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夫妻情深
在太醫的全力救治之下,珍太嬪的病勢有些好轉,但依然纏綿病榻,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
項政對這位親生母親心中也有些愧疚,每日都去探望她,雖然不能以母子相稱,但珍太嬪見項政日日都來,知道項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好幾次,她都是淚眼模糊的看著項政,以期能與這個帝王兒子醞釀出一些感情來。
項政見親生母親如此,心裡也不好受,但眼前的太妃雖是他的親生母親,與他血脈相連,可對他而言終究還是太過陌生,他見母親流淚,心中難免也會有些傷感,但也只是傷感,若說有多深的感情,卻也談不上,只想著等母親身體好了,好好孝順一番,以彌補他娘親對她的虧欠之情。
念兒和李秦川見珍太嬪病情好轉,本打算一入夏便啟程去平城的,誰知,珍太嬪的病是好轉了,但是李譽卻因為年齡老邁,突然病倒。
直到他病倒之後,念兒和李秦川才知道原來李譽這兩年的身體其實很差,在府里昏厥過幾次,甚至有一次一口氣上不上來差點就不行了,為了不驚動念兒和李秦川,他沒有請太醫,而是偷偷的讓趙蕭請了湯馳為他診脈,但得出的結論都不怎麼好,也服用了一段時間的湯藥,拖了一年半載,如今終是油盡燈枯,再無回天之力了。
李譽自知自己時日無多,心中唯一牽挂的便是安樂,不管當初他是為何娶的安樂,但幾十年的相守,從明眸皓齒的少女到白髮蒼蒼的老嫗,從高高在上的公主,到叛逃至蜀郡的亂臣賊子,她一直陪伴著他,如今,他快要走了,也知道念兒和川兒即將啟程去平城,知道他們有更重要的國事要做,但留下安樂一人,他十分的不放心。
李譽躺在床榻之上,虛弱地握著安樂的手,慘笑道:「我本想著再多陪你兩年,可惜,老天爺卻不給我時辰了,我...終是要先你一步而去。」
安樂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看著躺在病榻之上的李譽,拚命搖頭:「你不準說胡話,宮中太醫馬上就到,你會好起來的。」
念兒和李秦川站在一旁,看著纏綿病榻的李譽,也哭成了淚人,這些年,念兒忙於朝政,而李秦川忙著統領禁軍,照顧和教導孩子,回府探望父母的時間很少,父子二人也只是在朝堂之上見面,平日里聊的也都是一些公事。
李譽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看向念兒,對念兒虛弱的招了招手,念兒立刻跪倒在他床邊,流著淚道:「公爹,你不要說喪氣話,如今太醫院的院判醫術了得,未必就比湯師叔差了,珍太嬪就是被他治好的,你的病一定也能治好。」
李譽卻沒有聽念兒說得這些話,只是看著她,極虛弱地道:「我還記得當年在御花園,是你勸我娶安樂為妻,你說若要月如離開皇宮,我便必須與皇族聯姻...當時我十分不願,你便利誘我,說只要我娶了安樂,將來你我的孩子就有機會結為夫妻,我們將會擁有共同的血脈,可惜,你一生無子,念兒雖然過繼給了你,也嫁給了川兒,但終究他們也沒有孩子。」
念兒聽不懂李譽說的話,便回頭看了一眼李秦川,見李秦川也是一臉茫然,然後轉頭去看婆婆安樂公主,只見安樂捂著嘴哭成了一個淚人,她以為李譽已然神志不清將念兒當成了當年的趙靜姝,她一直都知道李譽對趙靜姝一往情深,如今見他臨死之前對她依然念念難忘,心中又傷又痛。
誰知,李譽突然握緊了安樂的手,看著她,溫柔地笑了,話卻依舊是對著念兒說的:「我慶幸當初聽了你的話娶了安樂為妻,我與她之間雖沒有怦然心動的刻骨銘心,卻有細水長流的夫妻情意,我曾以為你會是我這一生的執念,就如陛下那般,可在不知不覺之間,你的模樣淡了,哪怕我知道念兒的容貌與你一模一樣,但當我發現我已然將念兒當做了念兒時,我便知道,我終是將你放下了。」
李譽痴痴地看著安樂,道:「我知道,這一生你從來不敢在我面前提起娘娘的名字,也知道你等了我一生,我原以為還可以多伴你兩年,誰知...其實我早該告訴你的,我愛你,安樂,這一生能娶你為妻是我最大的福氣,若有來世,我還想與你再續夫妻之情,你可願意?」
安樂沒想到李譽竟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傷痛,她一雙手緊緊的握住李譽的手,流著淚,不停的點頭:「我願意,你說的,若有來世,你還要再娶我為妻!」
「好...若有來世...我...一定...」李譽一邊說一邊伸手,想要去擦拭安樂臉上的淚水,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手還未伸出,便覺得眼皮十分沉重,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然後慢慢的是失去了意識,那未伸出的手也重重地垂落了下......
