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冥侯月姬的追隨
……
「分明就是一個初入金剛凡境的小子,怎麼會如此難纏!」
黑衣人的頭領,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獨眼龍,看到這一幕,那隻獨眼,散發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殺意,孤虛之陣,作為他們天外天最出名的殺陣,今天居然被一個少年破掉了。
要是破解之法傳了出去,那對天外天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這時司空千落加入了戰場,戰鬥隨著司空千落的那一槍,宣示著已經結束了。
天外天的老者被殺,孤虛之陣終究是被破了。
看著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唐蓮一拍雷無桀的肩膀,有些讚歎地說道:「行啊,沒想到你小子有一手啊!」
雷無桀渾身一震,看著唐蓮,眼裡還有一些茫然。
「師兄。」
只說了兩個字,雷無桀忽然發現自己腦袋變得很沉,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唐蓮被雷無桀的反應嚇了一跳,他趕緊伸手扶住了他。
「師兄,你真沒用,到最後還是得靠我吧!」司空千落開口道。
唐蓮將雷無桀安置好,轉身對司空千落說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別鬆懈!」
司空千落聞言輕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她原本還想聽唐蓮誇她兩句呢。
看著場中剩餘的黑衣人,她一甩手裡的銀月槍,眼睛一眯。
「這個邪陣已經被本姑娘破了,你們還有什麼本事就都使出來吧。」
這伙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如今頭領被殺,至於下一步要幹什麼,他們心底也沒數了,不過下一步幹什麼不知道,但是卻知道他們此行的目標不是別的,正是那口黃金棺材。
就在這時,一道嫵媚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唐蓮手上的指尖刃蓄勢待發,眼神再次變得謹慎起來,因為這道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他交過手的月姬,而一直以來,冥侯又與月姬同行,這兩個可是實打實的自在地境,並不是像這伙黑衣人一般,靠著鬼蜮伎倆才能拖住他們。
「是啊,陣是破了!」
唐蓮聲音嚴肅地回道:「你們還是追了上來了。」
說話的還是月姬,「說實話,得罪雪月城並不是我們所想,但今天無雙城和魔教都出手了,若是我們再不出手,怕是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說這話的時候,月姬眼中儘是無奈,與江湖上這幾個大勢力相比,她與冥侯雖然實力不低,但還是不夠看。
他們選擇這個時候出手,也只能選擇這個時候動手,一但雪月城的幾位尊主隨便出來一個,那就意味著這一趟鏢,不再是燙手的山芋,而是誰碰誰死的禁忌。
「那棺材中的事物,與我們關係甚大,實在是無法放棄!」
聽到對方的話,唐蓮不由嘆了口氣,今日這一戰怕是一場激烈無比的戰鬥了,因為對方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同時他心裡也有些好奇,棺材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讓月姬和冥侯抱著得罪雪月城的代價也要得到。
「棺材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
月姬沉默片刻,繼續開口說道:「對於有些人來說,裡面裝的東西是榮華富貴,對於有些人來說,裡面裝的是絕世武功,對於我們來說,裡面裝的只是一個答案而已!」
聽到這話,唐蓮不由一愣。
答案?
