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屬於紅燈軍團

雷德在阿卡姆瘋人院生活的時間比他想象中更加短暫，準確來說在進入瘋人院的第三天晚上就已經結束。

並非因為他無法適應這裡的生活——

恰恰相反，是有人覺得他在這裡過得太舒坦了。

「他就是黑面具所說的那個危險傢伙？幹掉他就能拿一千萬？這也太簡單了吧。」

「管他呢，反正攝入了這個劑量的毒藥，就算他是蝙蝠俠也只能和條死狗一樣，快動手吧，你只有15分鐘時間。」

雷德感覺全身酥軟無力，連站起來或者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回想起來的話，今晚的晚餐確實有點異味，但在阿卡姆他只會認為是食材不新鮮而已。

而在下一秒鐘，雷德感覺頭皮傳來劇痛，某人拽著他的頭髮把他提了起來。

「好了，可憐的孩子，知道我是誰嗎？」

映入雷德眼帘的，是一個體格精瘦，有著兇悍殘忍笑容的禿頭男子，令人矚目的是他上半身的皮膚有著密密麻麻卅字形的傷痕。

雷德當然知道他是誰。

維克托·扎斯，哥譚有名的變態殺人犯。他喜歡用殘忍的手段來虐殺無辜百姓，每殺一個人就會在自己身上劃出一道傷口作為標記，從他身上留下的烙印就知道他手上血債累累。

很明顯，他是安排來讓自己非正常死亡的處刑官。

一想到自己最後落在這種人渣手裡，雷德心中升騰起一股怒意。

扎斯從雷德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滿意地將其扔到地上。

「一般來說，我殺人是有原則的，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對人動手——不過，這一次黑面具給的太多了，不但是現金支付，而且還許諾幫助我越獄。」

按理說扎斯同樣是阿卡姆的囚犯，但當雷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時，他可以看到扎斯身後一個穿著阿卡姆警衛制服的男人。

只見他不但沒有制止扎斯的打算，而且還遞給扎斯一根鐵制的水管。

「動手吧，記得別太快把他打死，黑面具說了，要讓他儘可能感覺痛苦再死去。」

竟然警衛都被收買，真是爛透了——不只是這座阿卡姆瘋人院，是整個哥譚。

雷德心中的怒火進一步攀升。

「不用擔心，這方面我是專業的——他在全身每一根骨頭都碎裂前不會死掉，甚至由於毒藥的影響連痛暈過去的機會都沒有。」

扎斯像是欣賞藝術品一般摩挲著手中的撬棍，然後猛然用力敲擊雷德的肉體。

砰！砰！砰！

某種沉重的鈍器敲在雷德的頭骨、脊椎、以及四肢關節上，正如那個警衛所說，這種毒藥似乎能阻止他暈厥，讓劇烈的痛楚不斷傳遞到雷德的大腦裡面。

「別恨我們，孩子，要怪就怪你為什麼敢得罪黑面具這種人物吧。」

慘烈的景象似乎連那個警衛都不忍直視，他轉過頭點起一根香煙等待著這場單方面的虐殺結束。

為什麼自己會和黑面具敵對呢？

在骨頭一根根被扎斯用殘忍手段敲碎時，雷德的大腦反而無比清晰，逐漸回憶著一切的開端——從自己回到哥譚開始。

失蹤五年之後回來，雷德雖然失去了血氣系的能力，但戰鬥技巧還是實打實地烙印在靈魂里的。

他盤算了一下，以自己的身手就算比不上超人類，但做一個高級雇傭兵估計還是沒啥問題。

雷德沒有過分的正義感，也沒有為他人犧牲的崇高理念，他只想讓自己過的更加舒坦一些而已。

但在離開哥譚之前，雷德決定先去找到自己曾經的父母。

雷德在這個世界是作為一對普通中產的孩子誕生，畢竟他們撫養了自己十五年，不管怎麼樣雷德也無法對他們置之不顧。

但最後，雷德只找到了在哥譚市郊公墓的一塊合葬墓碑。

原來雷德失蹤以後，這對可憐的夫婦極力尋找他的去向，而他們認為雷德是被捲入了幫派鬥爭中所以傾盡家產來調查當時附近的黑幫。

青少年被捲入幫派火拚或者誤入歧途而莫名失蹤，這種事情在哥譚很常見。

而這次事件的區別在於，道格拉斯夫婦並沒有簡單放棄，在他們的不懈努力下，居然真的追查到了一條活人買賣的產業鏈。

但糟糕的是，哥譚還有另一條黑色產業鏈——將膽敢觸及這些秘密的普通人殺人滅口。

知道這一切之後，雷德不打算對此善罷甘休，有恩必報有仇必還，這種樸素的價值觀一直是雷德的人生理念。

道格拉斯夫婦是因自己而死，而且有撫養過自己的恩情，那麼復仇的任務也就落在他的身上。至於復仇途中會牽扯到多大的勢力，會有什麼後果這些都不重要。

他調查出了活人買賣和殺人滅口的的都是黑面具手下的勢力，冤有頭債有主，雷德當然不會只對小蝦米下手，他的目標也就鎖定了這個當前哥譚勢力極為雄厚的黑惡首腦。

可惜的是，雷德說到底也只是普通人，雖然他手持兩把菜刀就滅掉黑面具的幾個犯罪窩點，殺掉他的好幾員組織高層，但最後還是沒到終點被人制服抓住。

更讓他鬱悶的是，抓住他的甚至不是黑面具，而是那個他曾經憧憬崇拜的黑暗騎士。

「看你的眼神，很不甘心對吧——不過很可惜，你只能下輩子再後悔了。」

扎斯似乎誤解了雷德的目光，他臉上掛著興奮殘虐的笑容，似乎很享受虐殺的過程。

後悔？怎麼可能後悔。

然而就算是現在，雷德對於自己的行為也毫不後悔，他只是感到遺憾和憤怒。

為自己沒能達成復仇目標而遺憾，為自己失去血氣控制能力后的弱小而憤怒。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被敲碎，但這種痛苦不但沒有讓他崩潰，反而還有點讓他感到懷念。

這和他在阿拉德為了掌控血氣之力，而經歷的血焚儀式相比簡直九牛一毛。

應該說，這種痛苦讓他比任何時候都清晰地回憶起了曾經作為狂戰士的日子，那股在心中永遠無法得到排解的憤怒，那股必須發泄的毀滅衝動——

如果我還有狂戰士的力量的話......

血液彷彿開始沸騰起來，越到生死交集的瞬間，他越能清晰回憶起自己曾經作為狂戰士的能力。

就在此時，雷德似乎看到鐵窗外似乎有著一道紅光。

「好了，差不多了。快點給他最後一擊吧，待會我還得寫報告編一個事故死的理由......喂，這是什麼玩意？」

砰！

就在此時，雷德那已經被鮮血模糊的視野當中，隱隱約約看到一道紅色的光芒穿過了病房的鐵窗，懸浮在自己的眼前。

【智慧生命已鎖定。】

【來自2814扇區的雷德·羅索。】

【你的心中翻湧著滾滾怒火。】

隨後光點向他的手臂移動，雷德感覺到有什麼灼熱的東西套在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上，在下一秒鐘，他感覺全身的血管就像是被滾燙的岩漿注入一般，五臟六腑也在沸騰融化.....

如此痛苦。

如此灼熱。

如此爽快。

是的，在經歷了一開始如同地獄般的感受之後，取而代之的是貫徹雷德全身的爽快感，在這一瞬間，這幅身體變得讓他感到如此熟悉。

【你屬於紅燈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