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第679章
第679章
大理寺少卿羅明興正在開會,聽說新開的茶樓有官宦子弟調戲良家婦女,影響很壞。
他隨口問,「出人命了?」
「沒有。」
「重傷?」
「沒有。」
羅明興皺眉,就這麼個破案子,有必要讓自己去?
他想了想,便招呼下屬,安排了李北辰的表哥寺正李冰玉去看看。皇親國戚的很不好安排活。這些日子都安排李冰玉做些接待聯絡工作。
像調戲良家婦女這種治安類的小問題,又涉及到官宦子弟,有皇家背景的人出面正合適。
誰敢不給皇上表哥面子?
見羅明興沒當回事,來送信的侍衛禁不住說道,「還請大人借兩步說話。」
來送信的年輕人相貌堂堂,氣質不凡。羅明興以為他是官宦子弟的小跟班,跟自己私聊是為了給自己行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板著臉,冷肅地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照章辦事。如果是想替你家公子說情,那就大可不必。」
年輕人一下子笑了,「大人您最好還是親自過去一趟。」
羅明興背著手,皺著眉頭,「你跟你家主子說,誰來說情都沒用。」
「大人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我家大人的來頭很大,地位很高.」
羅明興不耐煩地擺擺手,「再高也沒用。你趕緊走人,不要妨礙公務。」
他腦海里浮現出孟家、葉家的幾個混世魔王的模樣。
年輕人以手遮臉湊近了小聲說道,「是大人的二公子。」
羅明興怒目圓睜,「混賬東西!」
氣得鬍子一晃一晃的。
嘴角抽抽,對年輕人補充道,「抱歉,不是說你。」
風急火燎趕過去的路上,羅明興問侍衛自己逆子調戲了哪家姑娘或者小媳婦。年輕人一臉神秘地說,到地方就知道了。
到地方見到皇上和謝昭儀時,羅明興腿立馬軟了。旁邊立著一臉委屈,被兩個侍衛架著的兒子。
瞬間明白了兒子調戲了誰的媳婦。
「爹,你可來了。兒子什麼都沒幹,他們就」
「閉嘴,還不跪下!」羅明興生怕兒子口出狂言,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喜提滿門流放or抄斬大禮包,額頭冷汗直冒,忙跪下磕頭。
「臣參見皇上。臣教子無方,冒犯了皇上和昭儀娘娘,求皇上治罪。」
「啊?!」
眼前面色冷峻的男子竟然是當今聖上?一見鍾情的女子竟然是皇上后妃?
得知此消息,羅明興兒子心中湧起的不僅僅是驚訝,還有深深的恐懼和心痛。
腦子一片空白,大熱天如同墜入冰窖。在後宮裡哪怕輕微的冒犯,都可能會招致滅頂之災。自己竟敢大言不慚地肖想皇帝的女人,還對皇帝嗶嗶賴賴。
「孽子,還不快跪下!」羅明興急促地呵斥道。
羅明興緩緩地跪下,低著頭,低聲說道,「草民有,有罪,求皇上饒命。」
皇上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
「羅卿,你是朝中能臣,朕的肱骨。但家中子弟應嚴加管教,不能放任。今日之事關乎皇家尊嚴,念你平日勤勉剛正,朕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你兒子一個改正自新的機會。帶回大理寺打二十大板。令罰抄《弟子規》千遍,熟讀成誦,一字不能錯。十日後進宮見朕。」
如果是後世,在大馬路上找美女要個微信根本不會有人報警,報警了只要沒有其他的騷擾行為警察也不會管。
但此時在古代,自己的身份是皇帝,就只能按照皇室的規格辦事,跟個人喜惡沒有關係。
羅明興舒了口氣。只罰二十大板,沒有砍手砍腳砍頭抄家流放,實屬萬幸。
趕緊招呼兒子,「趕緊磕頭謝恩,再給昭儀娘娘道歉。」
羅明興的兒子恍恍惚惚地按照老爹說的照做。
他說話聲音顫抖,顯然事情太突然,被嚇壞了。謝昭儀當然寬容大量地接受了道歉,眼底隱下了一絲閃爍的情緒。
羅明興沒有當眾訓斥兒子,而是冷著一張臉子帶著兒子回了大理寺。就因為這樣,更讓兒子嚇得不行。因為越是不說話,越是意味著父親非常生氣。