這可是一個稀罕詞,江湖上的人刀光劍影,誰又會特意去求一個答案呢,江湖之人講究的是瀟洒快意,不都是差不多就完了。
就算是他的師傅不也是如此,整天醉醺醺的,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差不多得了。
月姬見唐蓮似乎有溝通的可能,就想繼續說下去,可惜只是起了一個頭,就被冥侯制止住了。
不過他們不說,卻有人替他們說了。
「十三年前,望衣樓一夜慘遭滅門,只有樓主謝柳衣的長子被打暈活了下來。
醒來之後忘記了記憶,最後拜入天泉老人門下成為了殺手,江湖人稱——冥侯!」
冥侯聽到武玄天的話,眼裡頗為驚訝,這樁辛秘罕有人知,其他人也都有些意外地看向武玄天。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武玄天嘆了一聲,「可惜了,其實這本就是一樁無頭案,就算是有線索留下,十三年過去了,也早已無從尋起!」
月姬和冥侯神色微微一變,因為武玄天說的是實話,沒有什麼東西能擋得住時光的消磨,別說是線索,就算是人也是一樣。
隨即又聽到武玄天開口:「不過……」
「不過什麼?」冥侯急促道。
武玄天笑道:「不過,要是你們二人以後追隨我,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
至於能否查到,那就看你們是否願意賭一把了。
而且,二位實力不過自在地境,在江湖名聲卻太響。
我的情報得知,天啟城那位赤王也抵達了附近,而他的順帶目標,有兩位。
那位可不是什麼善茬,更不是什麼光明正大之輩啊。」
月姬二人聞言,面色微變,月姬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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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急,但要是你們追隨我,定不會負你們,天地為鑒!」
月姬二人聞言,也不是輕易相信他們之輩,否則作為殺手,活不到現在。
「追隨你?未嘗不可,但容我二人考慮考慮!」
「不急,不急!」二人停手了,卻還有黑衣人以及趕到的白髮仙與唐蓮等人大戰。
一陣激烈的交鋒之後,那口黃金棺材終究還是打開了。
周圍的一眾人,不由屏住呼吸,向棺材那邊望了過去,儘管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還是被眼前這個白衣和尚驚艷了。
單單說皮相,就已經極為難得,甚至比一個女人還要俊美。
眼角淡淡一抹紅,也不知是因為化了妝,還是因為本來就是如此,為這張本就俊秀的容顏再添三分靚麗,讓他顯得有些妖異。
在無心的暗中幫助下,擊退了白髮仙。
「我見過你!」無心看到冥侯。
「我拜會過忘憂大師,不過,大師不肯幫我。」
無心輕聲一笑。
「老和尚早就說過,你要的答案不論是什麼,必將成為你的心底之魔!
並且就在剛剛我還聽到了那位公子的話,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他說的有九成幾率是真的,如此你還是想知道那個答案嗎?」
聽到這話,冥侯神色忽然變得有些複雜,有些事兒不到了臨門一腳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在之前他跟自己說,只求一個答案,若是仇家真的無法力敵,他就熄了報仇的心思。
不再繼續尋仇,和月姬做一對快意江湖的伴侶,但是現在當他再次捫心自問的時候,卻發現,那些想法不過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
若是自己知道了仇家,那必然會去報仇,無論自己是否能敵得過,這是他作為謝家兒郎的義務與責任。
但是這樣一來,他又該如何面對月姬,面對這個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這一刻,他猶豫了,是真的猶豫了。
「冥侯,無論是哪裡,我都會陪著你。」聽到月姬的話,冥侯垂下眉頭。
片刻后,他再度說道:「知道了是心魔,不知亦是心魔,苦難若是不渡,它便一直都在,日後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兒會成為我和她的負擔。」
無心雙眸一亮,輕輕點了點頭。
「也對!!」
說話間心魔引再度發動,冥侯那段被封存的記憶一下子湧進了腦海之中。
一瞬間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面色盡顯猙獰,彷彿一下子被人扯入了煉獄之中,精神正在承受著無盡的折磨。
月姬見冥侯情況不太對,欲要出手,束衣劍還沒出手,就被冥侯給握住了。
無心眼底閃過一絲瞭然,隨後又道:「老和尚他不願意告訴你的,無心已經告訴你了!」
「這是施主的劫,施主好自為之!」
此時的冥侯身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神顯得有些疲憊,很顯然,方才的那場回憶並不愉快。
猛地喘了兩口粗氣的冥侯適時出聲道:「作為報答,我們可以帶大師離開這裡!」
無心輕嘆了一口氣,從他自覺地躺進這口黃金棺材里的時候,他就沒有打算再躲,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躲,十二年之期已到,他就是想躲也躲不掉,中原武林,還有北離不會放過他。
「如何?」這時武玄天再度開口。
冥侯沉默片刻道:「若我們追隨公子……」
還沒說完,就被武玄天打斷:「追隨我之後,那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同甘共苦。
之後若想自己報仇的話,我會儘快將你們培養成逍遙天境。
如果只在意仇家的生死,我可直接派人幫助你將大仇報了。
我旁邊這位護衛,名為藏冥,乃是逍遙天境強者。」
二人聞言,不止他們,就是在場眾人,包括蕭瑟都面色詫異,武玄天旁邊這位護衛,竟然是一位逍遙天境高手?
能以一位逍遙天境做護衛,能簡單嗎?
能讓一位逍遙天啟強者盡心儘力,能簡單嗎?
