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龍膽拜師

這道菜的味道究竟如何，羅臨心裡也沒有數，雖然水壺裡的高湯還有很多，但是「正品」快可以出鍋了。

相比於腦測做出來的版本，羅臨更期待煮了三小時的正品開水白菜有多好吃，於是就順手將手裡的水壺放回到了爐上。

「就放這了？」龍膽盯著爐上的水壺半餉，露出了危險的笑容，但她心裡艱難地掙扎了片刻，終於回神專註於自己眼前的料理。

小小地抿了一口「開水」，剎那間，龍膽感覺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身體，不停地往天空漂浮，不過眨眼間，整顆地球都映入眼帘。

她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火星，土星，都從她的身邊一掠而過，不過眨眼間，連太陽都成了微塵大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璀璨的光點。

看著觸手可及的星星點點，龍膽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以無法想象地速度變大著，大到整個銀河系都能輕易一手掌握。

沒等龍膽驚嘆，她突然好像感覺到了有什麼在窺視著自己，抬頭往上一看，只見上方的星星落落的星辰在同一時刻瞬間泯滅。

無盡的黑暗彷彿遮蔽了宇宙，隨著龍膽越來越大，連室女座超新系團，拉尼亞凱亞超星系團，甚至整個宇宙都成了塵埃時，她才發現頭上的這片黑暗竟然是一顆不知邊際的黑色瞳孔。

大，無法形容的大，哪怕以膨脹到超出可見宇宙的龍膽看來，那一根根眼睫毛都彷彿通天之柱。

那個不知名的存在彷如傳說中的神祗一般，不可名狀，無法認知，如同維度般的差距讓龍膽起不了任何心思，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

明明祂沒有在意渺小的龍膽，明明龍膽覺得自己沒有任何恐懼的想法，龍膽還是忍不住心中顫慄。

如同在生命的最後階段被賜予的平等的死亡一般，無法反抗。

龍膽也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好一會兒，龍膽才從無盡的寂靜中回過神來，她也分不清楚剛剛是心如止水，還是真的面對了沉寂的死亡。

五感漸漸恢復，龍膽好像感覺額頭有些涼意，伸手一摸，發現自己早已經是滿頭大汗。

「這。。。這是什麼？」龍膽還有些沉浸於那莫名的餘韻中，喃喃自語了一句，她感覺自己渾身都有些乏力，連五感都遲鈍了許多。

龍膽已經搞不清楚這道料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是好不好吃的問題，而是，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感覺，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傳說中打破了美食界常規的三星級料理？還是說，龍膽此前從未想過的，超越美食界的料理？

這甚至應該不能叫料理了吧？

良久，迷茫中的龍膽才稍微回過神來：「這道料理。。。未免過於離譜了吧？世界上竟然還存在羅臨先生這麼厲害的料理人？」

一口又一口，龍膽不停地抿著開水白菜的湯汁，那種生死交織的感覺讓她欲罷不能，直到湯汁快見底了，她才夾起了白菜，小心翼翼地送入嘴裡。

輕輕一口咬下，酥嫩的口感讓龍膽忍不住一顫。

霎那間，龍膽感覺自己的身軀在不停地膨脹，如同白菜籽得到了水分和肥料的滋養，開始發芽，生長。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身軀上，淅淅瀝瀝的雨水灑落在枝幹上，滿溢的營養充斥著她的全身，龍膽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充實和滿足，剛剛多次從生死關頭掙扎的空虛感和乏力感被瞬間填滿。

不知不覺中，天空越來越近，雲朵也不過堪堪及腰，龍膽放眼遠眺，世間萬物都收入眼中。

漸漸地，龍膽感覺自己越長越快，力量也越來越強，等她感覺到成長開始減緩后，映入眼帘的已是一片黑暗。

紮根於無底深淵，黑暗為葉，星係為果。

猶如神話中的通天建木，溝通天地，坐看滄海桑田，時代再怎麼變遷，也無法影響到分毫。

稍微一動，便是星系泯滅，天地分隔。

等羅臨處理好「正版」開水白菜，提著另一個水壺出來的時候，龍膽一臉事後聖如佛的樣子，傻獃獃地坐在凳子上。

「看樣子，你應該還挺滿意的吧。」羅臨順手將水壺放在另一個爐子上，瞥了一眼盛放著「速成版」高湯的水壺，笑容突然凝固了，他突然想起來小林龍膽可是混亂陣營的主，標籤就是痴迷美食，好奇心極強。

把她單獨丟在外面，正好這裡還有一道她剛品嘗過的美味，那麼後果會怎樣。。。已經基本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羅臨連忙走到「速成版」旁，提了提水壺。

「咦，竟然還有？」羅臨驚訝道。

將老鼠和乳酪放在一個小籠子里，老鼠不去動乳酪的概率有多低？

而讓小林龍膽不去動美食的概率要只怕是比這個概率更小。

「難道味道一般？」羅臨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不，那是超過我想象的美食。」不知道什麼時候，小林龍膽已經「清醒」了過來。

「既然味道很好，那你應該會動這個水壺吧？」羅臨大為好奇。

「咦？羅臨先生，您好像對我有點了解啊。」小林龍膽驚奇地看向了羅臨。

「談不上了解，追求美食的人，在激動狂熱之下偷吃東西再正常不過了，反而沒偷吃才奇怪。」

「那麼羅臨先生，我通過考驗了吧？」小林龍膽的雙眼突然變成了豎瞳，配上她微笑時露出的尖牙，看上去就像是貓咪一樣，「請讓我拜您為師吧。」

「哈？」羅臨看著突然鄭重地下跪抱拳的小林龍膽，一臉的黑人問號臉，「拜我為師是什麼鬼？」

「這不是羅臨先生的考驗嗎？」小林龍膽抬起頭，腦袋一歪，一臉的疑惑。

「你想多了，先起來，沒有考驗。」羅臨哭笑不得，連忙扶起龍膽。

「哎？是這樣的嗎？從您的料理中可以品味出，您追求的是極致寧靜，在拿出菜品的同時，還特地將能激起人內心狂熱的菜品放置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難道不是考驗試菜者能不能體驗到您的意境，並忍住心中的狂熱嗎？」小林龍膽順勢著站了起來。

羅臨一臉的黑人問號：「意境？神馬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