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霧海顯跡
蛇，白帝子復活。
眾人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便是山裡出現的一切都是仙人在降罪碭山亭。
這個時代，從周王朝到秦朝早已有了神仙之說，只是還不全面而已。
比較籠統，也比較原始。
比起說神仙，這個時代更多的還是信奉祖先信仰那一套。
山海經的志怪之說、包括易經內容也是在這個時代漸漸盛行起來的。
所謂道教，更是不知道多少年後才開始出現。
什麼神仙，妖怪的啊，在這個時代可沒什麼區分。
不過秦始皇為了長生尋仙整個後半生，倒是讓這個時代狠狠的惡補了一下神仙之流的故事。
只可惜，秦始皇到死都沒找到所謂神仙。
「不會吧？李家老太婆難道說的是真的？山裡降生了仙人？」
「但那是蛇吧？」
「白蛇降生的仙人被斬了之後復活？所以才降罪碭山，這也才有了毒蟲傷人的事情？」
「但要降罪也是降罪李家啊，這跟我們這些無辜人有什麼關係？」
「......」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眾人七嘴八舌。
但在眾人吵鬧中，所謂族老，也是郭北的伯父，這位老人卻忽然有意賣弄學識一般咳嗽一聲打斷眾人道：
「白帝為少昊，少昊者，黃帝長子。」
「少昊部眾中以鳥為名的部眾為最。」
「所謂天命玄鳥，降而生商，便是說的那殷商王室為少昊後裔。」
「還有當初秦襄王夢黃蛇得少昊庇佑之說.....」
（註：【左傳：「郯國，少昊之後。而嬴姓蓋其族也，則秦、趙宜祖少昊氏。」】)
「那李家老太所謂白帝子，自然是指那白蛇是乃昊天之子降生，而泗水劉季斬白帝子，呵呵，他倒是好算計與好手段。」
「他能斬白帝子？想來他自己也是自命不凡吧？就是不知道他對自己宣稱的是什麼身份。」
「聽伯父之言，您是不信這神仙與天命之說嗎？」郭北若有所思，隨後意有所指道。
老人聞言微微嘆息。
他看向郭北，搖了搖頭，隨後抬頭眺望幾公裡外籠罩在大霧中的山頭。
「之前是不信的，畢竟就連始皇帝都沒能尋到仙，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仙？」
「但現在，我也有些看不清，只能說寧可信其有。」
「所以，無論郭北你們是想要組織人手一起進山砍柴準備過冬，還是僅僅想要搞清楚山裡發生了什麼，最好都將那李家老太帶上。」
郭北聞言忽然有些明白了。
隨後他立刻向著老人拘禮拱手道：「謝伯父指點，郭北知道該怎麼做了。」
老人聞言欣慰的點點頭。
而郭北倒也不遲疑，當即帶著自己一幫兄弟開始朝著村亭里李家宅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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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碭山並不算高大，甚至也不陡峭。
陸離自己弄出了些陣仗的山頭也不過三四百米高而已。
當碭山亭長郭北安排好一切與人手后，一大幫子人很快就來到了山腳下有著霧氣交界的地方。
直面大霧的山林，其實並不陰森恐怖。
霧氣純白，帶著水潤之氣，和朝露氣沒什麼區別。
更何況此刻太陽正濃，所以郭北一行人僅僅是在霧氣前躊躇了一下，然後便直接進了山中。
霧氣之中，能見度還算可以。
肉眼的可見度約莫是五米左右。
才開始進山眾人倒也沒覺得什麼，但因為有了此前的白帝子，白蛇復生一說，眾人總有些疑神疑鬼。
特別是被眾人綁著進山的李家老太更是沒消停過，一直在驚恐的低喃。
當然一開始這李家老太還是很抗拒的，進山之前都大吵大鬧。
但被眾人綁著，她也根本不可能在一幫青壯的手中逃了。
所以只是一個勁的叫饒與咒罵。
不過，這個鬧騰勁在進入霧氣包裹的山林后她就消停了下來，但身體忍不住顫抖，甚至嘴裡一直在神叨叨的求著什麼白帝子恕罪什麼的話反而讓眾人頗有些不安。
眾人生怕一不小心哪裡鑽出一條恐怖的大白蛇襲擊他們。
如此，小心翼翼的前行半個時辰后，眾人總算快要進入山腰地界。
但此時眾人已經發現不對勁起來。
無他，白色的霧氣在眾人深入山裡后越發濃郁，鳥叫蟲鳴雖然還有，但森林中的雜草未免長勢過於誇張。
此時這些雜草約莫都要齊上所有人的胸口。
如此怪事，眾人更是緊張萬分。
哪怕一隻野雞，一隻野兔突然串出，眾人都會被嚇得一驚一乍的。
更別提這麼深的雜草，毒蟲與毒蛇那更是少不了。
其中就有兩人被毒蟲咬了。
於是終於有人怕了，忍不住驚恐叫住了帶隊的郭北。
「大，大哥！我們要不然還是下山回去吧！」
「你看，郭志這手臂整個都紅腫起來了，還有李老太她被嚇得都昏過去幾次了。」
「我總感覺這裡很邪門。」
有人勸言，自然也有人應聲附和。
「是啊，郭北大哥，我們還是下山吧，這山裡的雜草長勢絕對不對勁，都快把我們整個人都淹了，要是再來幾條毒蛇，兄弟們說不得會交代幾個在這裡。」
「對啊，那什麼白蛇仙的白帝子說不定真的存在，要不我們直接把李老太扔在這裡吧？說不定那白蛇仙有感報了仇后便撤去了山裡的怪霧呢。」
「.......」
要怪就怪這山裡的大變實在是讓這些人從小在這裡土生土長的人感覺格外的陌生。
快要進入半山腰，現在霧氣的肉眼可見度已經不足三米，在這裡如果發生什麼騷亂，眾人簡直不敢想。
不說什麼神仙降罪，就說來幾隻可能存在的猛獸，他們就得歇菜。
更何況，眾人中膽小一些的總是說感覺在大霧中有人在看著他們，這搞得眾人不疑神疑鬼才怪呢。
領隊的郭北手裡時刻的握著一把劍，他看向被毒蟲咬傷的人，又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言，心中忍不住嘆息。
這些人手裡雖然有握著武器，比如鋤頭，耙子之類的，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庄稼人而已，心氣並不大。
這無可厚非，想到這些，郭北遲疑中便打算鼓勵眾人幾句，順便讓人幫兩個傷員帶回去。
不過他剛想開口，突然便聽左側一人驚恐坐倒在地的大叫。
「啊！」
「大，大哥，快，快看，那是什麼？」
「魚！！！」
「好大的魚！而且那魚還在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