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喬Jo

第一卷

1.4喬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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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果園裡過分茂盛的蘋果樹，整個果園的內光線極差、視線更差，再加上雙方相距十多米，一幫老混賬全都在「勸說」老哈利再加上「安慰」艾米麗，根本沒注意到羅沖和安娜的對話，更沒有看見他們的動作。

拔槍，扳動擊錘、單動速射——砰砰砰——

連續十次槍響，本就不多的老混賬倒了一大半，包括最具威脅的警長，僅剩的三個老太婆嚇得全都癱在地上，完全顧不上手裡的雜牌子獵槍，羅沖收起長管左輪，拔出腋下的短管備用左輪走過去，毫不猶豫的補槍清空，安娜上去將完全嚇呆的艾米麗扶了起來。

「你們......你們殺死了這麼多.....」艾米麗傻傻說道。

「該死的混賬。」羅沖冷笑著打斷了她，「好了，現在你安全了，不過那座鎮子應該也沒法再呆了，有什麼計劃嗎？」

「計劃？」艾米麗茫然打量了一番地上的屍體后搖了搖頭，「我從十三歲父母去世，就搬過來和老哈利一起住，也一直將他甚至將全鎮的人當成是親人，可是我從沒想過，他們竟然會這樣，抓我獻祭給邪神。」

「嚴格來說，瓦尼爾不算邪神，它確實是北歐傳說中的林木守護神，護佑著森林、果園之類生長。」安娜冷靜的說道，「稻草人只是它的載體，叫使者也可以，本體一般是一株很特殊的植物，我們既然被送到這處果園獻祭，那麼瓦尼爾的本體應該也在這裡。」

「什麼樣的本體？」羅沖笑著問道，「一株巨大的果樹？」

「你說的對。」安娜點點頭向艾米麗問道，「你應該聽說過吧，一株很特殊的巨大果樹？」

「他們.....」艾米麗又看來一遍地上的屍體，臉上露出哀傷的神色，「他們提到的時候，一般稱呼為『第一棵樹』，我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但應該在果園中間。」

「那就解決了再說。」羅沖順手拽出后腰的雙筒獵槍，含笑向艾米麗說道，「走吧。」

艾米麗最後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這才轉身帶著兩人向果園中間走去，很快就看到一株堪稱「龐大」的樹叢，佔地足有上百平方米，中間密密麻麻的長滿了植物，高聳的主幹樹冠超過二十米，幾乎是一棵樹形成一片「森林」。

「就是這裡？」羅沖皺了皺眉。

「喬納森，就是這個。」安娜表情凝重，「我能感覺出讓人壓抑的黑暗氣息，眼睛里看到的只是樹木，但這種壓抑，也許只有惡魔才能與之相比；按照北歐神話傳說，瓦尼爾的本體就是如此，但這股黑暗氣息，也許是這位『真神』早就墮落了。」

「那就快點兒解決它。」羅沖掃了一眼周圍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的果樹林，毫不猶豫的舉起短管獵槍，將兩團冰藍色的火球投放在「黑暗樹林」中。

幾乎是「嘭」的一聲，火球彷彿是遇到了熱油一般，整個樹叢瞬間燃起了衝天的大火，冰藍色火焰沿著主幹一直蔓延到高高的樹冠上，然後轟然散開，將整個樹冠瞬間燒光了外圍枝葉，只留下粗壯的主枝繼續燃燒。

眼看樹冠上嘩啦啦落下的飛灰，羅沖趕緊拉起兩個妹子，迅速向果園外衝去，在他們身後，火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向整個果園蔓延，但燒的時間很短，彷彿是火苗一過就燃燒殆盡，幾乎是三人剛出大門，身後也只剩下一片鋪滿灰燼的白地。

「希臘火雖然是魔法之火，號稱無物不可燒，但也是需要燃料的，按理說瓦尼爾本體周圍十多米範圍都是空地，火勢不應該蔓延的這麼快，除非......」望著足足數十畝燒成白地的果園，安娜無奈的說道。

「整個果園都被邪神侵佔污染，以至於到處充滿黑暗氣息，這對希臘火來說是絕佳的燃料。」羅沖無所謂的搖搖頭，「犯錯誤就要付出代價——行了，我們走吧，我去看看車子，就算是在鎮子上的時候被人搞了破壞，按理說也不會太厲害。」

「你看看傳動裝置，裡面有一顆螺絲被擰掉了螺帽了，這次他們過來也開著車，找一個合適的裝上就行。」艾麗莎苦笑著說道，「我在車上聽哈利提過，是老吉姆動的手，只是因為時間很短，他並沒有做出太大的破壞。」

