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拉皮條?

第22章 拉皮條?

天子,金口玉言。

說出這番話,朱頊便是沒有再想過收回。

這確實是他前所未有的大手筆。

自練氣監成立以後,深受大承歷代皇帝重視,如被滅國的大運、南葉等國,也都非常重視練氣士,只是遠沒有大承下的功夫深,傾斜的資源更是沒有可比性。

正因如此,大承皇帝都是將練氣監當做了拱衛皇權的最大依仗。

如此,又豈會隨便將之權力下放分散。

練氣監無條件支持,看似一句話,可其中的分量和影響,只有常年浸潤廟堂之人才清楚,正因如此,離去的長公主與老翁,才震撼於天子的魄力。

涼亭之中,只剩下朱頊一人。

他回想著許天衣離去時問他的那句。

練氣術,我能學?

他微笑點頭,回了一句「自然」。

對方點點頭離去,表現得過於平靜。

不過於此,他還是極其放心,練氣術入門極難,想要修鍊至大成,更是難如登天,不然也不會至今練氣監也就那麼點人。

再者,許天衣當練氣監中都是什麼好相處之人?

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可不會被許天衣一張嘴給唬住。

忽然想起許天衣在平安城那邊掐死孩童的事,朱頊招來一位老宦官。

「朱眼那邊,栽培苗子里,孩子佔多少?」

老宦官回應道:「回陛下,十之七八,朱眼最看重忠心,培養從孩子抓起最合適。」

「嗯,到底都是孩子,多了點。」

「陛下是想……」老宦官試探問道。

「少一些吧,都是我大承子民。」

老宦官略一琢磨天子性格,再試探問道:「減個一成?」

「半成就夠了。」

「是。」

出了內廷,許天衣看到了等著自己的朱苡沫。

「修練氣術,這話你也敢說。沒那個本事,何必多惹我皇兄不高興一分?」朱苡沫只當是許天衣的空口大話。

她也不覺得,許天衣這位消災先生,明擺著的讀書人,能修鍊最講究天賦的練氣術。

雖說練氣監的年輕一輩,確實都是清俊素雅的長相。

「誰說我沒那個本事?今日之前,你這位長公主殿下也不看好我能說服那位皇帝陛下吧。」

「剛拿了我承天建的左侍位子,今天又摘了一頂銀行行長的帽子,一正二品,一正三品,這樣兩大官身,你是要把朝堂上的那些老傢伙都嚇死。」朱苡沫淡淡說道。

許天衣雙手抱在腦後,優哉悠哉走著,沒有搭話。

「左侍府在青龍大街,九錫等一應厚賞也都到府里了,還要在通景街上住著?」

「小院子清凈,那些榮華富貴,早在丘南國都享受過了。」

嘴上說著,許天衣卻是回想當魔教教主的那些年,雖然時間不長,可當真是財富堆積如山,什麼稀世珍寶都是唾手可得。

朱苡沫斜眼看他:「快活?」

許天衣上下打量了這位長公主殿下婀娜的曲線,笑容玩味:「快活得很,像長公主這樣的美人蕉,要多少採多少。」

實質般的殺意從那雙鳳眼中透射出來。

「你想死。」

許天衣自覺忽略了這句話,似乎想到什麼,問道:「那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的老頭兒,是誰?」

「許左侍不妨猜猜看。」

「打起官腔來了。」許天衣看著動了怒生了氣的朱苡沫,一笑道,「有什麼可猜的,二品以上就那些人,敢在那位皇帝陛下邊兒上一直呵呵笑的,除了阮仲還能有誰?」

阮仲,位高權重的兩朝元老。

門下省侍中,正一品。

朱苡沫鳳眼微瞪:「那你還問!」

「不是為了給你找台階下?二品、三品官身在這裡擺著呢,你還真能殺了我?」

「你!」

出了皇宮,這位長公主殿下連理都不理許天衣一句,坐上馬車便是往青龍大街的長公主府而去。

許天衣則是在左麟衛不善的目光下,走向九層瓊樓。

茶齋二樓,閨房之中。

「銀行行長,正三品!」朱裕欣美眸中透露出驚愕之色。

她不懷疑許天衣這話的真實性,正二品承天建左侍,這幾天已是轟動廟堂,文武百官之間都在議論這位至今未露過面的天子新貴。

綠袍兒那略帶冷淡的臉上也是閃過一抹訝異。

這狂妄的傢伙不該是招人厭嗎?

