姬嫁與趙朔。但是，趙氏不知收斂，夾起尾巴做人，反而愈加強勢，大勢招收門客。這種情況，又豈能不被晉王所懼？趙氏要人有人，要兵有兵，要錢有錢，要聲望有聲望，若是不趕快滅了趙氏一門，恐怕晉國以後就要姓趙了！所以，晉王定下計策，安排我們滅了趙氏一門。」

「果然是功高震主嗎？」趙武喃喃的說。以前看電影的時候，他就覺得，一個這麼大家族的滅門慘案，絕不可能是屠岸賈一個人就能做的出來的。尤其是趙家滅門之後，屠岸賈步步高升，這後面要是沒有景王的影子，那是傻子也不相信的。真言丹是不會說謊的。果然，這一切的源頭都在晉王身上。至於屠岸賈在裡面扮演什麼角色，還要問他自己才知道。

「當年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你給我詳細說來！」趙武盯著屠岸賈道。

「晉王下定決心之後，就從禁衛軍中抽調了兩千精銳將士。三百人埋伏在宮內，一千七百人潛伏在趙府外面。」屠岸賈想也不想，直接說道，「晉王先把庄姬和孩子接到宮中，再設宴宴請趙朔和趙盾。宴會開始后，晉王以摔杯為號，三百人入殿殺了趙朔和趙盾。趙朔和趙盾身死之後，埋伏在趙家門外的一千七百人奔入趙府，滅了趙氏滿門。」

「呵呵呵，這麼說，你只參與此事，並未親自下手？」趙武冷笑一聲。

「我怎麼可能出手？」屠岸賈說。

「那為何世人都說是你屠岸賈滅了趙氏一門？」趙武接著問。

「晉王滅了趙氏一門之後，為了堵世人悠悠之口，便說是我屠發現趙氏一門謀反的證據，是以帶兵誅殺叛逆。趙氏一門既然以謀反的罪名全滅，其他人就是再想說什麼也說不得。畢竟，謀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屠岸賈說，「晉王為此事下了定論之後，世人自然都以為是我屠岸賈滅了趙氏一門。」

「那趙氏可有謀反過？」趙武問。

「當然沒有。」屠岸賈搖頭，「趙氏一門忠烈，都是晉國的英傑。若是他們真有心謀反，以他們的聲望權勢兵力，還不易如反掌？只是晉王先下手為強，成王敗寇，他們便成了叛逆，被滅了滿門。」

「你可知道我是誰？」趙武心中有些凄然。功高震主，伴君如伴虎，自古以來，誅殺功臣的帝王還少嗎？趙武一家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縮影罷了。一個人執掌權柄，自然是為所欲為，怕被人奪了權力。只有權力分配，多人制約，以制度規範，以法律維護，或許才不會出現兔死狗烹之事。但是，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涉及到權力爭奪，必然是伴隨著血腥與暴力的。趙武並不是個權力**重的人，所以，他對朝堂之事一點興趣也沒有。掌握權力是為了什麼？金錢？美女？地位？榮譽？若是這些隨手可得，用得著與人爭得頭破血流，屍橫遍野嗎？況且，人界就快要被魔界入侵了，你們還在這爭來爭去，有意思嗎？小心有命爭，沒命享用！

「你是趙武，墨家的親傳弟子，小犬的師兄。」

「不錯。但是我還有一個身份，趙盾的孫子，趙朔的兒子。」趙武一字一頓道，「我，就是，滿門，被滅，的，趙氏一門，唯一，的，倖存者。」

「什麼？你是趙朔和庄姬的兒子？」屠岸賈有些慌亂，「不可能，那孩子明明被程嬰摔死了！」

「摔死了？不錯！」趙武一巴掌拍在几案上，几案馬上被拍成一堆碎片，「摔死的那孩子是我義父程嬰的親身兒子！為了保護我，他摔死了自己的親身兒子！」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屠岸賈喃喃道，「哈哈哈，好，好，趙氏一門未絕，如此甚好！嗚嗚嗚~~~~~~」說著，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什麼情況？趙武無語了。這屠岸賈怎麼回事，怎麼哭了？「屠岸賈，你哭什麼？」

「我這是高興，高興的哭的！」屠岸賈抹了抹眼淚，有些不好意思，「趙盾將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屠岸賈也算得上是趙盾將軍的一個暗棋了。大將結交大臣一向是晉王大忌，為了避免晉王猜忌，趙盾將軍讓我裝作與趙家不和。等到晉王下手時，我雖然也在宮中，但晉王安排將士之事也是我事發之後才知道的。當時，我縱然是衝上去，也不過枉添一條人命，不如暗自不動，以待時機。蒼天保佑，趙氏一門終未滅絕。趙武，經過我這十六年的謀划，已經掌握晉國五分之一的勢力。你是趙氏一門的嫡子，又有王室血脈，只要你願意，我願意助你推翻晉王，推舉你為王。」

「......」趙武有些無語。剛剛還是滅門仇人呢，眨眼間就變成無間道了。滅晉王？這個可以有。自己當晉王？還是算了吧。

其他人也很無語。啥情況？不是找仇人報仇嗎？怎麼最後又認親了？

「趙武，他說他是你們趙家的棋子，你說這可靠嗎？」孫流囧囧有神的問道，「我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呢？」

「真言丹的藥效還沒過，他說的肯定是真的。」趙武雖然也囧囧有神，但是對於此事的真實性，他卻不會懷疑。

「這麼樣，你們不但不是仇人，反而是一夥的了？」孫流還是覺得很雷。

「沒錯，好像是這樣。」趙武看了眼還在抹眼淚的屠岸賈，又看了看獃滯在一旁的屠武軒。這樣的隊友，靠譜嗎？

「這麼說，你的仇人就只有晉王了？」孫流摸了摸下巴，「話說，這晉王好像是你舅舅吧？」

「你覺得他有把我當侄子嗎？」趙武翻了個白眼。

「這個，貌似沒有。」把妹夫一家滿了都給滅了，別說沒把趙武當侄子，估計庄姬也沒被他當做妹妹。

「那不就得了！」趙武眼中冒出殺氣，「既然他把我當侄子，我找他報仇自然也沒有壓力！看在他是我舅舅的份上，我會讓他死的痛快點！」

「你打算怎麼做？」孫流問。

「不知道，今天這情況有些意外，我到現在腦子還有點懵懵的。」趙武看了屠岸賈一眼，「屠岸賈，若是讓你滅了晉王，你有幾成的成功率？」

「三成。」屠岸賈還是這麼痛快。

「什麼？才三成？」趙武又無語了。這哪是去報仇，這明明是去找死！這屠岸賈真是趙氏的棋子？咋這麼不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