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海圖
張豐平日所見,要麼是家族子,要麼也是自矜的清白修士,哪像陸明這般,一時也是哭笑不得,柔聲勸慰。
心中不由有些自得和輕視,便覺果真如自己所想,不過是兄長有些緊張了。
「陸兄難得出來一趟,不如去看看,若是有看對眼的,張某倒是可以借與一部分。」
「張兄大德,銘記於心。」
陸明起身謝道:
「那不知這法會何時開始?」
「兩日後,巳時三刻,菡萏湖西,攬月亭,如何?」
「那就卻之不恭了,多謝張兄。」
昇陽草不似其他靈藥,一兩日時間不會出什麼差錯。
這些年他倒也會偶爾參加一些在宗門內舉辦的小型法會,主要是想看看有沒有適合後續凝練靈炁的靈物。雖然沒買到什麼寶貝,去漲漲見識也是好的。
等送走張豐,陸明這才放鬆下來。
其實這些年來的俸祿,除去修行的消耗,還攢下了有一百七十四顆靈石,這還是考慮到日後要購買法器才積攢下來的,否則早就都化作丹藥落入腹中去了。
時間很快便來到兩日後,陸明早早的便到了地方。
攬月亭此時已經被陣法籠罩,張豐將陸明送進亭內又出去了。
這邊,陸明剛進去便有熟人和他打起了招呼。
「陸道友。」
「甘道友,李道友。」
陸明同幾人寒暄幾句,也沒過去,只是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悄悄聽著其他修士談論的消息。
「當真是怪事,這幾年來,宗門內內陸陸續續有草木、湖泊的靈氣被攫取,化為凡俗,連菡萏湖也未能倖免,偏生又不是邪魔那般行事,河涸海乾,奇哉怪哉。」
「不過是些沾染了靈氣的草木罷了,有甚稀奇?」
「道友不知,這湖中魚蝦甚是味美。於湖邊支一小爐,釣起新鮮的魚蝦下鍋,真是人生快事啊。」
......
「聽聞昨日玉律堂傳出消息,有弟子下山歷練不幸遇難,身死道消,肉身更是斷成了兩半。若不是首級還在,只怕連身份都沒法查清。」
說話之人聲音帶著些恐懼,其他幾位同道聞言也是一窒,面面相覷,心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隨後那人又接著說道:
「上次落星山之行,若不是老天庇佑,只怕我這小命也保不住,屍首早已葬入妖腹。如今又聽聞這般消息,更是心中惶惶,惘然若失。」
身邊同伴見其模樣,出言勸慰道:
「獵殺妖獸,尋找機緣哪有不死人的?劉兄劫數已去,正是否極泰來之時。」
那人沉默片刻,開口直言:
「我已決定隱入宗門苦修,做個閑散居士,總也好過修行數十載,一朝喪命,且我家中尚有父母長輩,還未盡孝,不能全然不顧這條性命。」
其餘幾位同道心中一驚,有心想勸,卻又一語不發。
心氣已失,萬一遇到危險臨陣脫逃,反而會害了他們幾人性命。
「人各有志,既然劉兄打定主意,那我等也不再勸,好自為之吧。」
此言一出,周圍幾人頓時沉寂下來,過了會又隨口聊起了青雲仙山中關於三宗、修仙氏族的一些傳聞,只有先前那人再沒說過話。
似這般弟子橫死的消息在宗門內一直未曾斷過,陸明也沒放在心上,見沒了新鮮消息,又轉頭四處打量一番。
這次法會人數不多,約有三十餘人,多數都是生面孔,與陸明同屆的倒是有一人,也基本沒什麼交際。
時間沒過去多久,張豐便領著最後一人進來,隨後站在眾人身前,說了一番開場白,法會便算正式開始了。
當先就有一人走到眾人身前的一張木桌后,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木盒,打開后四周展示一圈。
眾人雖坐的有遠有近,但俱是修行之人,眼神敏銳,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那人展示完,將木盒放在桌上朗聲說道:
「靈藥雲煙枝,已有十五年份,價值十顆靈石,不二價,接受各類符籙,丹藥交換。」
雲煙枝吸食朝露與霞光生長,隸屬於水行,是煉製雲芝丹的主材之一。
而雲芝丹具有增進修為,解火毒的功效,比和氣丹與黃芽丹藥效要強上許多。
一般這類靈藥多是賣與丹師或者修仙氏族,來參加法會的除了有清白修士,還有各氏族中專門從事收購靈藥寶材的掮客。
故而雲煙枝一出,就有幾位氏族修士上前交易,一番查看之後,頗為滿意,錢貨兩清,各自退了下來。
之後又陸陸續續的有賣家、買家上前進行交易,有的成了,有的卻是無人問津,甚至還有性子急躁的買家賣家因為價格談不攏吵架,全然沒了凡人口中的仙家氣息。
陸明倒是沒怎麼出手,全程在下面旁觀。
倒是隨後一位修士擺出的物品引起了他的注意。
「山海圖,奇珍異寶,能辟水火,退五兵,價值三十五塊靈石,接受任何靈物交換。」
那名修士含糊其詞的說道,下面的眾人一聽,也是用玩味、古怪的眼神看著他,場面一時安靜下來。還有些不明所以的修士在詢問,交談。
陸明聽著身旁的人的交談才得知,原來這山海圖也不是什麼法寶,只是有些奇特罷了。
早些年就出現在各種法會上,概因這寶貝很是堅韌,一般法器砍不斷,弄不爛,術法攻擊在上面也留不下任何痕迹,此外倒是沒有其他的特點,更沒有殺伐能力,防禦能力也是一般。
一開始出現的時候,因為這幾個特性引得眾人紛紛爭搶,價格一度高達兩百靈石。
結果那些自以為能夠參悟其中機緣的修士,最後也是賠的血本無歸。
甚至有人獻給家中老祖也看不出有什麼名堂,更是被築基老祖一劍戳破,到現在還能看到上面殘留的劍痕。
而據那築基老祖猜測,此物可能是用某種特殊的材料製作而成外,沒有多大的價值。
此言一出,山海圖價格一度下跌,隨後一直在各種小型法會中流轉,幾經易手也沒人能悟出些什麼,今日卻又出現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