難道那朱頊有受虐傾向?

如此,朱裕欣也就猜到了那名為「大承發展銀行」的錢莊,已經得到了她小時還叫過叔父的那人的許可。

以他的性格,估計明日就會下詔。

「沒什麼事情了,今日還早,回去吃口面,有吃過我門口那麵攤嗎?蔥油潑面,很不錯,比你這兒的茯苓夾餅好吃多了。」

許天衣拍拍手,轉身朝外面走去。

走時不忘「稱讚」一句:「省去爬樓就把房間弄在這二樓最裡面,攢的那些力氣以後給我幹活的時候,可都要使出來。傻人有傻福,懶人可沒有。」

「話癆。」綠袍兒嘴中擠出一絲輕蔑的言語。

許天衣站住腳。

朱裕欣看向自己的貼身丫鬟,其連忙低下頭認錯。

送許天衣出了房間,看著其下樓離開,朱裕欣才看向綠袍兒,眸子變得柔和。

「與他多話,平添麻煩,你會吃虧的。」

「是,郡主。」

「還是叫小姐吧。」

「是。」

走上朱雀大街的一條分街,許天衣手上轉著一塊白玉佩,正面是個「建」字,反面則有著「左侍」二字。

承天建左侍之令。

朱苡沫出宮前扔給他的,說是以後有了這牌子,在承天建暢通無阻,在京都辦事也方便,還「友好」地提醒他,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那張討厭的臉。

許天衣摸了摸臉,自言自語:「本公子這張臉不俊嗎?」

「俊!俊極了!公子無雙,丰神如玉!」

一個人突然湊上來,一邊插話一邊笑容燦爛。

許天衣瞧了他一眼,穿著布衣,肩上搭著一條灰白巾,典型的店小二打扮。

許天衣咧嘴一笑:「就你小子有眼光,不過本公子今日不找吃食,你小子別礙了本公子走路,哪裡來滾哪裡去!」

那店小二點頭哈腰,卻也沒有離開,而是跟在許天衣身邊走著。

「公子別急,我不是拉公子去吃飯的,吃飯有什麼好的,哪裡有跟小娘子賞月好?」

「嗯?」許天衣一把握住旋轉的白玉佩,扭頭看他,「你還干這活?」

店小二半點不害臊地說道:「也是為了討口飯吃嘛。」

「只是賞月?」

店小二露出「你懂的」的笑容:「自然也能顛鸞倒鳳嘛,不過就要看公子舍不捨得花銀子了。」

「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錢袋子,讓本公子滿意了,整袋整袋砸死你都好說。說說,哪家青樓的姑娘?」

店小二瞅了瞅四周,悄聲說道:「不是青樓,青樓有什麼意思?嘿嘿嘿,公子,我這邊的姑娘,可都是正經人家的娘子,豐腴的,骨感的,都有,保准讓公子你滿意!」

「拉皮條的啊,你小子還知道骨感。」許天衣眼神怪異。

「嘿嘿嘿,公子謬讚了。」

許天衣伸了下手:「帶路。」

「好嘞。」

說罷,店小二就往前走領路,許天衣跟上。

沒走多遠,碰上一個在地上賣水蘿蔔的老婦人。

沾泥帶土的蘿蔔不多,只有七八根,放在一破布上,明顯擺出了街道。

「賣的什麼髒東西,老寡婦誠心礙本公子的眼不是?!」

話沒說完,許天衣就一腳破布連帶水蘿蔔全部踢了出去。

老婦人嚇得身體發顫,連連後退,不敢說一句話,生怕惹來許天衣的動手,再給活活打死。

窮人的命,不如牛馬。

許天衣指著老婦人罵道:「以後再把這些髒東西擺路上,本公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了好了公子,正事要緊,小娘子還等著公子呢。」

店小二連忙上前勸說,拉著許天衣離開。

四周不少的擺攤商販,看著這一幕,有淡漠,有可憐,但最後都選擇了視而不見,沒有一個人說話,更沒一個人幫忙。

老婦人手肘擦著淚水,瘸著一條腿歪歪扭扭爬到路中間,一根根撿那摔破了的水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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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他入朝為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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