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洛雲侯吃悶虧

第819章 洛雲侯吃悶虧

布政使府邸庭院內,

於仕元一臉的凝重,之前聽說太平教這些賊寇人多,本以為是虛數,沒成想竟然是實數,不管戰力如何,人數上就佔了優勢,

「殿下,你如何看?」

「老師,既然唱戲的主角都到了,那就準備開唱了,城中還有一萬府軍精銳,城上,則是三萬青壯,見一見血,也是好的,演一齣戲之後,按照約定,咱們就從東城門殺出去,城外自有人接應,那時候,只要王子騰一動,不管來的早還是晚,他都輸了,至於」

周永孝抬起頭,看向自己老師,一臉的疲倦,蒼老的面容略帶有擔憂之色,心頭有些酸楚,沒想到在老師花甲之年,還要受此禍患,實屬不該,

「至於太平教的人數,老師,要是太平教實力不夠,如何擋住朝廷大軍的兵鋒呢,雖說謀略佔了大部分,可是要施行,還需要真刀真槍拼殺,那些官兵,可不是泥捏的。」

這話,也就表明了周永孝的態度,想來太平教的楚教主也想到了些,不外乎多死一些人,只要能贏,一切都值得,所以,在北地東部,自己埋伏的十萬人馬,不也是如此所想,就是不知最後能否建功,心裏面最為擔憂的就是那五萬騎兵,真要走,可攔不住啊。

「好,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多言,還請殿下萬事小心,城中百姓,還有多數官員,已經被老夫強制安排人去西嶺郡了,不想去的,也只能留下,算是給太平教的恩惠,哎。」

於仕元嘆口氣,不久之前,讓不少人按照殿下畫的路線,給這些人安排南下的路逃命,誰知不少人還想往北跑,緊要關頭,如何能放他們走,不免殺了不少盲從百姓,這才止住,可惜,命沒了,

「老師不必自責,人各有命,有活路不走,他們選擇,那也是命,還有一事,老師一直擔憂的是東面汝南城的動靜,昨日夜裡,孤接到白蓮教主來信,說是已經兵發東北,不日就會兵圍汝南城,所以朝廷東部援軍,就不需要考慮了。」

周永孝之所以留在衛州的兵馬一直不動,一個就是提防白蓮教的妖女,另一個就是防備汝南府軍的動靜,如今收到確切信件,麾下精銳人馬,就可分出一步,一起北上,把握,自然是又大了一分。

「白蓮教主,那個妖女還活著?」

聽聞是白蓮教主的信件,於仕元一臉的思索和懷念,想當年,整個中原朝廷官員,聞此女名號,無不聞風喪膽,不得安生,沒想到她還活著?

「老師,此教主,非彼教主,確切說是上任教主的關門弟子,雖然不知其秉性,但是能當上教主的,沒有一個善男信女,只是,有疑問,為何一直沒有打探出,他們教內聖女任何信息,太過古怪,所以學生尋老師借兵北上,就是因為要留兵防備。」

這也是周永孝一直留手的原因所在,衛州大軍,皆是他本部精銳老營人馬,防的就是白蓮教的人,從古至今,白蓮教不可信,教內的聖女和教主,權利幾乎不相上下,所以,沒有關乎白蓮教聖女的消息,始終是心底的一根刺,

像是瞧出了殿下擔憂,略作一拂過之手,微微一笑;

「萬事艱難,為開頭而已,你做的是對的,別看太平教如日中天,老夫不知是直覺,還是其他想法,總覺得這個白蓮教,能起死回生,還能藏得那麼深,應該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日後朝廷的大敵,還是她,」

「老師,那就是咱們能問的了,看樣子,白蓮教想去江南攪合一陣,孤覺得不太可能,汝南城只要出事,江南大營的兵馬,必然移至唐郡,有著運河天險,連只蒼蠅都飛不過去,」

周永孝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不過一想到白蓮教還可以北上西河郡,那些凌亂的匪徒,或許還可以鬧上一陣子,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就在此時,城外響起了大號的聲音,還有不少吶喊聲,城頭上的擂鼓聲,也緊湊起來,

還在亭子外的寇子敬,忽然臉色一變,失聲道;

「恩師,殿下,太平教的人攻城了!」

洛雲侯府,

張瑾瑜讓侯府的府庫管事,專門準備銀子,還有賬冊,留下親兵護衛,就此在大門外,算是給學子孝敬父母路費為由,為那些被騙的寒門子弟,發一些銀子,

本以為也就是宮裡含元殿的那些人,理應不是太多,誰知,一會的功夫,一箱銀子就所剩無幾,管事一見,覺得蹊蹺,仔細查驗來領銀子的,那些學子的考簽,卻是準確無誤,這是為何,

一頭霧水的時候,遠處,又來了一大幫子人,管事臉色一變,不對啊,這上面都已經記錄三百之數了,一個含元殿的考場,按照侯爺所言,這才有考生千餘人,難不成都買了,

正想著,

街口上的學子,又圍了過來,拿著考簽,嚷嚷自己先領銀子,誰知,管事把賬冊一合,站起身問道;

