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生
滴滴~~
滴滴~~
這裡是哪裡?
滴滴~~
可惡!為什麼我動不了?
王藝從昏迷中醒來,但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很遠的地方有兩點淡淡的白點在閃爍。
我這是怎麼了?
王藝疑惑,全身沒有一個地方能夠活動,只有大腦能夠保持清醒。
不對,我不是被砍頭了嗎?王藝突然一愣,難道這裡是地府?
王藝思緒快速跳動,努力回憶過去,眼前閃爍過一幕幕的畫面……
周四下午,坐車上山踏青……
巨大的石頭從山上滾落,然後便是一陣漆黑……
過了好久好久,再次醒來時感覺自己被關在一個密閉的容器里,身體四周完全被裹挾住動彈不得。
容器外一直放著從未聽過的歌聲,很空靈。
隨後在一陣劇痛后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王藝便出現在了一個莫名的山谷之中,因為前世酷愛看野外求生的節目,勉強活著逃出山谷,便看見一大群披著斗篷的人正在遠處宿營,王藝大喜便連忙跑過去求救,但那些人卻聽不懂王藝的話,反而將他捆了起來......
畫面再轉,王藝便被捆在柱子上,一名拿著長刀的男子走向王藝,王藝嚇尿了……
一陣涼意傳來,所有畫面逐漸被慘白替代。
不知名的樂聲再次吟唱起來,在死寂的黑暗中王藝漸漸失去了意識。
……
莫斯貝拉王國東部
黑羽澤行省下屬城池黑石城中,一名身穿破舊軍官服飾的男子正在一處掛著白布的房屋門口來回踱步,邊走邊朝著房屋裡頭緊張的張望,精心打扮過的大背頭上掛著層層水珠,不知是汗珠還是早上的晨露。
「魯特你不要轉了好不好!」坐在旁邊帶氈帽的胖子將煙鬥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將身邊靠在柱子上犯困的瘦高個男人嚇的一趔趄。
魯特看了眼屋內,隨後緊了緊衣服坐到胖子旁邊,濃密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兩撇鬍子也開始動起來,「這都一晚上了,胡娘的身體怕是消不住啊。」說著用手捏了捏額頭,「生孩子都這麼難?」
胖子將兜帽摘了下來,露出稀疏的黃色頭髮,他將眼前工作了一晚的油燈燈花拍滅,最後揉了揉眼睛說道,「這我哪裡知道去,我又沒生過孩子,」說完斜眼瞅了瞅魯特,「魯特,這次徵兵咋弄,能逃的了不?」
魯特聞言縮了縮腦袋,「我給西隊長塞了50個銅朗,外加兩斤的藤角兔肉,西隊長說是給我會調位置的,瓦明你怎麼辦?「說著又看了看白布門帘。
瓦明面無表情的重新找了個地方躺下,「怎麼辦,我想加入傭兵團去菲比斯特轉轉,咱們這裡我看遲早要被障鬼給吞了。」
魯特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隨後又感覺說錯了什麼正要解釋卻被瓦明打斷,「行了行了,我知道那裡比我們這裡更亂,但好歹能混個名堂!」說完憤怒的指了指遠處燈塔上的國旗,「在這兒你永遠都是平民,永遠都是!」
魯特也垂頭喪氣的靠在柱子上,又看向睡覺的瘦子,剛要說話卻被打斷,「別看我,我去帝都我叔叔的小店當幫工,我已經拿到了帝都的居住證明。」瘦子頭也不抬,繼續閉著眼睛假寐著。
魯特一臉羨慕,「聽說你叔叔可是術士大人,等你過去怕是也能成為一名術士吧!」
瘦子依舊不說話,只是嘴角的略微露出的笑容暴露出他此時的心情。
啊~
一身竭力的女人嘶喊聲傳來,魯特和瓦明連忙跑到門口緊張的守候,只有瘦子面色一沉,沒有聽到小孩的哭聲.....
「唰的一聲,白色的帘子掀了起來,一胖女人提著個籃子走了出來,「孩子沒保住,大人暈了過去,我儘力了,說完將將籃子遞給魯特便朝外走,「另一家的人在哪裡,快快帶我過去。」
門外頓時有兩人連忙跑了進來拉起胖女人就走。
魯特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籃子啪嗒掉了下來,剛走過來的瘦子連忙接住,「瓦明你照顧魯特,我去把孩子埋了。」
「班七你去吧,這裡我照顧著。」瓦明連忙說道,「埋遠點。」
班七點了點頭,提著籃子就出了門。
......
