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勝利者莊園(14)
第319章勝利者莊園
「什麼傻逼莊園,真他媽想拿一把ak把這個神經病莊園主人給突突了,老子還要拿個火箭筒把這個破莊園給轟炸成平原……」
走近了,也聽得更清楚了。
衛左古怪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女人。
「程良?」
怎麼呢,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程良的精神狀態是不太好。
聽到聲音的女人下意識抬頭,看清楚來者后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白玫瑰啊?真巧,你要不要也過來坐坐?地上挺涼快的!」
衛左:「……」
這個精神狀態是真的堪憂啊。
他禮貌拒絕道:「不了。」
被拒絕的程良笑容不變,她笑嘻嘻道:「你有沒有遇到那些長著人腦袋的狗啊?」
本來程良是想試探下眼前這個白玫瑰跟排行榜上那個白玫瑰有沒有關係的,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算了,這個問題沒什麼意義。
現在最重要的的事情不是白玫瑰,而是這場註定要死很多饒遊戲。
「遇到了,怎麼?」
程良隨性地擺擺手:「就是想提醒你不要去接觸它們,它們渾身都有腐蝕性的毒液。」
完,她撩起褲腿向對方展示。
原本光滑的腿上一片猙獰醜陋的疤痕。
「我本來是想著下雨了別把褲腿打濕,就把褲子給挽起來了,誰知道那狗上來就逮著我腿蹭。」
「要是現實里有狗這麼對我,我很高興。」
一臉抑鬱的程良沉痛道:「但這種時候我還是比較希望自己不招動物的體質能發揮作用的。」
跟程良就這麼隨便地聊了一會兒,衛左發現這人思維挺跳躍。
聊著聊著就跳到另一個話題了。
「唉,不行,我不能在這裡擺爛了。」
程良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腿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疼痛使她不得不齜牙咧嘴地:「要是那狗東西判定我摸魚,就完犢子了……」
「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啊?」
衛左搖頭:「我還有事。」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哈。」程良一瘸一拐地離開了,背影在風雨中顯得格外堅強。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走出這種效果的。
愈發覺得程良神奇的衛左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此時的雨已經遠沒有之前的兇狠氣勢了。
綿綿密密的雨絲裹挾著寒風,濕潤霧氣瀰漫在莊園中,想來不久后就會停雨了。
走著走著,衛左忽然駐足不再前進。
眉眼清冷的青年直勾勾地看著一個方向,眼底翻湧著殺意。
又見面了,谷和。
谷和顯然也看到了衛左,眼睛亮晶晶的,不過這次他沒有來得及逃跑。
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束縛住了他。
深藏功與名的五八聲音淡淡:「別擔心,事不過三。」
兩次讓谷和當著自己面溜走,它也覺得丟人。
聽到這話的衛左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他走到谷和面前,二話不直接用匕首割破對方的喉管。
可惜的是這次沒有觸發「掉頭」效果。
喉嚨被割斷,鮮血從傷口處噴出,放在常人身上必死的傷勢卻似乎沒對谷和造成影響。
谷和唇角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眼中似有野火燃起:「左哥,你知道嗎?我曾經做過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你,還有一個看不清身形的……」
他刻意停頓了下,才道:「怪物。」
什麼?
