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聚合

1992年2月17日夜9點

伊利諾伊州芝加哥市

剛剛結束學院學警生涯的卡西正在駕車前往女友的住所的路上。

突然，他感覺到一陣心悸急忙將車停在了路邊，恍惚間下了車。

模糊的眼中好像看見了一個淡淡透明的紅色物體，這個物體一直在彷彿心跳一般膨脹收縮。

一秒鐘以後紅色佔據了眼中所有的顏色，卡西也踉蹌地靠在車上，急忙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但是隨著心臟不停膨脹收縮太陽穴的血管和的眼球在時刻侵蝕著他的思維。

一分鐘后，卡西恢復了平靜，感受著和未知生物靈魂合一的奇妙靈覺，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六感。

他也在靈魂深處了解了這個異空間來的奇異生物，可以稱之為惡魔。

因為他是靠人類或者其他生物強烈情感來生存的。

在異空間內，這種生物可以依附在電磁場上獨立生存，通過空間的基底輻射帶來的電磁力來生存。

而在人類社會，因為該生物的生存基礎丟失了，只能吸收類似情感波動的弱電磁波來生存。

無法像過去那樣直接吸收電磁力生存，相當於人類體弱只能吃流食。

該生物因為異空間一次罕見黑洞引爆本底磁場而穿越到了地球空間，並在無形中被吸引到了卡西的身上，它自己也無法正確理解這種現象。

其實他們之間還有更深層的聯繫，我們暫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也許可以稱之為聚合。

總而言之，二者的靈魂結合到了一起，卡西感覺不到特別的異常，但實際上異生物並沒有特定的思考方式，行為模式可以稱之為本能，或者稱之為極端理性。

總之，過去單純善良餓了能自己吃飯，渴了會自己喝水，晚上會自己回家的新學警卡西，已經增添了很多他現在還不知道的變化。

卡西和女友德洛斯是在法學院認識的同級生，德洛斯的家庭是傳統司法界家庭，父親是法官，母親是前任州檢察官，當然現在已經轉職為議會議員了。

卡西也是精英家庭出身，但父母早早離婚，母親去了跨國企業任高管常年駐中國（華人留學生）。

父親埃德加曾是第十八區警局指揮官，但年僅四十三就心梗去世了，因為是崗位上去世的所以警隊還是當成過勞死把名字刻在了十八區警署門口。

從這點看來，卡西這個心悸可能也是遺傳病。

是夜，卡西睜著帶著淡淡紅色的眼睛把女友德洛斯折騰到了天亮。

翌日。卡西穿著整齊帥氣的藍色制服，撫摸著左胸的五角星警徽看了一眼頭上第二分區警署的牌子，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就外形來說，卡西算是帥哥了，六尺四的身量強壯卻修長（大約193cm），五官帶著華人和白人的優點。