半山腰上,班七一臉無奈的看著腳下的籃子,「我咋就忘記帶鏟子了呢!」不得已掏出靴子中的鞘刀在地上掏了起來,過了半天才掏出一個水桶大小的坑。班七更無奈了,這怎麼看籃子都放不進去,「媽的這地咋這麼硬!」
「小夥子這是怎麼了?」
班七循聲望去,就看見一老頭挑著半捆柴從山上走了下來,「是這樣的,我朋友家生孩子生了個死的,沒得辦法便替朋友來這邊掩埋了,但走的急忘拿鏟子了。」班七指了指地上的籃子,「咱這邊不是說遇到這種事情得趕緊埋了嗎,這不走的快了些,等反應過來都到半山腰了,總不能提回去吧。」
老頭聽了臉色一變,慌忙說道「可不敢提回去喲,提回去要倒霉的咯!」
班七也是一臉的無奈,「那咋辦嘛?這地太硬,我這刀剛買來還沒怎麼地呢,切了半天的土疙瘩。」
老頭想了想,「這樣吧,我剛好回家,你給我三個銅幣的跑腿費,我幫你提過去埋後邊溝里,死孩子是不能埋山上的,容易出事!」
班七聽了這話臉一變,「老棒子別胡說八道,我叔叔可是術士!」說完從懷中摸出兩枚銅幣攤在手上,「就兩枚,多了沒有,大不了我豁出去我這把刀!」
老人聞言連忙陪笑,「我這不也是聽老話說的嘛,小公子你別生氣,兩枚也行,兩枚也行!」。
班比聞言也是稍微放鬆了些,將手裡的兩枚銅幣扔給老頭,「就帶著籃子埋,別亂來,怎麼也算我侄子。」說完心疼的將刀收了起來,將籃子也遞給了老頭。
老頭連忙接過籃子,「這您放心,我一定處理好。」老頭一臉的高興,沒辦法不高興,出來打柴還能賺兩銅幣,別提多高興了。
老人提著籃子連忙朝山下趕,跨的步子也大了起來。
班七看著老頭搖搖晃晃的朝山下走去,一時間間不知道該幹什麼,愣了半天,隨後掏出鞘刀看了看上面的豁口一臉痛惜,「我的刀哎!「
再說老頭下了山,也不急著去後山,回家將籃子和柴扔門口便拿起葫蘆瓢狂飲山泉水,想來急著下山也是渴了。
屋內一老嫗抱著一包麻布走了出來,看老頭這個時辰回來打趣的問,「今天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山上沒柴了?」
老頭啪嗒將葫蘆瓢扔進水缸里,拿著發黃的麻衣邊擦嘴邊笑著將兩枚銅幣擺在了老嫗面前。
「兩銅幣!」
老嫗驚喜的將錢揣進懷裡,「撿的?」
老頭懶洋洋的躺在一團茅草上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剛山上看一娃在那挖坑埋東西,還有個籃子放跟前,我猜定是有孩子早夭了,沒想著還真是,」老頭一拍大腿,「那娃也是個虎楞子,將死孩子埋半山腰,咋想的嘛!」
老嫗也是點點頭,「確實不應該,畜生的鼻子得多靈,不得前腳埋,後腳給掏了去,死了還遭罪!」
「後來我將孩子討了回來,要兩銅幣的跑路費,等會幫他埋後山溝去,省的讓狼給掏了去!」
老嫗一臉的疑惑,「你跑路費要兩銅幣,人就給啦?」
老頭一臉得瑟,「我常老二一瞧那娃的穿著就不像個少錢的主,可惜了,本來要三個但沒給。」說著又是一臉失望。
老嫗聽完也是一臉可惜,起身朝門外走去。
「幹嘛去?」
「我瞅瞅孩子」
「死孩子有啥好瞅的,晦氣!」
老嫗走到門口小心的掀開用白布蓋著的籃子,就看見兩隻明晃晃的大眼睛在看著自己。
「呀!」
老嫗嚇得朝後仰了過去,手裡還緊緊抓著蓋籃子的布,隨後慌張的叫喊:「老頭子!老頭子!快過來。」
老頭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幹啥!」
「娃活了!」
「活就活了唄!」
老頭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籃子跟前,跟籃子中好奇打量著四周的孩子目光相撞,然後四周便靜了下來。
......
屋內
老嫗抱著孩子一勺一勺的喂著牛奶,滿臉的慈祥,老頭蹲地上拿著樹枝杵著螞蟻,依舊是安靜的可怕,只有小孩啪嗒啪嗒喝奶的聲音傳出來。
「咱得給人送回去。」
老嫗的手不由一僵,勺子里的奶撒了小孩一臉,老嫗慌忙去擦,「送哪裡,你在山上撿的。」
「黃牛窪附近就這麼些人,挨家挨戶找總能找到的」。
「那人應該是個騙子,這娃的大小明顯像是出生十幾天的嘛,咋可能是剛生下來的。」老嫗溫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臉,「八成是哪裡的拍花子把娃拐死了,想著就地埋了了事,被你撞見了扯了個慌罷了。」
老頭子抿了抿嘴,「總得問過才好。」
老嫗也是嘆了口氣,「那明兒你便去周圍轉轉,問問。」
老頭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老嫗還是繼續餵奶,只是原本欣喜的臉上有了些許失落,「這孩子,吃著吃著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