安樂握著他的手,拚命的喚他的名字,可任憑安樂如何呼喚,李譽就是一動不動,念兒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鼻息,卻發現,他已然沒有了氣息,一時悲從中來,痛哭了出來,李秦川見狀,知道父親去世,走到床旁,跪了下來,無聲的痛哭著。
李譽去世的當晚,念兒和李秦川跪在靈堂裡面為李譽守喪,一個丫頭突然沖了進來,對著李秦川道:「王爺,不好了,大長公主...大長公主自盡了!!!」
「你說什麼!!!」李秦川和念兒都是猛然站起,然後沖入了安樂的房間,只見三尺白綾還掛在懸樑之上,地上還有被安樂踢掉的凳子,而安樂已然被府中的家丁從白綾上抱了下來,正安詳的躺在床榻之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娘!!!」李秦川大吼一聲,沖了過去,可是安樂已然聽不見了。
念兒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只覺得心中無限悲痛,她雖然知道公公婆婆老邁,這一天早晚都會來臨,可當他們真的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時,她還是無法冷靜的抑制心中的傷痛,念兒看著床榻上安靜寧和的安樂,扶著房門的柱子緩緩地跌坐在地,一隻手捂著嘴,失聲痛哭。
李譽一生為國,死後自然是極盡哀榮,他生前已然是鎮國公了,死後被追封為鎮國郡王,項政下旨,將他們夫婦風光大葬。
一夕之間,李譽和安樂居然都走了,李秦川因為心中悲痛,在靈堂里守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好在他內功深厚,雖然憔悴了一些,但還是親自將爹娘給下葬了。
原本念兒和李秦川已經準備啟程去平城的,但因為安樂和李譽突然去世,他們心中難受,便決定留在京城,為李譽和安樂守喪一年,待喪期滿了之後再出發去平城。
他們人雖然在京城的王府里,但是對外的部署已經悄然展開了,自柔然歸附大魏,宇文氏便慢慢的稱霸了草原,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勢力,隨時威脅著魏國的邊境,尤其是他們的可汗宇文瓊,驍勇善戰又智計百出,若鎮守邊疆的不是段長楓也許宇文氏早就入主中原了,如今的宇文氏已經成為魏國的一個毒瘤,若不除掉一定會為項政留下一個很大的麻煩。
每年夏秋兩季是他們忙著收割的季節,此時出兵最為合適,但念兒和李秦川對草原地形不熟悉,這也是他們這麼多年一直被動防守,遲遲無法主動出擊的緣由。
那一日,李秦川在府里研究著這些年魏國與宇文氏的這些年打過的那些戰役,他不得不佩服段長楓的用兵如神,鮮卑人驍勇善戰,宇文瓊又是一個極有謀略的人,這些年若非段長楓拚死鎮守,只怕平城早已被攻破了。
就在李秦川研究得入神之際,念兒突然走進書房,手上拿著一封信和一個畫軸,神色十分高興,一見李秦川便道:「表哥,我終於拿到草原地形風貌圖了。」
李秦川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草原和宇文氏,想了許多法子,但就是苦於不知道草原地形氣候,只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空想,段長楓戍邊多年,卻也不敢貿然追擊出去,只是以防守為主,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見念兒如此興高采烈的模樣,不像是假的,連忙站了起來,從念兒手中接過畫軸,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副非常詳細的地圖。
