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天明之志

第452章天明之志

蓋聶前不久才在咸陽城外迎接了自己的師弟衛庄，這一日，他又等在了這裡。

當項羽和天明在城門口看到他時，前者想到的是『原來自己等人的行蹤一直都被掌握著』，而後者則捏緊了手中的淵虹。

「天明，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劍聖的身上沒有攜帶武器，衣著也不是昔日粗獷的遊俠服飾，他平心靜氣的率先開口，項羽聽到這裡主動先進了城，沒有打擾這兩人的重逢。

「是的，大叔！」天明翻身下馬，抬手握著劍鞘將淵虹橫在身前，整個人前所未有的鄭重：「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向你再請教一遍。」

「好，我們去城外吧。」

蓋聶說罷獨自前行，天明牽著馬兒跟在身後，兩人走了約摸一炷香時間，背後高大的咸陽城牆依舊可以望見。

天明一路沉默，只有馬蹄聲格外沉重。

「可以了，天明。」蓋聶駐足，轉過身認真與長大了的天明注視：「你想要知道什麼？」

「大叔，我要問的問題是.」明明分別了很久，他與大叔的上次見面還要追溯到扶蘇還沒有去桑海的時候，後續天下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可以改變天下人的命運，但如今站在大叔面前，似乎又什麼都沒有發生。

天明最快樂的日子，依舊是在小聖賢庄的生活，而最讓他銘記的記憶，永遠是被大叔從關中帶著逃離的那段經歷。

「曾教我：『俠，就是有力量的人幫助弱小的人。在這個亂世中，很多人心中都有俠，但這個字在每個人心中都不一樣。』」

「手中的劍為什麼而揮動，大叔，這一點你讓我自己去尋到答案.那麼，大叔，你的這個答案從未改變過嗎？」

天明一字不差的將多年前的記憶道出，每吐出一個字，他的眼神就越發堅定。

「是。」蓋聶看著與自己平視的天明，問題不是與荊軻有關，但分明能從他的身上看見了這位唯一好友的浮影。

劍聖點頭道：「自我從鬼谷出師起，從未改變。」

這個答案，沒有讓天明產生意外，大叔的為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問題問的雖然是蓋聶，但回答的卻是天明自己的心，現實與內心沒有絲毫偏差。

「大叔，現在我也找到揮劍的理由了！」天明低頭看著手中淵虹：「我會肩負起這把劍的使命。」

天明的堅定，讓蓋聶明白了這個孩子的選擇，他語重心長道：「江湖是一條沒有盡頭的漫漫長路，你會見證人與人之間的一切喜怒哀樂，這些都會成為你俠道的一部分，而最終，你需要找到自己的歸宿。」

「歸宿？」

「每一位江湖遊俠，乃至每一個人，都會走向一個歸宿，它沒有好壞之分，但最重要的是：出劍無悔！」

『蓋先生沒有帶劍，希望天明不要做傻事。』

項羽本想牽馬在城中閑逛一陣，他腦海中對天明、蓋聶的會面隱隱有著些許擔心。

但才入城不久，一聲脆亮的呼聲忽然叫住了他。

轉過身一看，竟然是在小聖賢庄分別的夥伴高月。

亭亭玉立的少女帶著項羽在路旁的酒家小攤中安坐，從這裡可以觀察到城門口，因此如果天明路過就一定不會被他們錯過。

不過就在坐下之時，項羽隱隱感覺到這座小酒家中成員的情況不太對，這些人分明是農家高手！

也對，如此重要的場所，自然會被齊王殿下所重視，怎麼可能真的會只是普通酒家。

至於他們偽裝太差的問題，項羽思索后更是心中嘲笑了自己兩聲：這裡是咸陽，是新都建立完成前的齊王所在之處，這些農家只要守住位置即可，至於暴露的問題難道還有人敢來這裡查他們嗎？

安心的坐下，對於高月為什麼會在咸陽且可以使用農家弟子的酒家這件事，項羽沒有多問：高月的母親是墨家統領，而墨家在桑海後期進入了大澤山，是農家盟友，想來正是這層關係讓高月身份特殊起來。

「天明和蓋先生的交談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吧！」

高月剛剛沒有出現在城外，但她卻不用自己說明就知道蓋聶與天明的事，這超乎了項羽的預料，但他還是沒有多問。

失去族人，只剩下一個叔叔項伯、且兩人至今都未重逢的項羽性格穩重了不少。

他笑著答應下來，在等待期間，將自己與天明一起在戰場上的經歷挑選了幾件具備代表性的事件當做故事一般講出。

高月傾聽之餘，隱藏了自己在歷城時曾見過兩人的事：三人都很安全就足夠了，那些太複雜的關係被她小心的藏匿起來。

兩人等候了約莫一個時辰，才看見走神的天明一個人從城門口進來，項羽微笑攤手原地不動，高月則雀躍的悄悄繞到他的身後，一如對剛剛項羽的方式叫住了同伴。

「月兒！」天明在與大叔交談后又得到了後者的幾招劍術教導，本在沉思自己的劍術方向，微微的驚嚇緩過神來卻看見那暖陽般的少女笑容

從機關城到小聖賢庄，再到咸陽，亂世中的三個孩子不僅都活了下來，還能再聚，這樣的驚喜對自小孤獨的天明來說尤為驚喜。

三小隻就在城門口的小酒家中一起吃飯暢談，在沒有了威脅他們的敵人後，他們發自真心的歡笑再無後顧之憂。

但臨到結尾，天明的發言讓高月、項羽皆是一愣：

「月兒，少羽，我要去江湖闖蕩了！」

堅毅的語氣，表明了這是他深思熟慮的一個選擇

――――――

「齊王殿下。」

身穿蜀山特色服飾的小虞青絲散披身後，在向陸緯行禮時，她頭頂沉重銀飾懸挂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卻不會因為互相碰撞而發生嘈雜的動靜。

小虞今日沒有用蜀山特有的塗料染深皮膚，但依舊按照正規的習俗在身上用更多彩的顏料勾畫了屬於蜀人的花紋，十分大膽的衣著與這些花紋搭配出了有別於中原的異族風光。

目光從下向上，那露出在外的光潔大腿與纖細腰肢、平坦小腹、仿若玉石所雕的脖頸盡被齊王殿下收入眼底。

侵略性十足的目光讓少女臉頰通紅，眼神羞澀的亂瞄宮殿地磚花紋，細弱蚊聲道：「按照蜀地傳統，拜見最尊貴的大人時一定要身穿蜀山服飾，請大王見諒。」

「無礙。」陸緯微笑的走下高台，語氣溫和：「蜀山是寡人在蜀地的最重要盟友，寡人豈會不理解你們的傳統呢~」

「未來蜀地的安穩還需要蜀山站出來協助帝國治理，雙方理應多親近親近~」

一步步走近的腳步與那明示的話語，讓小虞更加害羞之餘，卻也竊喜著主動開口回應道：

「是，蜀山巫舞是我們招待貴客時的儀式之一，請允許小虞為大王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