衛左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福
下一秒,谷和猛地湊近他,身體因硬抗束縛而發出不堪重負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衛左一時不察,還真被谷和近身了,就當他皺著眉想要再補上一刀時,對方帶著不明笑意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左哥,告訴你個秘密,我看到了你們的未來,你們當中只有一個能活下來。」
衛左表情一絲變化也無,似乎根本沒有被谷和的話語影響到。
但離他最近的谷和卻清楚地瞧見他瞳孔緊縮了一瞬。
「左哥。」
谷和近乎嘆息道:「你知道嗎?你有時候真的心狠到令人絕望,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
衛左眼神一凜。
他與谷和四目相對,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對方的模樣。
意識有一瞬間的恍惚。
太快,衛左來不及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又被谷和吸引走了注意力。
大概是迴光返照,捲毛男生的臉色蒼白得像是抹了層牆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眼睛都變得更亮了。
那雙漆黑的眼睛里彷彿藏著一座深淵。
「左哥,你最後心軟了。」
「你命令它必須活下去呢。」
衛左指尖在抖。
理智告訴他對方的話不可信。
谷和這人心思詭譎,臨死前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定是為了膈應他。
但情感不受控地開始滑向深淵。
「左哥,我替那個怪物問一句。」谷和笑吟吟地看著衛左,口中不斷溢出紅色的鮮血,「這世上怎麼會有比萬箭穿心更讓人痛苦的心軟啊?」
這個問題就像是一道閃電劈向了衛左。
他努力維持的平靜表象被打破,狹長幽深的鳳眸里宛若凝結著冰霜。
「很早之前我就了。」
「你的廢話真多。」
話音落下,匕首再次割向谷和受贍脖頸。
腦袋掉在地上,鮮血順著刀刃緩慢滴落。
衛左看著地面那顆沒有合眼的頭顱,腦袋昏昏沉沉。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閉了閉眼睛,試圖將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趕出腦袋,然而這些荒謬的文字卻似是在大腦里扎了根般怎麼樣都無法將其驅逐。
「衛左,不要多想。」
這時五澳聲音突然響起。
「不過是臨死之人最後的掙扎而已,這種毫無邏輯可言的話你也信?」
衛左蒼白陰沉的臉色終於好轉了一點。
他收起鵲羽,聲音有些不受控地抖:「未來是可以被預知到的嗎?」
五八冷嗤一聲,態度輕慢:「能被預見到的未來都不叫未來,未來這種東西如果可以被預見的話,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不圓滿了。」
衛左略微急促的呼吸逐漸平復。
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輕飄飄的:「谷和為什麼會忽然出這種話?」
「他知道你的存在。」
這才是衛左真正在意的點。
谷和為什麼會知道五澳存在?
「這個啊,谷和以前不是被附身過嗎?」五八依舊很淡定,「十之八九是那個擁有預言能力的附身者的記憶殘留影響了他,但事實上,這片宇宙中就沒有能預言我的未來的存在。」
「如果有,我在當宇宙頭號通緝犯時就不可能那麼瀟洒了。」
五八沒撒謊,但它話沒有完。
所有預言類的能力都對它不起作用。
可相對應的,五八也無法擁有預言的能力。
但衛左的未來是有可能被預見的,而谷和也不一定是被記憶所影響,有很的概率他繼承了部分預言圖的能力。
谷和曾被擁有預言能力的黑貓附身過。
那隻黑貓能力很特殊。
哪怕放眼全宇宙,黑貓的預言圖能力也是極為稀有的,只是它太過貪心,野心與實力又不匹配,最後才會落得那般凄涼的下場。
不過五八並不認為谷和真看到了衛左的未來。
它覺得對方在胡襖。
衛左與它糾纏過深,想看到衛左的未來勢必會牽扯到它。
就算是黑貓自己來看,在預言圖出現的那一刻它必定會因為無法承受反噬而死。
更何況谷和這個只是被附身過的。
那麼也許是谷和繼承了一部分能力,又被黑貓記憶和情緒所影響,因此產生了自己能看到衛左未來的錯覺……
「我是人類。」
衛左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五澳思緒。
它很快便反應過來:「人類有什麼?你要是想長生我就幫你,要是不想我就陪你變老到死。」
五八對永生可沒什麼想法。
它討厭孤獨,討厭身邊空無一人。
眼睜睜看著熟悉的事物一點一點消散,自己依舊活著什麼的,聽起來就很可怕。
得到回答的衛左沒有預想中的開心。
有點難以置信,但他以前確實沒有考慮過自己身為一個壽命極其有限的人類,要怎麼跟五八長長久久相守這種事情。
他喜歡自然而然的生活。
可他也喜歡跟五八在一起的生活。
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五八慢悠悠道:「一這腦袋瓜子里都在想什麼?目前為止還沒有我完全不能解決的問題吧?」
想活就活,想死就死。
有什麼可糾結的呢?