「這副地圖是從哪裡來的?」李秦川驚喜的看著地圖,激動地問。
念兒看著李秦川,害怕說出真相,他會將她看成妖怪,但夫妻這麼多年,她也不想騙他,便直言道:「是我母后告訴我的,說是草原一直往西,會有一個叫樓蘭的古國,如果運氣好的話,裡面的皇帝有可能是我的師叔,你可還記得當年公爹為了追擊司徒翊深入草原腹地,但因為不熟悉那邊的天氣和地形,最終戰敗,而當時我的師叔和母后都在司徒翊的營帳之中,我這位師叔因為在草原上待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又與司徒翊每日都研究地形和戰略,所以如今只要他還活著,他就是我們這邊最熟悉草原地形的人。」
李秦川一時沒有聽明白念兒話中之意,想了一下,茫然地道:「皇太后不是十年前就過世了嗎?她年輕的時候去過草原?還在司徒翊的營帳里待過?」
念兒搖了搖頭,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謬,但是此戰意義重大,她不得不將一切坦然告之:「我說的母后並非我的生母,而是孝靜皇后!」
「什麼!!!」李秦川怔住了,他愣了許久,才到:「孝靜皇后託夢給你?」
念兒又搖了搖頭,她不知這些事該從何說起,想了想,才道:「你可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我父皇在我與段長楓大婚之前曾要我立下誓言,要我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哪怕活成地里的爛泥,哪怕苟且偷生也要我活下去嗎?」
李秦川點點頭,魏明帝確實有讓念兒發過這樣的毒誓,所以念兒才會在發生了那樣的巨變之後,在平城的秦王府里苟且偷生。
「當年我與段長楓大婚之夜我父皇為了保住我,自斷經脈而死,死前反覆叮嚀我一定要我遵守這個誓言,你可知是為什麼?」雖然過了二十年,但那晚的痛卻依舊曆歷在目。
李秦川道:「你是他最疼愛的掌上明珠,他自然是想要你活下去的。」
念兒苦笑了一下,傷感地道:「我父皇這麼做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保護我母后也就是孝靜皇后。」
李秦川莫名道:「此話怎講?」
「我母后孝靜皇后是天上的仙子,不知為何投胎轉世到凡塵需經歷兩世劫難才能重返天界,而我父皇和司徒翊都是天神,為了我母后而下凡塵,結果我母后雖然經歷了兩世劫難,都是英年早逝,算不得功德圓滿,不能重返天庭,天帝就將她主神識的一魄放在了一個與她在凡塵血脈相連之人的身上,若是那人能壽終正寢,我母后便算是功德圓滿能重返天界了。」
李秦川感覺自己在聽天書,他雖然聽念兒說過魏明帝曾經託夢給她告之她自己雖然身死卻沒有神滅,但他也當是念兒過度思念她父皇,未必是真的,所以也沒有特別往心裡去,只是覺得念兒這樣的認知能讓她放下過去的一些執念是好事,他便不說什麼,但如今見她說得神乎其神的,心裡便不太相信。
「按你的說法,你母后的那一魄該不會在你的身上,所以你父皇才要你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吧?」李秦川雖是笑著說的,但是想起憂兒出嫁之前,念兒與他說得段長楓得了癔症之事,難道念兒也得了癔症。
念兒連忙點頭:「從小,我就知道我身體里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那個人對我極好,在我很小的時候,她見我在永安宮艱難度日,她便幫著我去找父皇,後來我被段長楓從平城抓回洛陽,也是她讓我不要自暴自棄利用段長楓,穩定朝局,伺機為你們父子和舅父平反。」