蕭瑟道:「他,的確能幫你們!」
冥侯二人聞言,頓時下定了決心,來到武玄天身前行了一禮。
「拜見公子!」
武玄天面色溫和,面帶微笑:「好,歡迎二位加入我的集團,成為我的兄弟姐妹。」
兩人站在武玄天身後之後。
「你是誰?」
一旁的唐蓮看向無心,終於是忍不住出聲了。
無心轉身,看向唐蓮,心魔引發動,唐蓮只覺得天旋地轉,似乎有人要將他拉入無盡的黑暗一般。
就在這時,一道嗓音傳了過來。
「不要看他的眼睛!」
一柱香之後,馬車再度上路,朝西北方向而去。
只不過這一次車廂內多了六個人。
一個和尚叫無禪,另一個叫無心,還有一男子正是冥侯。
三位姑娘則分別是天女蕊、司空千落和月姬。
雷無桀這個時候,也蘇醒了過來,車上也漸次熱鬧起來。
車廂內,唐蓮問起了無禪的來歷,話匣子又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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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無心的身份也被解開了第一層。
寒水寺忘憂大師的弟子——無心。
這個時候無禪出聲問道:「貧僧收到來信,護送師弟的,只有雪月城大弟子唐蓮,你們幾位是誰,信中並未提及,可否,告知一二!」
這時,坐在車廂外的雷無桀,一拍自己的胸膛出聲道:「在下江南霹靂堂雷家雷無桀,與武兄、藏冥兄都是我路上結識的朋友,我們都是要去雪月城辦事兒的,後來路上遇到了大師兄,就一起跟了過來!」
聽到雷無桀的話,無禪點了點頭,江南霹靂堂,雷家正是雪月城的盟友,若是雷家的人,他倒是沒有什麼擔心的。
隨後他又看向了蕭瑟,眼神露出一絲探究。
這個年輕的公子對江湖之事知之甚詳,甚至一些江湖隱秘也如數家珍,這不得不讓他不慎重對待。
看到對方探究的目光,蕭瑟無奈地嘆了口氣,雷無桀這個小子著實不地道,連藏冥都稍帶上了,卻不一起把自己帶上,還得浪費自己的唇舌。
「我不過是一間小客棧的老闆,同這位雷家的小兄弟要去雪月城辦些事,捲入此事純屬意外。
說實話,我是一點也不想卷進來,我不會武功,只會一些逃命的輕身之法,你們這趟鏢對我來說太危險了,動輒就可能要了我的小命,與那區區幾百兩銀子相比,真是太不划算了!」
「關於武功的事兒,你可以問問唐蓮,他用秘法查探過了!」
聽到這話,無禪不由把目光看向唐蓮。
唐蓮嘴角一抽,蕭瑟這個傢伙倒是會做,最後直接把攤子扔到了自己身上。
看著坐在唐蓮身邊不遠處的司空千落,蕭瑟再度出聲,「至於這位,之前你也應該聽到了。」
唐蓮也適時的補充道:「這位是槍仙之女,司空千落,此次與我同行!!」
無禪聽到唐蓮確定了司空千落的身份,也忙打起了招呼。
月色朦朧,一輛馬車奔跑在西北道的官道上,說是官道,其實也不過是寬敞一點的土道,許是走的人多了,這才踏出了道路的痕迹。
……
「唉,早就說了,你們不會有勝算的!」
西北道的一輛馬車旁,一個紅衣少年有些怪異,他沒有坐車,而是跟在一旁,氣喘吁吁地跑著。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聽到少年的話,馬車的車廂里傳出這麼一句話。
「沒用的,境界差距太大了!到現在白髮仙都沒有動過真格的,否則你們連一劍都擋不住!」
雷無桀心裡知道蕭瑟說的不錯,對方那種隨意的態度,就已經讓他們無可奈何了。
不過他知道蕭瑟在對付這種事兒上點子很多,不由問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蕭瑟從車廂里摸出一個長條木盒,眉頭一挑。
「用這個啊!!」
雷無桀一愣,因為那個盒子正是自己隨身帶的那個。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你知道那是什麼??」
夜幕漸漸低沉,帶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壓迫。
蕭瑟嘆了口氣。
「你是夯貨,你莫不是以為我們都是夯貨!」
「這個形狀的雷門武器,除了麒麟火牙,我什麼都想不到,那可是號稱麒麟一怒,劍仙不出的大殺器。
這個白髮仙雖然是逍遙天境,但是絕對不是劍仙!」
雷無桀嘴角一抽,蕭瑟倒是真敢想,雷千虎怎麼可能捨得將那玩意給自己。
「怎麼可能,那東西的製作方法早就失傳了,如今雷門就剩下一發,還在門主手裡。」
說道這裡,雷無桀後知後覺,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這事兒門主好像不讓說……」
聽到這話,蕭瑟都無語了,過了一會兒,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雷門不幸啊!」
「不過,你說的沒錯,此時,也只能用這個了。」
雷無桀此時已經高高躍起,將盒子抱在了懷裡,隨後又在馬車上兩三個借力,抽出了木盒中的長劍。
一柄造型古樸,滄桑且有些怪異的長劍出現在眾人眼前。
江南霹靂堂雷家,封刀掛劍,已經成為江湖上的傳說。
其門規有規定,嚴禁門內弟子練劍。
