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大抵是戀愛了
小院前。
「王大人。」
「張老弟。」
兩人熱情的打著招呼,那架勢,就像十幾年沒見的老友碰面了一樣。
「這位是?」王生知看著張開身旁的陳墨。
「在下陳墨,與張兄一起在北鎮撫司當差,見過王奉鑾。」陳墨對著王生知拱了拱手。
「久仰,久仰。」說實話,王生知完全不用在這裡跟一個小小的緹騎客套的,但作為教坊司的主官,最善於的就是左右逢源,畢竟這人現在是緹騎,不代表將來也是。而且以北鎮撫司的特殊性,可以不交好,但千萬不能得罪。
小鬼也是很難纏的。
「墨兄是初次來教坊司,還望王大人多多關照。」說著,張開湊到王生知的耳邊,低聲道:「我這個兄弟還是初哥,前段時間還捲入了狐妖一事中,所以想請王老哥找個雛兒,給他去去晦氣。」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進王生知官服的袖口。
王生知側身低頭瞅了一眼,臉上笑容濃郁了不少,道:「好說好說。」
他看向陳墨:「不知陳緹騎喜歡什麼樣的?」
陳墨看了張開一眼,心裡有些慌。
前世雖然交過幾個女朋友,但卻是正經人,從沒去過什麼會所。
這一世,到現在還是初哥,沒有去過青樓勾欄,對於這方面的經驗是零。
所以該怎樣裝作自己很懂的樣子,才不至於出醜?
在線等,很急。
張開是過來人,彷彿猜到了陳墨的窘迫,湊到他的耳邊說道:「墨兄,能被送入教坊司的女子,有三類人,一是戰爭中俘虜的女子,二是教坊司從外面招募的名妓,三是犯官女眷,墨兄選那一類?」
「……」
王生知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陳墨還以為他問自己是喜歡御姐型還是蘿莉型的,還好沒回答,若不然就丟臉丟大發了。
「咳咳…我都可以。」來都來了,陳墨也沒有故作矜持,總不可能說自己來教坊司是來喝茶的吧。
張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對王生知道:「前段時間教坊司不是來了一批新人嗎?」
王生知知道張開說的是前段時間被抄家的西南參將下屬官員的女眷了。
一個月前,楚國與南周宣戰,楚國方面集結五萬大軍和附屬國等軍隊,共二十萬大軍,向西南發起進攻,兵分四路進軍,卻以楚軍大敗而結束。
敗因是楚國西南參將韓震所屬的一路大軍臨陣倒戈,至使其餘三路被南周全殲,楚國對西南的戰事全面潰敗。
陛下震怒,親自督辦此事。
韓震被判夷滅三族。
其下屬直接參与者被斬首,抄家,女眷充入教坊司。
此事,還牽扯了朝廷內的一些官員,直接被判抄家。
「這怕是不好辦。」
王生知有些為難了起來。
犯官女眷無疑是教坊司最受歡迎的一類。
你想想,來教坊司的,主要就是官員,看到曾經同僚的妻妾,尤其曾經地位比自己高,現在其妻女卻淪落到了教坊司。
這種巨大的反差所帶來的精神享受,就足以讓人慾罷不能。
以前一口一個嫂子叫著,現在卻能吃餃子。
所以,每當犯官女眷被充入教坊司,就有一大批官員排著隊等候。
「在下明白,不會讓王大人為難的。」張開再次湊到王生知的身邊,塞了一錠銀子。
一錠銀子是十兩。
張開是很在乎面子的一個人,說了請陳墨玩最好的,怎能食言。
「咳咳。」王生知乾咳了兩聲,將銀元寶收了起來,道:「安排是可以安排,但雛兒的話...」
陳墨身為七品武者,各項感官都增強了不少,自然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心裡頗為感動,張兄是真朋友呀。
「張兄。」陳墨把張開拉到一邊,道:「張兄,不用這麼破費,我都可以,不一定...」
陳墨想說他都行,少婦也可以,還不用教,結果話都還沒有說完。
張開低聲的說了一句交給我,然後走上前去,極為肉痛的又塞給了王生知五十兩。
「我想起來了,左司樂那裡還有一名正在接受絲樂教導的女子,還未侍人。」王生知說道。
「麻煩了。」張開對王生知拱了拱手。
「兩位,隨我來。」王生知對守在院口的青年說道:「讓左司樂把人帶來。」
「諾。」
...
王生知把兩人帶到了一個包間。
沒說幾句,包間的門打開。
兩名小吏帶著兩位身穿粉裙,抱著琵琶的女子走了起來。
兩女容貌極佳,不過看上去應該是嫁過人的,身段很是豐腴,並且有著一股成熟的風韻。
陳墨兩世為人,見過的女子,只有寧家大小姐和二小姐比得上了。
看到兩女,陳墨覺得自己大抵是戀愛了。
王生知在張開的耳邊輕聲道:「這是原中書省劉知事的兩位小妾,因韓震之事牽連充入教坊司。」
張開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對陳墨說道:「墨兄,你在這等左司樂,我與兩位去旁邊切磋一下琴藝,有事叫我。」
說完,便起身摟住兩女的腰肢,出了包間。
陳墨:「好傢夥。」
他原以為一人一個,沒想到兩個都是張開的。
「陳緹騎,本官還有要事,就先離開了,本官已經派人跟左司樂說好了,你就在這等著就行。」王生知道。
「王大人,您忙。」
很快,包間就只剩陳墨一人。
「瑪德,我這有點興奮是怎麼回事?」陳墨覺得自己墮落了,此刻應該立即離開才是,直覺告訴他,這是個是非之地,可他只覺得雙腳像是生根了一樣,挪動不了分毫。
這是怎麼回事?
算了,來都來了,銀子不能白花,看看長什麼樣再離開也不遲。
包間的門沒有關緊,很快門外響起一道少女的聲音。
「大人,我求求你了,我不想以色侍人,讓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裡去?你父親勾結逆黨,陛下心善,沒有將你砍頭,只是充入教坊司,你應該感恩。還不想以色侍人?你以為你還是原來的千總小姐嗎?」
左司樂抓著少女的手臂,將她一把扔進了包間:「給我進去。」
說罷,便是關上了包間門。
陳墨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少女,他覺得自己又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