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半醉酒的女人

「抽煙只抽煊赫門。」

「一生只愛一個人。」

喬森在輔路等了一分鐘，見KTV門前還是沒人出現，他舒了一口氣。

從儲物格處拿起沒抽幾根的煊赫門，他細細看著想到了一些句子。

上一世，他兩個月後就離開了燕京，不在打工時香煙也越碰越少。

他後來更是為了省錢，把煊赫門換成了紅利群，最後又變成紅塔山。

最後，慢慢就戒了。

如今看著煙盒，時隔二十分鐘他竟然有想抽煙的念頭，真是奇了怪。

［屁的一生只愛一個人。］

喬森又等了兩分鐘，直接開始收取等待費，也把煊赫門扔回儲物格。

他當初把煊赫門換成了紅利群，並不完全因為省錢，還因為劉嘉欣。

紅利群並不甜。

但勁更大！

「皮囊本是身外物。」

「撥開肺腑見靈魂。」

本已經釋懷的東西，興許是又聞劉嘉欣，加上乘客的十分不守時間。

喬森最終還是拿起了中控台處，之前大哥給的煙，放在手中輕捏著。

［抽煙只抽芙蓉王。］

［泡妞只泡老闆娘。］

［年少不知姐姐好。］

［錯把少女當成寶。］

如果有機會，換芙蓉王抽。

喬森深思片刻，最終把那顆芙蓉王叼在了嘴裡，低頭去找尋打火機。

當他重新抬起頭，考慮到這一單是女乘客，準備點煙下車抽的時候。

打火機還沒按下去，他抬頭便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身影站在車頭前。

那身影低頭看著，似乎是在看車牌，最後又和捂著火機的喬森對視。

身材高挑有型，婀娜多姿。

她身上穿了件黑色性感高腰弔帶A字連衣裙，大波浪更添御姐韻味。

通過擋風玻璃都可以看到，她姣好成熟又精緻的臉上，帶著些緋紅。

她晃晃悠悠，來到後排車門。

喬森還在楞神間，對方直接坐進了車內，然後靠在座椅上抬起玉臂。

「走吧師傅。」

…

「哦，好。」

見女人明顯是喝多了模樣，喬森慢慢把香煙拿下來，抬指滑動出發。

這一單，是從方庄到光華路。

並不是很遠。

熟練的撥動方向盤進入方庄路，喬森根據導航走著，順帶打開車窗。

五月份的燕京城，是最舒爽的時候，不冷也不熱夏季衣服剛剛好。

雖然夜晚有些涼爽，不過喝醉酒的人吹吹風，是一個不錯的好選擇。

女人原本是閉著眼的，只是在悅動進入三環路，提高速度后又睜開。

喬森通過後視鏡，剛好通過閃過的昏黃路燈，看到女人閃爍的美眸。

他不是一個偷窺狂。

但女人也太好看了一點。

可只看了一次便被逮個正著，前方道路寬廣冷清，喬森不免忙道：

「你要是覺得冷，就自己關上窗戶，我們很快就可以到目的地的。」

女人的秀髮被吹動，喬森是出於好心，不想對方因為被吹而給差評。

只是女人沒能意會他的好心，依舊死死盯著後視鏡，紅唇輕輕珉動。

「你這是快車啊？」

「有水嗎師傅。」

…

「是啊，快車。」

見女人關了一點車窗，潔白的玉手摸了摸旁邊空位，喬森解釋道：

「車上好像還真沒有水。」

「不好意思。」

…

「好吧。」

女人似乎是真渴了，不過也沒有為難喬森，她慢慢靠在了車門上面。

如果喬森繼續看後視鏡，可以看到對方半眯著眼，此時是心事重重。

可惜，喬森沒有再看。

85km/h的速度行駛在三環路上，清爽的涼風，在車內不斷的循環。

喬森本以為，這一單不過15分鐘的路程，會像上一單隻存在著歌聲。

沒曾想他全神貫注駕駛著，身後卻悠悠的響起女人那很低迷的聲音。

「師傅。」

「你覺得故事的結局重要嗎？」

女人婉轉動聽又低迷無力的聲音響起，喬森確保安全時還是抬起眼。

卻見女人靠在車門上，昏黃不斷閃過她精緻的臉頰，帶著一些落寞。

其實雖然沒有聊過幾句。

但喬森明白對方是失戀了。

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

「輕舟已過萬重山。」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總想著為別人撐把傘，喬森便是這樣的性格。

他不是聖母。

但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會習慣性的與人為善，有些苦只會自己忍。

他不喜歡無緣無故展示惡。

沒道理，也太掉價。

只有經歷過痛苦的人。

才知道什麼是溫柔。

喬森說了一句，卻讓女人楞了楞，最後漂亮的大眼睛看向了後視鏡。

兩人的目光對視，喬森把這一年多的感受和心得，宣洩式的傾訴著。

「小學時覺得忘帶作業是天大的事，中學覺得考試退步是天大的事。」

「高中覺得考不上理想的大學是天大的事，進入社會後又覺得工作不順，戀愛中感情破裂是件天大的事。」

「可有時候我們回頭想想，我們都一次次的翻越了那些沉重的大山。」

「我們都是輕舟，我們都有自己的山嶺，難免會有觸礁風暴，難免會有帆破桅彎，我們卻都挺過了暴風雨。」

「那些覺得難以跨過的山都曾跨過了，以為不能接受的也都接受了。」

「生活處處充滿了選項，遺憾也不過稀疏平常，其實還是時而後悔。」

「就算時間能重來一次，以我們當時的心智和閱歷，路難走很正常。」

「所以我們又回到了你剛才那個問題，故事的結局到底重不重要呢。」

「這個問題…」

「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吧。」

喬森在慢慢的說，女人被他的話吸引，不由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些話是在開導大概失戀的女人，但喬森更多是想說給他自己來聽。

他話落後，見女人慾言又止的望著自己，喬森重新看向寬廣的道路。

「我想，人生大概就是在一個享受過程的過程中，學會尊重結局吧。」

「什麼東西屬於你，它自然會來到你的身邊，什麼東西不屬於你，再強求也沒有用，不信命卻要尊重命。」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回頭看一切都有自然的規律。」

「如果事與願違，那一定是另有安排，時間會幫我們過濾掉不屬於我們的東西，起碼時間見證到你努力過。」

「已經足夠了，對吧？！」

「而當不再選擇回頭時，只要稍微看一眼前面，那就是對你的補償。」

喬森作為一個人生導師。

他自覺自己是非常合格的。

見女人雙眸此時比之前更亮了些，他有一些自得的看向兩邊的路景。

燕京城的CBD，國貿。

高架橋上的車輛不多不少，共同穿越繁華的高樓大廈，見燈光通明。

只是喬森卻不由眨眨眼，有些狐疑的看向核心區那猶如刀削的大廈。

那十分炫麗的LED大屏顯示，包裹著高聳入雲的高樓，十分的矚目。

但喬森此時有些狐疑。

國貿他也路過不少次的。

沒記得，之前見過這棟大廈。

只是車速很快，時間很短，喬森的狐疑很快被後排的女人輕聲打斷。

「師傅。」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