正像艾米麗所說的一樣，旅行車的故障僅僅是傳動系統被人為破壞，有一個傳動桿的螺絲在顛簸運行后脫落，導致整車無法行進，鎮子上的老混賬們來時開了四輛車，隨便找一個差不多的換上就完了，車子很快恢復了運行。

「艾米麗，還有三輛車可以用。」剛準備出發，安娜就發現艾米麗拉開車門進了後車廂，就指著外面四輛汽車好心說道。

「我自己的車子在鎮上。」艾米麗厭惡的看了看停在果園門外的幾輛汽車，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不到十分鐘后，博金維爾鎮，剛離開不到一個小時的飯館內。

「好了，這一場折騰下來，今晚肯定沒辦法再離開了，安娜、艾米麗，你們倆去洗個澡換換衣服吧，我先收拾下東西；艾米麗，你今後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裡吧？」羅沖笑著問道。

「其實，我當初搬過來后，就沒考慮過再出去。」艾米麗幽幽說道，「十三歲開始，中間除了有幾年在外面上大學，剩下的日子我從未離開過這裡一步，沒想到......」

「好了，我們先去洗澡吧。」大概是不忍心看著艾米麗心痛的樣子，安娜笑著拉過她向二樓浴室走去，如今剛剛經歷過超自然危機再加上親人背叛，艾米麗明顯不在狀態，安娜擔心他出事，乾脆一起洗澡了，「喬納森，你收拾一下房間，我們明天再走。」

「放心！」羅沖點了點頭。

不過，說歸說，他目送兩人上去之後就開始忙活，卻不是收拾房間，而是到處翻箱倒櫃，結果無比蛋疼的發現，這鬼地方不愧是地廣人稀的窮鄉僻壤，整個飯店搗鼓完，愣是只找到了兩千多美刀和少量首飾之類，簡直是窮斃了。

浴室中。

「安娜，你平日真幸福。」打量著眼前毫無瑕疵的美玉，艾米麗羨慕不已，「他......喬納森對吧？看起來好強壯。」

「胡說什麼呢。」安娜轉身拍了艾米麗一下，兩人雖說一同經歷過危險，但真的談不上有多熟悉，因為至今也就見過兩次、相處時間加起來不到兩個小時，遠遠達不到一起談論私密話題的地步，這次一起洗澡，更多還是因為情況特殊，擔心出事，「快洗澡吧，小心水涼了。」

「安娜，你們......」艾米麗想了想，也意識到剛才說話不合適，猶豫了一下才有些緊張的問道，「一直是這樣嗎？我的意思是，今天這樣的事情，是不是遇到過很多？」

「這是我第二次遇上，第一次動手。」安娜微微一頓，意識到了艾米麗的緊張，就笑著拉她到浴缸中坐下，面對面泡在熱水中，「第一次是鄰居被惡魔附身，喬納森救了我，他一直勸我和他一起出發活動，平時還訓練我；這次本來我們只是想隨便逛逛的。」

「你不緊張嗎？」艾米麗小聲問道。

「不是緊張，是害怕。」安娜嘆了口氣，把這次戰鬥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艾米麗，我其實非常害怕，多虧了喬納森。」

「所以，伱們......」艾米麗緊張的說道，「我來時在你們後車廂，那裡的味道......嗯，我只在外面上大學時有過男朋友，因為他不可能跟我回小鎮，我們就分手了。」

「艾米麗——」安娜已經意識到了對方的意思，考慮了半天才點頭說道，「你說的對，喬納森確實很強壯，想必他現在已經收拾好房間了。」

次日臨近中午，最近的一處汽車站。

「喬納森，謝謝你幫忙，可惜我不可能撐得住你們的生活。」艾米麗從羅沖懷裡抬起頭，又撲到安娜懷裡，「昨晚對不起，我不該那個樣子，但是......」

「好了，別說了。」安娜笑著將一個黑色手提包塞到艾米麗手裡，「這是早上喬納森從鎮子上找到的，我留了一半兒給你，到了波士頓肯定不能沒有錢，記得小心些。」

艾米麗沒在說話，又擁住羅沖深深一吻，這才轉頭上了長途汽車。

「安娜，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目送長途車走遠，羅沖拉過妹子問道。

「看到她的樣子，我就想到當初被你救下時的我自己。」安娜舒了口氣，與羅沖相擁著回了旅行車，「那之前，我一直堅定的信仰著上帝，堅信女性必須潔身自好，婚前的男女之事不潔；可是那天晚上，我記不清主動給了你多少次，只知道現在一緊張，我首先想到的還是你的懷抱，還有你的力量。」