陽光且英氣，黑色尖銳的短髮上面戴著歐洲海軍式警帽，不由讓人心生好感。

「sir，我是新報道的學警卡西.休奇迪克（給你們看看英文原版CassHugedick），向你報道」

卡西敬了個標準禮說道。

「嘖嘖，這是哪裡來的模特兒，細皮嫩肉的，來走秀啊。去左前方的空辦公室等著，老埃德加的搭檔等下會過來帶你。」

黑人瘦小老頭是這裡的接待警司，穿著不合身的白襯衫制服不斷口吐芬芳，卡西和他是老相識了，也曾經是十八區老埃德加的同事兼朋友。

他的言語從來尖酸刻薄，不管是陌生人還是熟人，也直接導致了明明相當有能力最後卻做了接待警司，哦，接待警司也是轄區巡警的組長之一。

卡西不由得想，「不是讓我做巡警的嗎？他不是我直屬領導嗎，為啥還讓我在這等啊，奇怪。」

但是等待的同時，卡西開始對熱鬧的警署進行了觀察，卻發現這裡來來往往人群身上都散發出淡淡又難以描述的煙霧，尤其情緒激動的人，煙霧更加活躍。

有兩個被押解的犯人甚至冒出了比其他人濃郁數倍的煙霧，看著他們被押解時的全幅武裝。

這兩個應該是重刑犯，另一側一個腰間戴著警徽的白人也散發出了相當濃郁的煙霧。

而他也看著這些煙霧向他飄來，這樣形容或者不夠準確，好像水中震蕩的波紋一樣向他過來。

隨著煙霧波紋越吸越多，卡西不受控制得從嘴角扯出了微笑，眼中的淡紅色也好像發亮一般。整個人如同食慾滿足一般。

「hey，菜鳥，你在那兒傻笑什麼，過來！」

開口的是身穿便裝，一臉嚴肅的白人，他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指著一個方向。

卡西回過神來站起來，知道應該是叫他，看著面前的中年人。

眼中閃過一絲紅光，不過這種紅光人類是看不見的。

對他打擾自己的走神有一絲絲惱怒，但是迅速擺出一副一板一眼的架勢回應

「是的長官」

然後跟著他向警署二樓走去。

「我的名字叫安迪.奧林斯基，是第一指揮區暴力犯罪科的警督（lieutenant），也是你老爸十幾年前在有組織犯罪處，就是反黑組的搭檔，

但是現在你被劃到我的部門了，在警署裡面別跟我套近乎，叫我boss，或者警督，工作上我不喜歡嘻嘻哈哈，我的部門名字叫什麼重複一遍」

安迪轉頭看著卡西說，

「暴力犯罪科，boss」

卡西的回答很迅速。

「很好，你反應速度很快，所以我的部門會和很多人渣中的人渣打交道，如果你是個軟蛋或者傻瓜搞砸了工作讓街上那些垃圾們小看了我們，

那第二天你就會背上大大的處分然後滾去樓下守一輩子軍械。」

安迪拿鑰匙打開了通往二樓的封閉門嘴裡不停的說道，

「見一下你的同事們，你在A組上班，等下你們自己自我介紹。

我們科有三個組，A組辦公室在第二分區就是這裡，轄區是第二第三分區，B組在第七分區上班，轄區是第七第八分區，C組只負責第九分區。

這三組都對我負責。

工作內容很簡單，管好自己的區域治安，有幫派份子或者衝動的人渣，任何人涉及暴力點的，抓起來送到監獄，威脅你或者夥計們生命的更簡單，直接槍斃，

告訴他們在我們的地盤只有警察才能使用暴力。」

安迪徑直走向他自己的辦公室，同時向站在一旁戴著警司警徽的三十來歲紅髮白人女子招了下手，女子跟著二人進了警督辦公室。

「她叫查理，是你的組長，也是你的FTO，你還有三個月實習期要是你搞砸了事情，她有權力隨時解僱你，好好相處」

紅髮女人主動伸出了手，她長得不算漂亮，瘦削的身材卻看著很有力，手掌有力且老繭密布，穿著西裝外套西裝褲卻在裡面穿著短袖，套著運動鞋。

「和印象中的職場女性不一樣啊，一切以實用為主，站在面前也散發出淡淡的憤怒」

卡西立刻伸出了手握住了組長的手

「查理.傑克森」

「卡西.休奇迪克」。

「這是分給你的槍，最新式格洛克，雖然威力不大，但是彈夾多一次有十七發，和警校里不一樣，遲點你去靶場熟悉一下。

還有這個，無線電，你的編號是3002呃查理你們排到哪個字母了？」

「J，3002J」。

「好了，查理帶他去熟悉一下，然後去把那幾個拿大砍刀砍傷蛋糕店老闆的多米尼加人抓過來，帶上卡西，他在警校是格鬥成績第一，槍法很准。不用關上門」

卡西跟著查理走到了A組的辦公區，這邊立著兩塊大白板，左邊掛著幾個南美人的照片，右邊掛著排黑人照片。

查理走過的時候用手指了一下白板，

「這些都是我們的VIP客戶，好好記牢了，路上碰見他們要客氣得請過來作客，我和安迪做事方式不一樣，

別看他說話兇悍，但他是很講規矩的，也是我見過最正直的人之一，

而且他是管理層領導，可以坐在辦公室里指點江山不用去街上挨槍子。

而我們不一樣，我們接觸的人群都是最兇惡的暴力犯，有時候做事不得已會有違規踩線，我只要結果，你給我帶來政績，幫我升職就是我的朋友

，我也幫你升職，你想要獎金要工作便利，都給你，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沒空帶著你講這個規矩那個規矩，相信你在警校已經學很多了。

