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東冥情報
在東冥州邊境，有不少引路人，出於各種目的，專門與從外州而來的修士接觸，或謀金錢交易，或圖人情往來，或欲招賢納才。
顯然陳盛就是最後一種。
拒絕陳盛，不代表慕寒等人排斥引路人，畢竟他們初來乍到、信息匱乏。而向引路人詢問，則是最快獲取信息的方式。
因此，在眾多引路人中，慕寒等人選擇了一位平凡的雀斑少年。
從雀斑少年那裡眾人了解到，東冥州分九域，九域大體呈環狀分佈，首尾相連。眾人此刻在東南角，那麼，往北便是臨域，往西便是前域。九域之中，臨域最為強大，其中，最為強大的當屬季家和邵家，這也是季絕和邵武的家族。東冥王府就在臨域。
在東冥州，獨行客最少。修士除非確實具備震懾一方的實力，否則，一般都會依附一方。勢力和個人相輔相成，個人為勢力獲得名望，勢力為個人提供資源。
不過，慕寒四人各有傳承，加入某方勢力，暫時被眾人排除在外。
雀斑少年還介紹了一些東冥州的勢力牽頭而辦的事件，如某些勢力會以資源為噱頭，召開散修比武大會，實際上是想吸納新人；有些多方勢力會聯合開展天選會，實際上就是大型集市，可以金錢購買或者以物易物，這也是在短時間內實現資源快速流通的手段。
總之，在眾人聽來，勢力，是東冥州活動的基本單位。慕寒也明白，即便他們希望保持自由，但在東冥州，也必然要和各種勢力打交道。
按雀斑少年所說，勢力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甚至兩個勢力可能是既敵對又合作的關係。雀斑少年簡單說了下，最後表示其實有專門的勢力專門提供情報，從調查某個勢力、某個域，到整個東冥州的情報，都可以向一個叫「黑船塢」的勢力購買。當然，根據涉及的範圍和量的變化，情報的價格跨度也很大。
當雀斑少年講得差不多了后，林森林賤兮兮地問道：「不用那麼正規，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特殊情報？」
雀斑少年愣了愣，問道：「什麼特殊情報？」
「八卦八卦，聽起來有趣的。」
雀斑少年猶豫了一會兒道：「不提供非官方情報是我們引路人的原則。」
林森林無語，給了諸葛柔光一個加錢的眼神。
諸葛柔光笑了笑，在雀斑少年耳邊輕聲道：「一百星辰幣一條如何？」
雀斑少年呼吸急促。要知道，他給引一次路開出的價格也不過一千。
但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我真不能說，各位公子想要了解，可以去前面不遠的善門酒肆……那裡有很多小道消息……」雀斑少年最終說了這麼一番話。
林森林嘆氣，無奈道：「那說些異聞總可以吧？東冥州有啥特色？」
「這個能說。」
雀斑少年鬆了一口氣，不再去想星辰幣的「損失」，開口道：「東冥州有兩大寶，地與海。地出秘境，海出異獸。東冥州的新生秘境數量，是附近數十州加起來都不能比的。每當一處秘境現世，都是一次大爭奪，覆滅、崛起都在朝夕之間。」
雀斑少年頓了頓，道：「再說海獸。東冥州最出名的，便是鯤。鯤很神秘，出海不可見，幾乎沒有人見到活著的鯤。但鯤一旦將死，不知為何都會來到東冥州海邊，人們見到它時，便是它的屍體。即便是屍體，它的價值也不亞於秘境。鯤的顏色分為黑、青、金三色。東冥州這十幾年，見到的都是黑鯤，聽說三十多年前出現了一頭青色大鯤，那次引起了過半東冥州勢力的瘋狂。真難想象，如果是傳說中的金鯤現世，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雀斑少年聲音漸弱，目露感慨，眾人亦陷入想象。
「鯤……」慕寒心中默默道。
這種遠古生物，竟然到現在還存在。
林森林眼神放光，顯然是對鯤有極大的興趣。
按雀斑少年所說，瀕死的鯤會主動來到岸邊，在慕寒聽來，這似乎是鯤要把自己的屍體獻給東冥州一樣。緣由無人知曉，這是個不解之謎。