「念兒!」李秦川看著眼前的念兒,想著是不是她這些年操持朝政實在太辛苦了,所以才會得了癔症。
念兒不知李秦川心裡想的,只是極開心的將信拿給李秦川看:「母后早在三年前就告之我說我的七師叔若是還活著,那便沒有人比他更熟悉草原的地形,她告訴了我一個大概的方向,所以三年前我就分批派了好多監察司的人去西域找,終於讓我找到了。」
「七師叔?」李秦川也是師承浮戲山莊,與念兒是師兄妹,她口中的七師叔那便是:「你說的是當年梁國的元曄將軍?隨著司徒翊和孝靜皇后一起遠遁漠北的七師叔?」
念兒極興奮的點頭:「七師叔還活著,並且派了使臣來長安,不但畫了草原的地圖,還承諾若是我們決定出兵宇文氏,他可帶兵從背後與我們形成夾擊之勢。」
李秦川卻沒有念兒這麼好的心情,他接過念兒手中的書信,匆匆地看了幾眼,道:「七師叔消失已久,這封書信萬一是宇文氏偽造的,誘我們出兵的怎麼辦?」
「這件事我也有想過,所以我打算去一次浮戲山莊,舅父與七師叔是同門師兄弟,他的字跡,舅父肯定認識。」念兒雖然決定去驗證,但是心裡已經相信了這一切,十分高興。
李秦川卻沒有她這麼好的心情,這些事對他而言太詭異了,但書信上畫的圖標確實是浮戲山莊的,甚至『七師叔』還在書信上寫了自己想念中原想念浮戲山莊,年歲越大,越想要回到故土,希望這次攻破宇文氏之後,他們能放下過去的恩怨,讓他回到故國,這封信寫的情真意切,不似是假的,但李秦川就是覺得這件事太過詭異了。
念兒一刻都不敢耽擱,收到新和地圖之後,便連夜趕往了浮戲山莊,將信交給了舅父趙蕭,想要讓他辨一辨真偽,可趙蕭與元曄有幾十年未見過面也沒有通過信,很難辨別,所以又找來了余書橋和秦非嫣,兩人只覺得字體相似但也不能完全確定。
秦非嫣是女子,心思要細密一些,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姝兒不願意好好做夫子安排的功課的時候,常常讓元曄幫忙代筆,元曄在浮戲山莊的東西幾乎都被清理乾淨了,但是姝兒的所有東西,都被趙睿夫婦和趙蕭完整的保留了下來,只需要找到姝兒幼時的一些文章,比對一下,便能知道字跡的真假了。
於是他們在一堆泛黃的書冊和文章中尋找了好幾個時辰,趙蕭雖然不記得元曄的字跡,但是對姝兒的字跡卻是十分熟悉,整個浮戲山莊,會為姝兒代筆做功課的人也只有元曄,所以只要找到不是姝兒字跡的文章,便一定是元曄所做。
他們找了三四篇這樣的文章,拿出來與念兒手中的書信進行了一番比對,字跡不能說完全一模一樣,但基本上沒有多大區別,有幾個字,元曄有他自己特殊的寫法,一一得到了印證。
趙蕭在進行了一番比對之後,很確定地對念兒道:「這封信確實是元曄所寫,當年司徒翊帶著姝兒和元曄還有十幾萬兵馬往西域的方向去了,若是嫣然說得是真的,那最後司徒翊應該是將兵權全都交給了元曄,自己帶著姝兒去了西域草原。」
「所以這封信真的是七師叔寫的,而他手上有十幾萬當年梁國的舊部?」李秦川覺得這一切簡直匪夷所思。
趙蕭沉思道:「那些舊部應該也老了,不過若是他們找到一個地方安頓了下來,想來也在那邊繁衍子嗣,十幾萬兵馬未必是當年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是他們的後代。」
念兒不在乎那些兵馬是什麼人,她在乎的是這封信是真的,地圖是真的,這樣她便有機會一舉消滅宇文氏。
「你怎麼會和元曄聯繫上的?」趙蕭也十分震驚。
對著李秦川,念兒願意將自己的秘密告之,但是對著舅父,念兒便不想說了,只含糊地道:「說來也許你不信,是我母后託夢給我,告訴我的。」