「好吧，反正我也不吃虧。」羅沖才不介意這種好事，只是擔心安娜的狀態，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我們現在去哪裡？」安娜白他一眼，懶得再多說就轉移了話題。

「既然到了印第安納州，不如去看一位朋友。」羅沖稍一考慮就說道。

「老朋友？」安娜有些好奇。

「談不上老，你知道的，獵人這工作，一般等不到變老。」羅沖嘆了口氣，輕吻妹子后發動了旅行車。

數日後，威斯康辛州，ROADHOUSE（公路之家）酒吧。

「哦，讓我們看看是誰來了，弒神的傳奇獵人，喬納森*羅，真是萬分榮幸。」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一眼就知道不好惹的女人大笑著上來，一把抱住剛剛進門的羅沖，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向酒吧內喊道，「各位碧池們，給點兒掌聲吧！」

「艾倫，好久不見！」羅沖無語的向酒吧里其他人擺了擺手，換來口哨聲和招呼聲一片，這才被艾倫拉著到角落裡勉強算「雅座」的桌上坐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應該沒欠過你的酒錢吧？你至於這樣嗎？」

「剛才忘了問，你朋友？」艾倫大笑著從牆角拿來兩支啤酒，一人一個塞給羅沖和安娜。

「安娜，我的愛人——嗯，從幾天前開始，也是搭檔了。」羅衝要開瓶蓋遞給安娜，這才拿起另一支咬開后喝了一口，「安娜，這是艾倫，我們這一行的朋友，她這裡算是獵人們一個不錯的聚會場所。」

「所以，前兩天的那個北歐林木之神，是你們兩個做的？」艾倫笑著點點頭，向安娜舉了舉杯接著說道。

「艾倫，你這裡是威斯康辛州，前幾天的事情在印第安納州，中間好歹也有數百公里，而且那個鎮子上除了一個倖存者，連個活口都沒留下，我怎麼不知道，你的消息快到這種地步了？」羅沖沒好氣的說道。

「我們這一行的消息又不是全靠人來傳遞，你知道的，如果借用一些『東西』，其實傳遞更快。」艾倫笑了笑，一口氣吹了酒瓶點點頭起身，「玩的愉快——哦，對了，喬你暫時應該看不——哦，不，看在上帝的份上，喬安娜*貝斯*哈維爾，你現在應該在上學！」

就見整個「大廳」中一片口哨加上俚語，一個金髮披肩、黑色無袖背心、發白牛仔褲配上高腰皮靴的漂亮姑娘走進了酒吧，手裡還提著書包——應該算是書包，如果不提露出半截的槓桿步槍扳機和槍托，至少裡面確實放著書。

「有什麼好學的，他們拔槍還不如我快。」剛進門的喬毫不猶豫拿起一瓶啤酒，咬開瓶蓋就幹掉了半瓶，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惹禍了，「額......艾倫，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上帝啊，你又帶槍去學校了！」艾倫差點兒瘋了，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抓住喬的胳膊就拉著她進了酒吧後面的住處，留下大廳中一片鬨笑。

「喬納森，剛才是怎麼回事？」安娜忍著笑問道。

「額.....大致來說，就是叛逆的女兒和古板的母親撞在了一起，剩下的事情你剛才已經看到了。」羅沖笑著說道，「艾倫曾經也是一位獵人，可惜她的丈夫在一次『工作』中遇難了，那之後就留在這裡，開了這處酒吧。

她一心想要唯一的女兒脫離這個有今天沒明天的圈子，可是喬不這麼認為，她可以說完美的繼承了艾倫的脾氣，還有父親的冒險精神，連上學都帶著槍，或者說她根本不想上學，一心想要繼承獵人職業，衝突自然產生了。」

「嘿，喬納森，我記得你還追求過她的。」正說著，一個同樣「長發披肩」、酒紅色馬甲再加上牛仔褲的邋遢男一邊舉著酒瓶一邊走過來，「上次你到這裡，大概是不到三個月之前......」

「阿什，我想你的屁股應該不疼了對吧？」羅沖惱火的面帶殺氣瞪了過去，沒看到安娜的笑容已經僵硬了嗎？

「額......你帶了朋友？」阿什蒙了一下，這才看見某人對面坐著的安娜，「那個——我喝的多了剛睡醒，這就回去繼續睡。」

「喬納森，追求？」安娜似笑非笑的看著某人，「我也承認，那位姑娘年輕的容顏讓人看了就覺得喜愛，或者，你需要我幫忙做些什麼？」

「安娜，你聽我說.....」羅沖趕緊拉起安娜，同樣在一片笑聲中奔向酒吧後面，一路上還有聲音留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