雷無桀催動體內的內力,雙指在劍身上一劃,長劍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劈啪作響,火光之下宛若燒起來了一般。
「沒想到居然會是那件東西!」
蕭瑟似乎認出了這柄怪異的長劍,眼神閃爍了兩下。
唐蓮好像也有了猜測。
暗道一聲:「莫非是殺怖?」
「讓開,我來!」
握住長劍之後,雷無桀信心大增,就打算直接單挑白髮仙。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還未回過神,雷無桀已然沖了過去。
揮舞著手裡的長劍,頓時來了一擊橫斬。
白髮仙眼睛一眯,沒有正面硬接,他似乎也猜到了此劍的來歷。
轟隆一聲爆響,宛若平地炸響一道春雷。
看著閃身躍到半空的白髮仙,雷無桀並沒有點到即止,而是繼續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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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半空之中火光衝天,雷聲陣陣。
幾次撞擊之後,天空陡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恐怖的氣浪排山倒海一般,沖了過來。
木質的馬車開始發出悲鳴。
緊跟著馬車就直接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廢物。
要不是大家都有實力,還真得栽了,最後藏冥出手,暫時擊退了無心再戰的白髮仙。
再次買了一輛馬車,繼續啟程,向著于闐國而去。
……
大梵音寺修建的極為氣派,雕樑畫棟,大殿閣樓,勾心鬥角,黃紅色的琉璃瓦,讓這佛寺顯得更加的莊重肅穆。
一個院落邊的閣樓上,武玄天,藏冥、月姬、冥侯、蕭瑟,無心,雷無桀幾人躲在一旁,看著場中那個大展雄威的和尚。
「那個人是誰?」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無心半蹲在原地,視線一直沒離開場中,輕聲回了句。
蕭瑟則是從見到瑾仙公公后就靠在一旁躲了起來,他沒想到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見到這麼一個熟人,北離皇宮的掌香大監,那可是自己的熟人,自己認識他,他也認識自己。
「是誰?」
雷無桀一愣,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一頭霧水。
下面的那位掌香大監,瑾仙公公可是逍遙天境的高手,雷無桀如此動靜,自然也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既然來了,那就下來吧!!」
無心搖了搖頭,本來還想著一會兒自己再下去,到時候對上瑾仙公公還好打一些。
雷無桀臉色有些尷尬,他好像猜到了是自己壞的事兒。
「勞煩掌香大監,不遠千里,來找我這個小和尚!!」
說完這話,無心飄然而落。
看著瑾仙公公出劍,雷無桀像是記起了什麼,這個人他好像聽自己的門主,雷千虎說過。
蕭瑟也適時地說出了對方的身份,風雪劍——沈靜舟。
不多時,下面就已經開始了大戰,無心以一曲天魔舞開局。
「沒想到心魔引對他也不起作用!」
蕭瑟看著無心最大的後手,也就是心魔引失去了作用,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
「有用,只是他掙脫了!」
「沒想到心魔引還能掙脫!!」
蕭瑟一邊看著下方揮劍擊退無心的瑾仙,一邊有些可惜的說道。
隨著碎空刀王人孫出手,反被瑾仙一擊重傷,這場有些虎頭蛇尾的戰鬥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小無心,如今法葉尊者也敗了,何不讓你那幾位朋友也來幫忙呢,躲躲藏藏,以為我沒發現你們嗎?」
無心靠在牆上大口喘著粗氣,沒有說話。
躲在這邊的雷無桀一驚,原來他們早就被人發現了。
蕭瑟眼神開始瘋狂地閃動起來,他可不認為瑾仙會認不出自己,這個下去,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萬一瑾仙將自己的行蹤給泄露了……
雷無桀攥起拳頭給自己一打氣,縱深一躍,就直接跳了下去。
下意識地,蕭瑟就舉起了手,「不可!」
雷無桀眼下最多也就是金剛凡境,對上逍遙天境的瑾仙公公,那只有送死的份兒,隨手拍死的那種。
下方瑾仙看到一旁的那張熟悉的面孔,瞳孔不由一縮,就如同蕭瑟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裡見到他一般,他也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裡見到蕭瑟。
他一側身,就躲過了雷無桀的拳頭,只是視線卻依舊放在蕭瑟身上。
蕭瑟見自己暴露,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既然暴露了,他也就沒有繼續隱藏。
隨即幾人相繼下去。
看到武玄天後,瑾仙也是一愣,今日竟見到兩位皇子?