「安靜,安靜。」

一嗓子,把人群的聲音壓了下去,

圍著的考生,見到負責發銀子的人把賬冊合上了,以為不發了,趕緊問道;

「這位管事,為何不發銀子了?」

「是啊,管事,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管事,我等都是跑了好久的路,才到的,您可不能讓我們白跑一趟啊。」

最前前面幾人,七嘴八舌的在那解釋,讓管事眉頭一皺,狠狠拍了桌子,吼道;

「都閉嘴,我問你們幾個,你們可是來領銀子的?」

前面幾人有些不解,為何這樣問,不領銀子,誰往這邊跑,大老遠的路,對視一眼之後,齊齊點頭,

「可有考簽證明?」

管事尋見幾人不像是撒謊,考簽做不了假的,幾個人也同時點點頭,回道;

「有,我等都有,」

因為今歲恩科,錄取的人會重新發放考簽,未錄取的,只得重新回去,這考簽也是身份憑證,也會發回去,所以一查便知,

管事有些納悶,這就怪了,眼看著門前來的人數,又有幾百人之多,不會是全來了吧,

「想領子,可是要把錦囊交上來的,你們可帶了?」

「帶了。帶了。」

幾人生怕不給銀子,從兜里,就把當時候買的考題錦囊拿了出來,高高揚起,

讓管事嘴角一抽,還真是,人數那麼多。不會是貢院那邊的人也來了吧,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緊接著又問,

「你們可是貢院的考生舉子?」

「是啊,大人,我等都是,貢院裴大人說,侯爺仁慈,能把咱們被騙的銀子要回來,我等口口相傳,就過來了,一路走的辛苦,」

幾人大道苦水,臉上還有感激神色,沒想到洛雲侯如此大義,能替他們這些寒門子弟做主,真是青天大老爺啊。

可是管事如何敢答應,一人十五兩銀子,一百人就是一千五百兩銀子,剛剛三百之數,已經是花費了半箱之多,

他自己自作主張,為了彰顯侯府財力,從府庫搬出一箱銀子,約有五千之數,如今所剩無幾,門外還有那麼多人,再看街口,還有不少人過來,別說這一箱子,就是再來幾箱子,也扛不住啊。

「你們先安靜一下,本管事,再去府上問詢一番,等會回來再說。」

也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轉身就此回了府上,剩下的學子一見人走,都想擠過去問問,卻被守門校尉呵斥住。

這一幕都被大公子李潮生看在眼裡,嘴裡憋著笑,沒想到一直不肯吃虧的洛雲侯,如今也要破財免災了,話說,貢院那邊也真敢說,裴少卿,這名字總覺得有些熟悉,會是誰呢,

侯府大門內,

管事急匆匆進了府門,直奔著侯爺休息的西院跑去,進了院子,就壓住了步子,小心地靠近堂屋,敲了門。

此時的張瑾瑜還有些煩悶,恩科的事,一點好處還沒看全,舞弊的事也沒個頭緒,別說其他的,弄了半天,就自己折了銀子,什麼時候,自己吃這種虧了,

就說和那些文官攪在一起沒好事,果然如此,心中抱怨一番,渾身坐不住,端起茶碗一口悶下,總感覺心裡還有些堵得慌。

「砰砰。」

一陣敲門聲響起,

管事趕緊出聲,

「侯爺,奴才有事稟告。」

張瑾瑜聽見話音,隨之一愣,還以為是那三人來了,這個時辰還沒來,怎麼回事?

「進來回話,什麼事?」

聽見侯爺讓進去,管事小心推開門,就鑽了進去,眼見著侯爺坐著,一臉的不耐煩,趕緊跪在那,解釋道;

「侯爺,不是奴才有意叨擾。而是外面那些學子,來的太多了,人人都拿著錦囊,要換銀子,這可如何是好?」

張瑾瑜有些奇怪的看著堂下跪地管事,不就是換銀子的嗎,就算都來,含元殿能有幾個人,就算有,咬牙能出的起銀子的,又能有幾人,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你給他們換就是了,無非多花一些銀子,」

可惜一出口,管事非但沒走,反而跪在地上叩首,滿臉難為表情,

「侯爺,不是不給,而是不能給,侯爺,剛剛奴才搬出一箱銀子,如今見了底不說,外面陸續來了不少人,一問之下,原來是貢院那邊的學子,他們稱,是貢院裴大人說,到咱們這錦囊換銀子,所以,貢院那邊寒門子弟,全都來了。」

說完,還擦了擦汗,

只有張瑾瑜聽得目瞪口呆,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去,失聲道;

「什麼?都上咱們府上領銀子,誰讓來的?」

娘的,當自己是冤大頭了,南子顯好歹也是武英殿大學士,如此不要臉面的法子也能想得出,那什麼官,膽子那麼大,敢到本侯頭上薅羊毛,

「回侯爺,說是貢院負責審查的裴少卿,裴大人說的,」

「哼,有意思,什麼賠大人,送大人的,他自己不出銀子,嘴皮子上下一動,好處留給自己,損失咱們來付,天下有哪門子這樣的道理,」

張瑾瑜起身踱步,這就想把人全部攆走,可是轉頭就想到宮裡面,如今恩科結束,皆大歡喜,皇上的眼線一直盯著此事,能給自己定的名額批複,那就是皇恩浩蕩,如今舞弊的事剛起了苗頭,也算被自己壓下去了,

