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家人

鞋都大門前。

王俊木望著來往的人群，對身邊的妻子於曉霜說道：「你說王平在電話里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平又不是小孩子，你就是把他看得太嚴才導致他叛逆，做生意只要運氣到很快就能賺到錢，王平走運也不奇怪。」於曉霜倒是無所謂，他對王平沒有喜歡，也沒有厭惡，能做的僅僅是盡到長輩的基本義務。

「我就是怕他被人騙了，你不知道，我當初就是被騙到這裡來的。」王俊木回憶起年輕時候的事情心中都不禁打顫。

「那是以前，現在沒那麼亂。」於曉霜翻了翻白眼，「見到王平你別說這些話，這些話他肯定不願意聽，搞不好又得吵一架，何必呢？」

王俊木正要說點什麼，一輛大眾帕薩特就沿著路邊開過來，這車他是認識的，因為以前它是政府配車，他正要讓開，車子的鳴笛把他嚇一跳，接著就看到前排駕駛室的車窗緩緩下落，然後一張熟悉的臉印入他的雙眼。

「爸，阿姨，先上車。」王平招呼一聲。

王俊木滿臉不可置信，正要確認是不是看錯，旁邊的於曉霜推了他一把，提醒道：「別發獃，上車。」言罷，她上前拉開後座的車門，推著丈夫進車，接著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一眼駕駛室的王平後跟著上了車。

王平啟動車子的時候於曉霜問道：「什麼時候學會的開車？」

「有空就學了，以後需要到處跑，沒車很不方便。」王平習慣性的從後視鏡里打量一眼阿姨，問道：「已經到中午，我們先去吃飯？」

「你安排嘛，我和你爸就是來看看你。」於曉霜年輕的時候做過服裝生意，最會掌握說話的度量，她總是能在適當的時候讓你感覺到她的善意。

「這車你是自己的？」王俊木終於開口。

「不是，公司的。」

「公司不也是你的嗎？」

「股份制公司，公司是大家的，我們一起賺錢而已。」王平簡單的解釋一句，便轉移話題道：「附近有一家叫做陳氏鴨湯，一直聽他們說很不錯，我們去試試？」

「你安排。」這是於曉霜回答的，她看著王平的背影，很敏感的感覺到王平的變化，性格還是像以前那樣的跳脫，只是處理和回答問題時變得比以往要平穩。

「之前的小劉呢？」王俊木提及劉暢。

「鬧翻了，都是錢鬧的。」王平快速向二老大致解釋了一下。

「錢真拿不回來？」王俊木關心的是這個。

王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用很輕快的語氣說道：「我會想辦法的。」

王俊木正要擺起家長的架子在這個問題上說教一翻，卻遭到於曉霜的阻撓，兩人相互打了臉色，這個話題便就此打住。

十多分鐘后，車子停在『陳氏鴨湯』外面的停車場。

三人剛進餐廳大門就有服務員迎上來，目光掃視一番，最終停在最前面的王平身上，問道：「先生，是三位嗎？」

王平點頭反問：「有包廂嗎？」

「抱歉，先生，包廂都已經預定滿。」服務員帶著職業微笑，伸出手邀請到：「三位請這邊走。」

服務員把三人帶到大廳靠窗的小隔間的四人餐桌。

這裡的裝修是簡易風格，衛生也是下了功夫的，沒有其他餐廳那樣的異味。

三人剛坐下，服務員就將菜單遞過來，王平接過菜單翻開，第一頁就是鴨湯介紹，是大砂鍋慢煮的鴨湯，分一人份、兩人份、三人份、四人份。

「一個三人份的鴨湯。」王平點好就將菜單遞給阿姨。

於曉霜也沒有客氣，將菜單從頭看到最後，然後點了一個清蒸黃花魚，王俊木則點的是炒青菜。

「要飲料嗎？」

「椰汁吧。」這是王平答的。

「一份清蒸黃花魚就要68，現在做餐飲真賺錢。」於曉霜感嘆一句，她點的是最便宜的。

「賺錢就是為改善生活嘛，不然誰起早貪黑的拼啊。」王平倒是無所謂，「不過阿姨你沒說錯，現在的餐飲是真賺錢，你們要不要試一下？」

言罷，他將目光轉向老爸王俊木

「餐飲不是那麼好做的，你看川香樓，之前的生意那麼好，廚師一走就沒生意。」王俊木連連搖頭。

「川香樓的模式肯定要靠廚師，我們可以做火鍋嘛，火鍋的配料都是固定的，做好還能開連鎖店。」王平很隨意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火鍋回老家倒是可以做，在這裡沒人吃。」王俊木還是搖頭。

王平聞言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餐飲賺錢，但是真的累，他沒有時間開闢這條道路。

又聊一會兒，鴨湯首先端上桌。

很鮮美的湯，裡面還有三隻用文火泡熟的嫩鴨，對於王平這種喜歡重口味的人來說，鹹味明顯不夠，但對於王俊木和於曉霜卻剛好合適，他們夫妻兩個吃得連連點頭。

吃完結賬，一共是330塊錢，付錢的時候王平感覺到很明顯的滿足感。

快到一點的時候，王平載著他爸和阿姨回到工作室，大廳里還是和離開時一樣，鍵盤敲得噼里啪啦作響，不時還有於笑笑的訓斥聲，她可不會像烏靜那樣輕聲細語，發現有問題就會直接當著面訓斥。

王平沒有理會喧鬧的大廳，帶著二老進入茶室。

「你們泡茶，我有點事要處理。」

「沒事，你忙你的事。」於曉霜也沒當自己是外人，很自然的就坐在茶几前的主位上，等確定王平離開，她拿出抽屜里的一包紅茶，小聲說道：「王平變化很大，比以前要成熟可靠多了。」

「我也感覺到，應該是和小劉鬧掰讓他發生了改變。」王俊木當然也注意到兒子的變化，「這個地方看起來還像那麼回事。」

「都叫你不要操心，到是剛才王平說的火鍋店的事情可以考慮呀。」於曉霜的目光也是很準的。

「還是不要吧，虧了錢怪丟臉。」王俊木搖頭，他手裡沒錢開火鍋店，出錢的肯定是兒子，他覺得這樣很丟臉。

「可以先問問廖師傅。」於曉霜當然清楚丈夫的想法，於是委婉的提出建議，王俊木在酒店上班工資沒有多少，認識的人倒是很多，不過都是點頭之交。

王俊木聞言果然意動，「那行，明天找他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