「不止是鯤，大海的資源比陸上多得多。這也是為何東冥州的海岸線還這般繁華。」
慕寒在心中不可避免地輕輕嘆氣。
東山城，也臨海，可發展起來的，只有簡單的漁業。表面上看，那是因為缺少完善的海洋資源獲取產業，可實際上，還是因為天水州的修士層次太低了，無法承擔出海所帶來的風險。
「鯤的價值能仔細說說么？」林森林盯著雀斑少年，眼底是渴望之色。
「我不知道。」雀斑少年回答得很快，「這是大人物才知道的，他們不會宣揚的。」
「無妨。」
諸葛柔光此時笑道：「若是公羊先生在此，以他之博古通今，定會有一番講解。」
又向雀斑少年詢問了一些問題之後，慕寒等人在一處紅色閣樓前停下，向他給了他一千星辰幣。
「祝諸位公子在東冥州順利。」雀斑少年離去。
沒有去管雀斑少年之後的行蹤，慕寒三人進入紅色閣樓內。
一樓人聲喧鬧，隨處可見推杯換盞之景。
此處正式雀斑少年之前提到可以獲取小道消息的善門酒肆。
眾人徑直上了二樓，卻是一怔。
在樓道上便知安靜無比的二樓竟是座無虛席，只能站在欄杆之側。
此刻僅有一人在喝酒之時發出似是自言自語的聲音，好似夢囈：「在那斗域和兵域交界的重山之間……有一稀世大葯……五百年一出，卻並非有緣者得之……」
滿場之人，無一看他，卻皆呈傾聽之態。
「叮。」
那是酒壺與酒杯碰撞的聲音。
杯酒下肚，那人一拍桌子，聲音高亢起來：「有道是，浮雲落沼孕靈根，朝誕夕融影無痕。渺渺靈元歸蓋壤，萬里獸禽以此恩！」
語罷，那人斂聲，不再言語。
在場之人，若有所思。
慕寒望了一眼剛剛說話的男子，長髮結成麻花，臉上帶著麻子，一臉酒醉之態。
「以他所說，兵斗交界處，浮雲落沼之地隔五百年孕育成一稀世靈藥，早上誕生夜晚便化作元氣反哺群山，因此無數元獸會在靈藥誕生之日前來守護。這也是為何說的非有緣者得之……」慕寒在心中默默道。
很快，又有一人開口，公開了另一不知真假的信息，接著再度換人。
這時，有人向著慕寒等人傳音，道：「這裡的規矩便是，一人給出一個情報，若給出的情報毫無價值，或到離去之時也未給出任何信息……呵呵，那此處所有人可都不答應。」
慕寒看去，說話之人是善門酒肆的酒保。
「還有一條默認的規矩，生面孔若想參與其中，當主動給予情報。」
向著酒保微笑點頭，慕寒等人算是明白了這善門酒肆情報交換的規矩。
慕寒轉頭，透過欄杆看了一樓一個面容被灰色披風籠罩的身影傳音一眼，後者心有所感抬頭，和慕寒對視瞬間，隨後出了酒肆在外等待。
那是餘生。
「以這裡的情報交換程度來看，情報得是接近密辛的程度才行。」
諸葛柔光傳音於慕寒和林森林：「三人，三個情報，都由我來提供吧。」
慕寒微微點頭，林森林也點了下頭。
此時，二樓各處都有人注視著慕寒三人，目光不善。畢竟，在欄杆之處的他們剛到不久，也最容易開溜。
「……因此，在陣域之南，可能會有密藏現世。」
於是，當上一個人話音落下之後，諸葛柔光「啪」地一聲打開了摺扇，利落之聲吸引了善門酒肆二樓所以人的注意力。
諸葛柔光輕搖羽扇，淡笑道：「吾等三人，便說三個情報。一者本域，一者本州，一者三千州。」
「第一，行域有災將至。」
「第二，東冥州八域格局將變。」
「第三，三千州在五年之後將有一場大劫。」
隨著諸葛柔光駭人的三句話一句句說出，善門酒肆二樓所有人的臉色一變再變，大多數人死死地盯著諸葛柔光，試圖從他平靜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麼。
有人面沉如水，開口道：「你這是真實情報，還是建立在某些情報之上的預言？」
諸葛柔光看向那人，卻是在對所有人道：「情報還是預言，諸位自行判斷。」
所有人沉默。
很快，在短暫的沉寂過後，又有情報續上。
諸葛柔光的情報引起的風波也不知是被酒客忽略，還是被藏匿在內心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