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黃沙破關
獨狼聽罷果斷提劍來攻,但哈桑又怒喝道:「無知小兒,莫不曉本將軍刀法之厲害么?」
獨狼雖知哈桑刀法高強,但又覺得眼前這個老上司比以前啰嗦許多。既然遲早要打,那還廢那麼多話做什麼?
見獨狼決意廝殺,哈桑卻抬頭看了一眼天,這才又罵道:「既然你執意尋死,本將軍就成全了你。」
可哈桑話音落下仍未攻上來,著實又要叫獨狼著急了。
「不好,他是要拖住我,然後好叫其他兵士集中圍剿飛狐和金戈。」獨狼猛然醒悟道。
獨狼於是扭頭去看,果見二人身陷重重包圍之中。但獨狼卻不敢前去支援,因為他身後是不懂半點武功的伊麗詩。
獨狼於是長劍一盪的向著哈桑攻去,哈桑亦拖刀迎上,二人就此交手起來。但哈桑刀法兇狠,獨狼雖用盡全力仍不能佔據上風。與此同時,近處軍士見伊麗詩落單,當要上前捉拿。
獨狼豈肯伊麗詩就此落入敵手?只見他硬受哈桑一刀也要抽身來救,而那原本要擒伊麗詩的軍士便被獨狼一劍殺死了。
見獨狼受傷,其餘軍士亦要來圍攻,但哈桑卻喝退他們,只叫他們去對付另外二人。軍士們知道老將軍是好面子,便只得圍攻金戈和飛狐去了。中途也有人想要捉拿伊麗詩,但無一例外的都被獨狼奮力擊殺。
天色漸漸陰沉下來,看樣子是要有一場暴風雨了。但這絲毫不影響場上惡鬥的繼續,這邊的獨狼和哈桑殺得有來有回;那頭的金戈飛狐仍在包圍里奮力周旋。
卻此時,場上戰況已悄然發生著改變,寡不敵眾的金戈率先失手。他一倒下,就有無數長槍利劍迎面刺來,待到伊麗詩等人望去時,金戈已經被邊關軍士捅成了刺蝟模樣。
金戈一死,原本圍攻於他的軍士便齊齊殺向飛狐。飛狐力不能支,最終也被這無處不在的刀槍刺死在當場。此二人一死,全部軍士都紛紛向著伊麗詩和獨狼殺來。早處下風的獨狼哪裡還應付的了如此強敵?
只見獨狼仗劍繞著伊麗詩的坐騎挑刺一圈,當即有七八名靠近者斃命當場。但作為代價,獨狼也身中數槍。其餘軍士見獨狼多處受傷,又圍殺而上,卻悉數被獨狼不要命的殺了回去。此情此景,著實叫馬上的伊麗詩悲痛交加。
忽然,一陣狂風襲來,流沙關上原本陰沉的天空頓時昏黃一片。尚在陣中的軍士們大喊:「流沙來啦!流沙來啦!」但此時的天地已經黃成一片,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了。軍士們不僅看不到對手,就連自己人也看不清了。
狂風繼續呼嘯,黃沙漫天飛舞,獨狼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再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伊麗詩醒來時,她便徹底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了。四下都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大漠,原本聳立在側的流沙關早已不見了痕迹,而他的三位勇士及之前打鬥的官兵也都沒了蹤影。
其實伊麗詩應該先關注一下自己,因為此時的她已經深陷黃沙,只露了個腦袋出來。至於其他人,早被掩埋在這重重黃沙之下了。伊麗詩能有此生還待遇,全賴她當時騎著的那匹馬。當黃沙襲來時,馬兒發自本能的奔跑讓她遠離了城牆關口,否則她的下場就和獨狼、哈桑還有那一百多名守軍一樣被活活埋葬。但馬兒奔跑的速度終究趕不過狂風流沙的侵襲速度,最終騎著馬兒的伊麗詩也被黃沙遮蓋了。只不過騎著馬兒的她高度更高,當流沙湧來時才不至於被徹底淹沒。
伊麗詩奮力扒開周身的沙子,好不容易才爬出身來。既然流沙關亦無人阻攔,她便要向著自己的目的地——洛陽城進發了。
伊麗詩雖然成功突破流沙關,但多古里也已經收到了這個消息。他既知還有伊麗詩這條漏網之魚,當然不會就此放過。多古里一邊派出大隊人馬去追殺伊麗詩,一邊又揣度伊麗詩到底會逃往哪裡去。
羅拓國西面是大片黃沙,再過去就是波斯人的地盤,作為常年交戰的對手,伊麗詩自然不可能去投靠他們;北面是契丹人,更不可能讓她容身;伊麗詩最可能的去處,就是往東南面進入中原。想到這裡,多古里當即心中一緊道:「不好,她是要去中原尋求援助。」
多古里的兒子巴齊卻不以為然道:「父王無需擔憂,布魯圖雖然封鎖了消息,但我們一早就已經知曉堇朝滅亡的事情。流霞公主就算去了中原,也找不到援手的。」
多古里只「哼」了一句道:「你懂什麼?堇朝雖然滅亡,但中原尚有中岐李俊臣和北晉李從儉仍以堇朝舊臣自居,二人各擁強兵悍將,儼然有恢復堇朝的氣象。」
多古里所講的這些情況是巴齊所不知的,如今聽說中原仍有強大的后堇勢力,他亦要心裡開始緊張起來了。巴齊於是建議多古里往中原派出殺手刺殺伊麗詩,但多古里卻直罵他愚蠢。
「中原大地全是漢人居所,你從羅拓國派去刺客,別人一看便知,哪還有什麼隱秘可言?」多古里急道。
巴齊這才恍然過來,的確,羅拓國人是碧眼黃髮的色目人種,與中原人的長相大相徑庭,如果是從羅拓國派出殺手,無異於是招搖過市之舉。
「那父王打算怎麼辦?」巴齊追問道。
多古里卻只說他自有辦法。
伊麗詩逃出流沙關后,就一個人徒步沙漠之中。一路奔走早教她精疲力盡,炎炎烈日又曬得她汗流浹背,最糟糕的是大漠上難覓水源,已經一日未曾吃飯喝水的她早已是頭昏腦漲的狀況了。
就在伊麗詩打算休憩一會兒時,黃沙那頭忽然傳來滾滾鐵蹄之聲。無需多說,定是多古里派來的追兵到了。
此刻的伊麗詩已無任何幫手,如果追兵殺過來,她斷無活命機會。伊麗詩雖然膽戰心驚,但她不肯就此死去,便強著忍疲憊饑渴繼續逃跑。
但這裡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大漠呀,伊麗詩就算跑的再費力,也始終不及那些騎著戰馬的追兵。不多久,伊麗詩就被趕來的大隊士兵追上了。
望著眼前的一二百號騎兵,伊麗詩徹底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