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最後的辦法

第831章最後的辦法

天庭墜落前一萬年。

杜祐謙站在巨大的銅鏡前，任由嬌俏的宮女替自己穿起繁複的禮服。

他面無表情，眼神沉靜而深邃，有種不怒而威的氣質。

宮女小心翼翼地動作，生怕驚擾了他的思慮。

杜祐謙在識海中與輪迴鏡溝通著。

「這一世，我想先試試走人仙之路，體會人仙與天仙的種種不同之處，你覺得可行么？」

巨大的銅鏡里，倒映的杜祐謙的鏡像微微一笑，「沒什麼不可行的，反正你可不斷回溯更改，此前你都是以天仙之路成道，現在體驗一下人仙、地仙之路也未嘗不可。」

從宮女的角度來看，鏡中人影並沒有什麼不同。

當然就算髮現了異象，她們也只會以為是皇子在嘗試某種秘術，而且絕不敢亂嚼舌根。

杜祐謙回憶著上一世的最末，「原來仙界那三位九階真仙都還活著。」

「但其中兩位的狀態很不對，估計是在封印魔主的那一役中，出了很大的問題。時間拖延下去，等魔主復甦得越來越多，他們未必能夠繼續壓制魔主。」

「如果魔門一方也出現另一位九階，仙界的處境就更是困難，」杜祐謙分析道，「還好，以魔主目前的狀況，只怕不敢放任魔門再出一位九階，若真有魔門真仙接近了九階，不用等仙界仙人動手，他自己就會殺之，化作他的資糧，防止新晉九階成為他的威脅。」

「你懂得這一點就好，就算你投靠了魔主，他也絕不會在自己完全復甦、有完全的把握對付你之前，給你成長的空間，助你成為九階。」

「我自是知曉。伱不用擔心我會投靠他，我的道路，唯有我自己親自一步一步走出來，絕非魔主或者仙界天庭之主能夠賜予的。」

鏡中人欣慰地微笑：「我很期待和你一起走下去，看看你能走到什麼程度。不過首先，還是想想怎麼應付魔主吧。在你成長為準九階、再無弱小之時以前，千萬不能回到那個時代。再被魔主看到你一次，鎖定你的魂魄，那就沒人能救你了。」

杜祐謙忍不住問道：「怎麼才能做到，再無弱小之時？總不能學那隻猴子一樣，直接把自己的過往斷絕吧。它能做到，估計是天賦異稟。我若是把自己的過往斷絕，就不可能有現在的我。」

鏡中人道：「它那條路是錯的，斷絕過往，也斷絕了前路。你不要學它。」

「那我該怎麼做？」

「先成仙吧。成仙后再說。其實你以人道之力成仙，還有一個好處。」

「什麼好處？」

鏡中人笑得像剛剛偷吃了肥母雞的黃鼠狼，「你現在的身份是大夏的皇子，走人道之路合道，則能成為大夏人皇。屆時集整個人間界之力，弄來珍貴材料，可將你主要使用的幾件法寶，提升至准仙器的級別——至少在材質上，可以達到。然後再以漫長的時間，去溫養它們的靈性，給它們熔煉更多的大道。等你將來做好準備，與魔主決戰時，或可收穫幾件仙器也說不定。」

「這，確實不錯，」杜祐謙臉上罕見地出現了猶豫之色，「只不過，我身為謙皇子那一世，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應該是這具身體的重孫輩……算算譜系，應該是我的某位親弟弟的嫡親重孫。那一世的父親，是我這一世的堂孫。這……感覺好混亂。」

「輩分亂一點，這有什麼關係。別人男變女，女變男都沒說什麼，你還看不破么？人家有六十多種性別的國家，不也好好地存在著。」

杜祐謙覺得這傢伙說話顛三倒四，根本沒走心，憋著壞笑，純粹是想看自己的笑話。

「總之，先合道，奪取人皇之位吧。」

再次三種功法同修，對杜祐謙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

短短七百年，就已藉助皇子分潤到的人道之力，成功合道。

而且他又精擅《玉晨蒼華太元劍經》，在這門劍術上的造詣，只怕比大夏的開國之主都要精深，甚至直追創造這門無上劍經的玉晨道君。

再加上，人皇劍還保留著關於未來的一點點記憶，早已向杜祐謙投誠。

所以毫無懸念地，當杜祐謙與上代人皇悄悄地較量一場，並且恭敬地說「父皇請退位，若是您不退位，我就幫你退位」之後，上代人皇順理成章地選擇退位，進入天庭被冊封成仙，杜祐謙成為大夏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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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期間，杜祐謙基本上不理政事，只是橫徵暴斂，搜刮天下。

當然，因為大夏幅員遼闊，資源豐富，所以倒也沒有因為杜祐謙的搜刮而導致民怨。

畢竟杜祐謙只搜刮高階的材料，又不搜刮平民百姓，而且手段也並不酷烈。

在守護人族方面，也算盡了心力，該出手時就出手。

因此，在杜祐謙在位期間，大夏竟是一派盛世景象。

如是千年時間飛快地流逝。

杜祐謙成仙了。

雖是第一次嘗試以人道之力成仙，杜祐謙的進度依然十分順利。

要不是為了搜刮天下奇珍來補強幾件通靈法寶，使之有著晉陞仙器的潛質，還不需要花費這麼長時間。

「我現在就想知道，現在我已是人仙，還能否再一次以洞天成就天仙？」

「你在想桃子。」輪迴鏡毫不客氣地說。

杜祐謙有些遺憾，「人道之仙，確實有無窮妙用，讓我對許多大道都有新的領悟。但若從鬥法能力來看，還是有著致命的缺陷，不像天仙。」

杜祐謙指的是，人仙若是失去了人道根基，比如人族出現大量死傷、被魔氣污染墮落之類，戰鬥力便會極速衰減。

反觀天仙、地仙則無此虞，一切偉力歸於自身，哪怕人族滅亡也不會影響天仙地仙的逍遙，天仙地仙依然可以不朽。

輪迴鏡問他，「你是不是對未來感到迷惘了。」

杜祐謙也沒什麼好瞞的，「就是，感覺不到提升的方向了。功德不夠，無法令我更上一層樓，哪怕轉世很多次，也無法將我推到九階。」

「而你若轉世太多次，說不定魔主就擺脫了三位天庭九階的糾纏，找上你來了。」輪迴鏡替他說出了他的潛台詞。

杜祐謙無奈地承認，「確實如此，我思來想去，也找不到萬全之策。哪怕耗光功德，將我幾件慣用的通靈法寶提升到仙器層次，也不可能是魔主的對手。」

輪迴鏡淡淡地說：「也許本就沒什麼萬全之策呢。哪怕你是人間界當之無愧的第二人了，或許還有機會超越那位創造了此界的天帝，成為人間界第一人。但你要面對的，是古往今來最為驚才絕艷的大魔頭。你想要有萬全之策？除非成為九階。」

「但不去仙界的話，我就沒可能成為九階。」

「正是如此，」輪迴鏡道，「而如果你去仙界，只會讓魔主更容易對你下手。」

「遇到死循環了。」哪怕杜祐謙的心志無比堅定，此時也難免有些沮喪。

相顧無言，許久之後，輪迴鏡說，「其實，若到了不得已的地步，還是有一個辦法的。」

「什麼辦法？」杜祐謙提起精神。

輪迴鏡緩緩說了一句話。

杜祐謙的表情，從驚訝，到沉思。

最後緩緩點頭。

「如果到了最壞的地步，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