卻看到武玄天微微搖頭,頓時明白,這是不想暴露身份呢。
隨後又把視線集中在了蕭瑟身上。
「寒風率已厲,遊子寒無衣。」
蕭瑟眼睛眯了眯,沒有說話,不過他知道,瑾仙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過了一會兒,瑾仙無奈地搖了搖頭。
蕭瑟與武玄天的身份擺在那兒,再動手已經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了。
「我們走!」
聽到這話,蕭瑟眉頭不由皺了皺,說起來,他能坦然的下來,還是因為武玄天的原因。
忽然,瑾仙腳步一頓,掃了一眼無心。
「小無心,九龍寺的人很快就來,你還是快逃吧!!」
無心輕輕嘆了口氣。
「逃不掉的!」
瑾仙聞言,沒有反駁,輕聲回道:「是,你的命能逃掉,但你的命運逃不掉!」
此言無疑是說出了此事的本質,就算是能逃過這一回,逃得了小命,但是他作為天外天的少宗主,這個命運他是一輩子都無法逃脫的。
而這個命運便意味著他在很多事情上沒有選擇,根本躲不掉。
「武施主,你覺得瑾仙公公的話對嗎?」
忽然,無心轉過身朝武玄天問道。
「重要嗎?難道他的話說的是對的,你就不去努力了,還是說他的話是錯的,你就沾沾自喜,不思進取了?」
無心聽到這個回答,眼裡露出了一絲深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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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命運無法改變,還是人定勝天,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去奮鬥,去傾盡全力,不能給自己留下遺憾。
……
雪月城,額前只有一縷青絲雪白的一個男子,手裡拿出一個葫蘆,晃晃悠悠地在登上了蒼山山頂的一座涼亭。
居高臨下,觀蒼山雲海,此時竟也有另一番滋味。
他看著涼亭下的一盤棋,目露沉吟之色。
忽然一道身著白衣的面具客,手持一柄寒光森然的長劍悠悠落在了涼亭之上。
「哼,倒是稀客啊!!」
許是有面具的遮擋,讓人聽不清對方究竟是男是女。
「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尊主不去釀你的酒,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男子呵呵一笑。
「少調侃我了,這盤棋是長風留下的!」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雪月城的大尊主和二尊主,百里東君和李寒衣。
李寒衣站在涼亭上,手裡的鐵馬冰河收在身後,看著前方滔滔雲海,輕聲問道:「唐蓮到九龍寺了?」
百里東君語氣帶著一絲隨意,「到了,不過是空手到的!」
李寒衣沉默了一會兒,再度出聲,不過這一次,卻有些疑惑。
「失手了?」
她是沒想到,江湖上的人居然連雪月城的鏢也想劫。
百里東君不以為意地回道:「是,那是因為出現了一個老朋友——白髮仙。
雖然唐蓮的功夫大有精進,是這一輩年輕人中的翹楚,又有千落那個丫頭相助,但是面對這樣的高手,怕是尤未可及啊!」
李寒衣聽到千落的名字,微微一愣。
百里東君無奈地搖了搖頭,「是啊,這個小丫頭這回可是捅破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長風的性子,雪月城差點就沒被他翻過來!」
「所以那個和尚被天外天帶走了?」
「沒有,白髮仙並沒有得手,我猜他應該是去了大梵音寺了,他父親曾經的至交好友王人孫在那裡,再加上他師傅忘憂的故土也在那裡!