他是你的搭檔內特。

警員內特，帶他去熟悉一下案情，然後去蛋糕店附近蹲點，多米尼加人會分兩組人，一組一家一家收保護費，不給的讓另一組帶著砍刀直接上門。」

內特是個年輕點的二級警員，看起來剛轉正沒兩年的南美人，身高不高，但是身材強壯，一臉剛學不久的兇悍表情，眼神中還帶著未褪去的清澈的愚蠢。

「hey，別看組長那個樣子，心狠手辣著呢，惹怒她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有嫌疑的多米尼加人就是這幾位，一定要記住，我們倆的任務是蹲點看他們有沒有出現。

然後呼叫大隊人馬，把他們抓起來，過來收錢恐嚇的應該是這兩個青少年，動手的是三個年齡大的，每次只出現兩人，目前不知道他們屬於哪個幫派，不知道他們的老大到底是誰。

所以還有很大可能會出現意外人手，一定要等大隊人馬再動手，他們是極端危險份子，懂了嗎，菜鳥。」

「內特，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我們以後是搭檔，應該是比女朋友相處時間更久的人，別這麼客氣叫名字就好了。

還有，這裡附近應該是波蘭人的地盤，他們經營著三個酒吧，在街區的另一頭，靠在酒吧后牆開賭場放高利貸為生，我想他們應該不會高興多米尼加人突然這樣暴力對待街坊。

所以我們盯梢的人數也應該加上波蘭人，不然很容易碰上兩幫人拿著槍對拼，我去更衣室換上便服，你拿上車鑰匙，走吧。」

卡西轉頭就掌握了兩人間的主動權，內特一直是組內食物鏈的底部做點頭先生做習慣了，聽到卡西這樣的案情分析，和言語行動間的自信，不自覺點了點頭。

在更衣間內，卡西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回想著一路上碰見的人都散發著不同情緒渲染的煙霧，他也是根據著內特散發的還帶著單純色彩，又不夠自信的情緒，直接出言掌握了主動。

而兩位領導的煙霧情緒又很微妙。

「有趣」

卡西剛剛這麼想完，就感受到三叉神經一陣微痛，「怎麼回事。」，

痛感轉瞬即逝，也沒時間多想，只能先出去和內特匯合去蹲點。

坐在破舊豐田副駕上面，隔著偽裝車玻璃看著對面蛋糕店後門。

「話說，卡西，你是不是安迪老大的侄子啊，從來沒見他親自帶新人過來，還主動給你這麼漂亮的槍，去年下半年中央區那些穿著手工西裝的傢伙才換上新槍。」

卡西看著蛋糕店後門，沒直接回答他

「這個位置不算好，看不到另一邊，我們下去，到對面建築的二樓，那邊樓梯的側面有個窗戶可以看到三個方向，走」

徑直開門下去了。內特只能慌慌張張拿鑰匙鎖車跟上「等等我」。

卡西用外套把腰間的警徽和槍用外套藏住，露出和善的笑容，慢慢走向樓梯間。

「厲害啊，新人這裡視野是比車裡好多了。等等，那兩個青少年是我們的嫌疑人吧。」

看著兩個嫌疑人從商店後門走出來，和後門騎著自行車的小孩講了幾句后又轉頭走向另一家店的後門，騎著自行車的小孩則調轉車頭向另一邊騎去，看起來匆忙多了。

「卡西，我們要把這個青少年的拍下來，總算知道了他們和打手之間的聯絡方式，不然還要找什麼電話紙條做聯絡證據。卡西！」

內特的話未說完，卡西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如同豹子一般直接蹦到了自行車小孩身旁，抓著他的後頸，眼中散發著淡淡的紅光說道

「帶我去你們老巢，有多少人，在哪裡，老大是誰。」

小孩嚇得說不出話來，飛快的點頭，這個一秒內不知道哪裡出現的可怕大個釋放著彷彿野獸般的氣息。

內特氣喘吁吁地跑下來，站在後面不敢說話。

二人跟著小孩一路到了一個街區以外的倉庫，讓小孩自己去照常報信，卡西和內特站在牆角。

卡西能清晰感受到許多波動劇烈的情緒煙霧，如同野獸見到了獵物一般分泌口水。爬上窗戶向裡面張望了一眼看到了裡面全貌。

「四個人在裡面，我們上。」

「喔喔喔，卡西，等等後援吧，我們兩個菜鳥啊我已經在無線電上報給控制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