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成

等走到家附近，就見一位釵荊裙布的少婦牽著一位男童正在等候，見到顧盛，那小有姿色的婦人立馬露出欣喜的笑容。

「阿盛，你總算是回來了。」

顧盛臉上露出笑意。

「二牛嫂，還有小萬，你們怎麼來了？」

眼前這婦人正是顧二牛的夫人，隔壁李家堡嫁過來的李蓮，而男童，則是顧二牛的兒子，顧萬。

李蓮身段裹在布裙中，但是仍然可見婀娜風韻，和一般的農婦有著很大差別，只不過手掌隱約可見老繭，顯然也不是養尊處優的。

當初顧二牛為了娶李蓮，可是廢了不少功夫。

顧二牛雖然不是武者，但一手箭術了得，送了不少珍惜獵物作為聘禮。

顧萬嘻嘻笑一聲，圍著籬笆轉圈。

李蓮嗔怪幾句，就對著顧盛笑道：

「阿盛你今日去主家劈柴，累著了吧。」

她掀開手上蓋著灰布的籃子，從中翻出一塊半個手掌大的黑色熏肉，又翻出一個小小的瓦罐，齊齊遞給顧盛，接著道：

「這是你二牛哥特意囑咐的，前些日子打的兔肉，還剩下點，你拿去吃了，多少長點力氣，天天劈柴你這身子骨吃不消。」

「這罐子里裝的是你二牛哥以前練箭時候的膏藥，塗抹些在酸脹的部位，明天會好上很多。」

李蓮笑著一一介紹，見顧盛遲疑，一把就塞到了顧盛的手中。

顧盛心中有絲絲暖流涌過。

世道艱難，顧二牛一家還能這般對待自己，知道自己第一天劈柴，特意準備了些許肉食和膏藥，先不論價值幾何，這份情誼，很重很重。

「謝謝二牛嫂，二牛哥。」顧盛輕聲說道，感激盡在心中。

李蓮抿嘴輕笑：

「你若是真要謝你二牛哥，就好好活著，將來好好努力，娶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也算是告慰你父親在天之靈。」

她心中也有些驚異。

往常時候顧盛見到自己都有些不敢直視自己，甚至是有點羞澀，但是現在，卻很坦然。

「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嫂子還得回家給你二牛哥做飯，他去莊裡找以前一起練武的哥們嘮嗑，等下回來見不到飯，又得埋怨伱嫂子。」

李蓮笑著道，雖然嘴裡是在埋怨，但是眼角卻帶著笑。

顧盛知道。

顧二牛夫婦感情很好，在這個世道，有個相互扶持的人，太不容易了，就更是讓人珍惜。

李蓮招呼顧萬一聲，款款遠去。

顧盛猛然想起什麼，高聲喊道：

「二牛嫂，等膏藥用完，我再把罐子給你送過來。」

李蓮只是擺擺手，就轉過拐角消失不見。

顧盛搖搖頭。

看了看手中的熏兔肉和膏藥，不由抿了抿嘴，感覺有唾液分泌。

許久沒有吃肉，的確是饞了，再加上今天劈了一天柴，累的不行，肚子開始咕嚕嚕發出雷鳴的聲音。

顧盛轉身進屋。

燒火做飯。

從米缸中挖了半斤米糠，想了想，又挖了半斤。

劈柴體力消耗大，需要補充，不然長期這樣下去，身體會虧空的厲害。

「若是以後練武，身體太過瘦弱也不行，從今天開始，每天吃兩斤米吧。」

顧盛咬咬牙。

決定從今天開始加餐。

如今有了劈柴的活計，雖然暫時只能每天賺個兩三文錢，但是等到劈柴小成，乃至是大成，賺的錢必然會越來越多，顧盛得提前為練武開始做準備。

不然到時候即便是湊足了學費，只怕也難。

煮好飯，顧盛開始處理熏兔肉。

簡單用井水沖洗，水也不用倒掉，可以用來煮野菜，多少能有點肉味。

兔肉下鍋煮好，不多時，就有一股肉香味四溢。

顧盛腹如雷鳴，再也忍不住。

用大盆將飯盛起，也不管兔肉還很燙，直接就往嘴裡塞。

「斯哈斯哈！」

顧盛連連哈氣，但是也捨不得吐出一點兔肉，口中香氣四溢，只覺得整個人都沉浸在愉悅當中。

雖然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各種大餐美食數不勝數，但是今生，肉對於顧盛來說，還是奢侈品，以前父親在的時候，也只有一些重要的節日才能吃到。

配著兔肉，甚至連野菜都多了幾分香味。

顧盛大快朵頤，盆中的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吃飽喝足，顧盛打了個飽嗝，格外滿足。

「要是...天天有肉吃那就好了！」

顧盛忍不住想道。

這樣一番進食，身體疲憊的感覺頓時大減，若是長期這樣，身體力氣肯定長得很快。

他坐著休息片刻，開始塗抹李蓮送過來的膏藥。

瓦罐膏藥只剩下淺淺一層。

拿樹枝挑出一些，黑糊糊的，有股難聞的藥味，顧盛面不改色，仔細地將膏藥塗在雙臂之上，想了想，還是挑出一小塊，塗在腰腹之上。

「剩下的還可以塗個兩三次，兩三次之後，差不多身體也適應了。」

顧盛心中對顧二牛一家更是感激。

這恩情，很大。

不過他現在自身難保，即便是想要還恩，也得等到以後再說。

顧盛坐在炕上，一邊揉捏放鬆肌肉，一邊繼續整理著記憶，覺醒宿慧，但是各種記憶還是很紛亂，他想看看有沒有能夠快速改變自己處境的方法。

……

翌日。

顧盛一大早起床，驚異的發現，自己雙臂和腰腹竟是只有微微的酸痛感。

「二牛哥這葯，效果有些好啊。」

心中稱讚一句，顧盛穿衣做飯，吃得飽飽的，又多塞了幾個米糠餅，就朝著主家的方向而去。

有了昨日的劈柴經歷，今天就熟門熟路。

站在一堆堆木柴面前，顧盛臉上洋溢著希望的光芒。

「開肝！」

跨嚓！

跨嚓！

劈柴的聲音斷斷續續，一直持續到日落。

顧盛擦了把臉上的汗，眼中滿是欣喜。

今日戰果，劈柴三百二十四根！

其間又有一次明悟了更加省力的發力方式，劈柴的熟練度來到65%！

「劈柴晉陞到小成，指日可待！」

顧盛很振奮。

他站在顧河面前，迎著顧河驚異的目光說出今日的砍柴數目。

顧河沒有多說什麼。

「今日三文錢，還欠幾十根木柴沒劈，記得補上。」

顧盛只是點頭。

……

第三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接連兩日飽餐，再加上不斷劈柴，顧盛感覺自己的力氣似乎增長了些許。

距離太陽落山約莫還有一個時辰。

顧盛在後院劈柴。

他熟練地將一根圓木在木樁上立好，雙手將斧舉高，宛如福至心靈，顧盛右腳踏地，蹬轉，力達腰腹，灌入雙臂，斧子帶著呼嘯聲狠狠劈下。

跨嚓！

木柴清脆的開裂聲傳來。

只見斧頭徑直到底，無比絲滑，彷彿沒有遇見什麼阻力，將木柴一分為二。

顧盛忍不住打開面板。

【武學】：劈柴（小成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