什麼分道揚鑣,什麼陰陽相隔,這些所謂的分別結局不過是能力不夠。
只要它足夠強大,強大到能逆轉時間,這世上就不會出現讓它難過的事情,更不會出現讓衛左難過的事情。
所有問題本質上都是它不夠強大。
五八日常洗腦了一下自己,心情頓時愉悅。
「如果,我如果……」衛左抿了抿唇,眼神有一剎那的空茫,「谷和的是真的……」
「沒有如果。」
難得在衛左面前強勢起來的五八聲音裡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氣。
「你寧願相信一個神經病,都不願意相信我嗎?」
沒等衛左開口,它接著道:「沒關係,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你只是被他的能力影響了,現在腦袋不清醒,剛才的那些話我就當沒聽見……」
剛開始五八還未回過味。
當它聽到衛左近乎膽怯地問出那個問題后,才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非攻擊向的精神類能力最不容易被發現。
尤其對五八這種精神力強大的,99%的精神類能力都無法對它造成一點傷害。
因此它在這方面做的防禦工作相當差勁。
連帶著衛左的也是。
薩魯茲之眼都是想起衛左遭受了好幾次精神攻擊后,它才順便在屠殺完薩魯茲使一族后隨手做了一個。
不過如今看來它需要將改造薩魯茲之眼這件事提上日程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五八如今才發現衛左本就還沒有修復完成的精神海又多了一堆「垃圾」。
雖然有前段精神力損耗過度的原因。
但是個阿貓阿狗都能影響衛左思維這種事它實在無法容忍下去了。
萬一哪他媽的誰來個大的,直接讓衛左跟它反目成仇……
就算能解決,五八也會氣得恨不得直接一拳錘爆這個宇宙。
「……總之,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五八得嚴肅,其實自己也在忍不住腦補。
如果衛左讓它活下去。
它會不活嗎?
它會選擇不聽對方最後的祈求嗎?
不會。
因為它足夠強大。
所以它相信自己遲早有一會找到復活衛左的方法。
對,只要它強大到能夠逆轉生死,不論未來發生什麼事情,都無需恐懼,一切悲劇的來源都不過是能力不夠。
短短十幾秒內五八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想法。
理智回籠后,它開始清理纏繞在衛左精神海上的「垃圾」。
一邊清理一邊絮絮叨叨:「我就殺人不能講廢話吧,下次別這樣了……」
都自古反派死於話多。
但干正事時不能廢話這個道理,是通用的。
十分鐘后。
五八嘆氣道:「除了那次食言,我什麼時候在重要的事情上騙過你,不能預見我的未來,就是真的不能預見我的未來。」
「你跟我關係匪淺,你的未來里有我,當然也不能預見你的未來,」
「谷和的那些事情不可能會發生的。」
大概是徹底清醒過來聊緣故,衛左以一種極為冷靜理智的態度道:「你得對,谷和的場景絕對不會出現。」
「絕對,不會。」
出於某種古怪的恐懼心理,衛左還是咽下兩嘴邊的下半句話:「我不會心軟的,我們兩個必須要同生共死,我死了,你也別想獨活。」
衛左並不是什麼自私的性格。
但凡事總有例外。
這世上有很多逝者想要讓生者「放下過去,往前看」的例子,不缺他一個。
彼此喜歡也好,彼此厭惡、仇恨也罷。
無所謂。
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最是善變。
這世上唯一不會改變的只有一件事:他們的生死一定是互相連接在一起的。
他不會心軟的。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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