對了,宮裡的那位也坐不住了,五大監里的第二高手,掌香監,瑾仙公公一周前就悄悄離開了天啟,奔西域去了。」
李寒衣愣了一下,「沈靜舟也去了?看來宮裡的那位還是不信任我們!」
作為五大監,他們現身,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們兩人都清楚,若非是不信任他們雪月城,怎麼會讓他們出動。
百里東君忽然又道:「還有一件有趣的事兒,無雙劍匣出世了,他也和白髮仙交了手,毫髮無傷,現在也往于闐國趕了過去,至於另外幾大門派的人馬都被擋了回來。」
江湖之中能擋住幾大門派的勢力可不多。
如此說起來,其實他們也都猜到了,應該是天外天的盟友,並且看起來似乎勢力還不弱。
「這一次,本該我們親自去的,唐蓮就算是這一代雪月城最出眾的弟子,但一個人也不可能敵得過那麼多的高手,光是那個無心和尚又是好對付的!」
百里東君輕輕搖了搖頭,很是洒脫地說道:「總要給年輕人一些歷練的機會嗎?」
李寒衣似乎是因為之前的事兒,心裡有些不太舒服,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歷練,你還真是放心呀!」
百里東君眼裡閃過一絲睥睨,隨手拿起一枚棋子,放在了身前的棋盤上。
「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能攪起多大的風雨!」
李寒衣身子微斜,看向了那個老神地坐在那裡的百里東君。
語氣中也帶著一絲感慨。
「是一個十七歲,修得了羅剎堂內所有秘術,差一步就入了逍遙天境,並且身為天外天上任首座的孩子!」
說實話,這樣的資質和身份,日後就算掀起第二次魔教東征都不是沒有可能,她覺得百里東君應該也知道。
百里東君輕笑一聲,「那又如何?十二年前魔教東征,雪月城不怕,十二年後一個少主歸山,雪月城更不怕。
年輕一輩的事兒,就讓年輕的一輩去解決,要是解決不了,才輪得到我們這些老頭子出馬,我已經傳書給唐蓮了,他看到傳書,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短短几句話,這種睥睨天下的豪情一展無遺。
李寒衣聞言不由問道:「你寫了什麼?」
百里東君洒然一笑,「就如同當年師尊寫給我們的信一樣!」
蒼山之上,雲海之邊,一段決定了整個江湖走向的對話,在酒仙百里東君和雪月劍仙李寒衣的見證之下敲定了。
……
「唉……傻孩子,你其實不應該來這裡的!」
忘憂看著無心,長嘆一聲。
他知道無心的心意,就是想讓他落葉歸根。
無心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適應了,但是忘憂的開口還是讓他瞬間淚目。
他屈膝跪倒在地,這一十二年的點點滴滴好似早就已經刻在了骨子裡,想忘都忘不了。
「你早該回家去了,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無心將腦袋死死抵在地上,竭力控制著自己不哭出來了,顫聲回道:「無心的家便是寒水寺!」
忘憂知道無心似乎還有心結未曾放下,幽幽一嘆。
「寒水寺只是你暫時棲息的一個地方,如今你已經長大了,也該回你的家了,你的家在一個自由的地方,是方外之境,天外之天。」
忘憂的話,像是山間吹來的微風,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暖。
無心淚眼婆娑,生與死他並未看透,就如同他向生而懼死,為自己這一趟埋下了許多的後手,所以對於忘憂,他也是如此。
「不,弟子哪也不去,弟子只想回寒水寺!」
忘憂的虛影波動了一下,輕聲嘆道:「真是個傻孩子,也只有那些人會覺得你會是未來顛覆天下的火種!」
無心此時的心裡也很亂,他這時其實也站在了命運的一個拐角處,前面有很多條路,他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
「師傅,請指點!請指點無心的路!」
忘憂嘆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路,他並不想干涉無心的路,至於對與錯,好與壞,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已經都不重要了,他已經徹底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