要是因為這些銀子,再有起複,鬧起來,不說別人怎樣,自己是當事人,責任絕對跑不掉,可是吃了這種悶虧,實在是沒處說理,南大人哪怕打個招呼也成吧。

來回走了幾趟,左思右想,還不能定下主意,跪在地上的管事一見,猶豫片刻,問道;

「侯爺,銀子給還是不給,外面少說也有三四百人聚集,這萬一不給退了,鬧起來也夠麻煩的。」

管事雖然不怕,可有些聲譽,是主子面子,幾乎整個京城地界學子都在此,一人一口唾沫,什麼話沒有,

管事說的,也是張瑾瑜擔心的,這些所謂的讀書人,成事不一定能成,那壞事的嘴,一張一合,別說好名聲,能有個名字就不錯了。

「說的也是,無非多拿一些銀子,你去登記好,多派人記錄,把他們的銀子給發了,那些錦囊也都給收回來,狗,日的,等查出來是哪個王八蛋在幕後操控,老子非把他扒了皮。」

撂下狠話,就把管事趕了出去,只是心裡越發的不順氣,也就在這時候,門外,又傳來一道聲音,

「哈哈,洛雲侯果真是好脾氣,這種事都能忍住,為兄實在是佩服,」

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抬頭看向門口,卻見一位身穿白色儒服的年輕公子走了進來,仔細一看臉面,略顯英俊的面容上,掛著一絲微笑,這不是首輔大人家的大公子嗎,

趕緊起身迎了上去,換了臉面,

「我倒是誰呢,春上枝頭,喜鵲臨門,大公子登門,本侯府上蓬蓽生輝啊。」

好話不怕多,一番誇讚輪番上,

瞬間,大公子的臉上,笑容又多了幾分,李潮生一抱拳,算是見了禮,

「侯爺讚譽了,為兄託大,去一些凡俗禮節。」

「大公子言重了,能來府上,就是給臉面,請,上座。」

張瑾瑜一擺手,讓著上座,大公子李潮生也不客氣,也是做了請的手勢,二人在座位上落了座,堂內伺候的丫鬟,開始重新換茶,端了糕點,擺好后,緩緩退下,人一走,

張瑾瑜略微思索一番,就問道;

「大公子,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是首輔大人有什麼指示?」

雖然李家公子入了內閣執筆,但畢竟不是內閣閣臣,那做決定的,還是首輔大人,也不知這一次登門所為何事,

「侯爺,哪裡有什麼指示,萬萬不敢,只是為兄有一些私事,還想向侯爺請教一番,」

李潮生低下頭,小聲附和,借著父親的名頭說事,萬萬不可。

一聽是私事,張瑾瑜心頭一動,都是年輕人,能有什麼私事,官場上的就是公事,要不是公事,私下裡難道大公子看上了什麼女子,不會吧。

隨即,眼神就有些古怪,問道;

「不知大公子的私事,是哪些?」

也不知是不是有所感應,李潮生聽到洛雲侯所問,也回頭望過去,頓了一下,搖了搖頭,

「侯爺莫要多想,所謂的私事,不過就是為兄的事,和老爺子不搭邊,今個來此,就是想和侯爺做個生意的,你看江南一地的知縣怎樣?」

李潮生還用手指了指江南那邊,如今大武,官員沉痾已久,捐的散官又多,實缺更是寥寥無幾,更別說天下富碩之地,江南那邊的縣令了,

可惜,張瑾瑜還沒聽出來是何用意,什麼縣令,還是江南的縣令,說這些做什麼,難不成還讓本侯去當縣令不成,

「咳咳,大公子的話,本侯沒聽明白,什麼縣令不縣令的,有什麼說法。」

這反應,就是把李潮生也逗樂了,也只有洛雲侯心大,今次,恐怕南大人那邊,已經把麾下門生的職位,任職的摺子都安排好了,也不兜圈子,笑了笑;

「侯爺,為兄不是說您,而是說您今個收的這些門生,前三甲官員品級已定,江南那邊,七品可以任職縣令,八品可以任職縣丞,九品,就留在京城做個閑散官員即可,這以後的會試,只要他們上了榜單,或者殿試中了進士,如何安排,侯爺都可以找為兄商量。」

也算是解惑,或者說是承諾,李潮生的手筆不可為不大,內閣執筆雖然不算什麼,可是大武內閣決議,一言一行都要知會首輔大人,所謂的商議,不就是談價,談好了無非就是交換,

張瑾瑜這才明白大公子來的意思,好傢夥,鼻子是屬狗的,動作也太快了,只是為何會在江南任職呢,這裡的蹊蹺是,

腦海中反覆思索,想來前幾日,大內的楊公公,御馬監掌印太監南下金陵,他去幹什麼的,一點信都沒有,或許宮裡面合著長樂宮那邊,有著口諭帶著,會不會與此有關,

「大公子所言極是,就不知大公子怎麼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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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平陽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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