雖說李北辰沒派人跟著過去,但都額外開恩了,羅明興哪敢包庇,到了大理寺就把兒子交給了下屬,吩咐要按照標準打滿二十板子,不許放水。
大理寺裡面都是人精,從方方面面的蛛絲馬跡都猜出來是皇帝微服私訪。羅明興的逆子不長眼衝撞了皇上。
這哪敢放水的,皇上和頂頭上司都得罪不起啊。
可惜了一個春心萌動、不過是幻想邂逅一段佳緣的公子哥,結結實實地挨了二十板子,被打得跟殺豬一樣地哀嚎,最後奄奄一息地回了家。
回去之後也不得消停,被老爹安排的人盯著,趴在床上唉聲嘆氣地抄《弟子規》。
摸了把身下的命根子,還好還在。安慰自己,皇上沒有把他抓進宮裡,罰他當太監已經算額外開恩。
從茶樓出來,李北辰又帶著謝昭儀去逛了逛珠寶店,買了一堆珠寶首飾。
對這樣的大主顧,老闆眼神極好地將他們請到內院,看真正的藏品。老闆滿臉堆笑地介紹這些藏品的來頭,前朝什麼什麼妃子、太后佩戴的。什麼什麼大師的手作。
謝昭儀看中的,當然二話不說都買了下來。除此之外,李北辰還額外挑選了不少,一併打包帶走。
謝昭儀以為都是送給自己的,心裡美滋滋。
皇上向來無利不起早。謝昭儀猜測皇上肯定跟祖母又達成了什麼交易,要重用謝家去打仗,才會如此殷勤。
她清楚自己的榮華富貴來自於父兄們浴血奮戰打下的赫赫戰功。李北辰送她禮物目的不是對她好,而是對她背後的謝家拉攏示好。
謝昭儀接受得大大方方。在她心裡這是他們謝家該得的。
看在李北辰眼裡就是那就是謝家恃寵而驕,暗有不悅。就算有功於社稷,那也應該感謝皇恩浩蕩才是。
從珠寶店裡出來后就回了宮。
這一路發生的事情,都被人事無巨細地報告給了謝夫人。謝夫人聽了,微微一笑,臉色有些冷漠。
皇家能有幾分真心?
「夫人,請喝茶。」
當梁太醫溫厚的聲音想起,遞上一杯熱茶時,謝夫人冰冷的面容如同春日融雪,瞬間變得柔和。
喝了幾口茶水后,謝夫人將茶盞遞給梁太醫。梁太醫放好茶盞,以近乎虔誠的姿態,握住謝夫人的手,一根一根細細擦拭,如同呵護珍貴的藝術品。
隨後,從桌子上瓶子里倒出些散發著淡淡玫瑰香氣的膏體,色澤紅潤,點綴著點點金粉。
梁太醫細心地給謝夫人塗抹勻了。
謝夫人年輕時候也是個皮膚細膩白嫩的美人,只是近些年來缺少保養,勞累奔波,所以顯得老態疲憊。手跟著變得粗糙不堪。
回來后的這些日子,梁太醫真不愧是宮廷御醫,運用宮廷秘方對謝夫人進行內外調養,讓她彷彿重獲新生,變得柔軟了許多。
就說這雙手,以前又黃又又黑又粗糙,不過一個多月,就變白嫩光滑了許多。雖說不如十幾歲,但跟二十多歲的少婦差不多少。
謝夫人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白皙的手指,任梁太醫塗抹著。
突然覺得痒痒的,一低頭,發現梁太醫正在塗手指縫,十分專註認真。
一點點地往上塗,認真地來回抹勻,再塗一層。
「夠了!這個交給丫鬟去做。」謝夫人皺眉命令道。
梁太醫停下手中的塗抹,有些驚訝,「是,夫人。」
他把藥膏交給謝夫人的貼身丫鬟,傳授塗抹技巧,有時還示範一二。
對於醫者,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有謝夫人喉嚨發乾,感受到了些不自在。以前都是梁太醫塗的,沒覺得什麼。不知為何,今日就是覺得煩躁。
對丫鬟冷聲吩咐道,「差不多就行了。」
梁太醫忙溫聲勸道,「夫人,馬上就好了。做事情要有始有終。」
謝夫人瞪了梁太醫一眼,但還是聽話地塗完了兩隻手。
擦掉殘餘之後,粉粉的,摸起來超柔軟舒服。謝夫人對著陽光看著彷彿少女的嫩手,很是喜歡,卻也倍感惆悵。
梁太醫正在洗手時,大兒子快步走了進來,「母親,祖母說,請梁太醫過去。」
謝夫人對梁太醫示意,「梁太醫請。」
梁太醫拿起丫鬟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便拿起醫箱去了太夫人那。
謝夫人望著梁太醫的背影,又抬起自己的手打量著,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