因元曄的信被證實是真的,所以趙蕭信了念兒的話,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姝兒的死,他一直深深的內疚和自責,可這麼多年,姝兒從來沒有入過他的夢,沒想到,她居然會給念兒託夢,趙蕭一隻手搭在念兒的肩膀上,十分悲傷地道;「若是你母后再託夢給你,你能否幫我問一聲,她是否還怨恨我這個兄長?」
念兒聽到自己心底的一個聲音,便脫口而出:「不恨!」
趙蕭驚訝地盯著念兒,念兒一時心虛,連忙道:「我公爹李譽當年是最後一個見到我母后的人,他說母后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十分的滿足,母後向來宅心仁厚,你是她兄長,她定然是不會恨你的。」
李秦川站在念兒身旁,只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謬,他不想相信,卻又不能不信,忽然想到父親臨死前,對著念兒說得那番話,那番話其實十分的矛盾,他那時並未病糊塗,能分清念兒是念兒,孝靜皇后是孝靜皇后,但是他說得那番話,明顯是對孝靜皇后說的,難不成念兒說得一切都是真的,連他父親也知道,所以才在臨死之前,對著念兒說話,實際是在對孝靜皇后說話?
回京城的路上,李秦川沉默著沒有說話,而念兒沉浸在得到地圖和敵後十萬兵馬的喜悅中。
回到李府,念兒想要去書房研究一下具體的戰略,卻被李秦川拉到了自己的書房,問:「你前兩天和我說的都是真的,孝靜皇后真的有一魄在你身上?」
念兒沒想到李秦川一直都不相信這件事,想了想,道:「是真的,而且我能證明!」
李秦川皺眉:「如何證明?」
念兒笑吟吟地問:「你可知公爹的書房裡有密室?」
李秦川搖了搖頭,他很小就被送上浮戲山莊學藝了,下山之後又娶了公主,父親升了丞相,他也統領了禁軍,家族地位顯赫,魏國又一片欣欣向榮,他們李家又沒有什麼圖謀,而他從小也被禁止去父親書房玩耍,所以他從來也不知道,父親的書房有密室。
念兒帶著李秦川來到李譽生前的書房,然後很熟稔的打開了書房裡的密室,李秦川震驚地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他都不知道的密室,念兒不可能知道的,但孝靜皇后又是怎麼知道的?
念兒猜到李秦川心中所想,連忙道:「有一次,我母后和我父皇置氣,逃出了皇宮,我父皇派了謝叔叔領著禁軍全城搜捕我母后,我母后無處可去就來了李府,最後被公爹藏在了這個密室里。」
在李秦川的心裡,孝靜皇后從來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不過是皇帝寵信了妃嬪,便如此不依不饒,更讓他鬱悶的是,魏明帝被妻子這麼鬧了一場之後,居然也覺得是自己的錯,還慫恿女兒也這麼做!!!
「如今你信我所說的嗎?」念兒問李秦川。
李秦川還是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謬,但是事實擺在面前,不信也不行了:「信了,如今我們要想辦法與七師叔書信溝通,然後前後夾擊,將宇文氏一舉殲滅。」
念兒如今得了這麼大的助力,心情愉悅,但這份愉悅並沒有維持太久,她想起了一件事,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段長楓與宇文氏交戰多年,他是最熟悉宇文氏戰略戰法的人,若是此次要一舉攻破宇文氏,只怕我們還要找段長楓,與他共同謀划。」
「這是一定的。」李秦川知道念兒這些年一直都在逃避與段長楓有關的事,想著過不了多久,他們要啟程去平城,心裡也不好過:「你要去看望憂兒,就避不開段長楓,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連你父皇的死都能放下,又何必害怕見他呢?除非......」
念兒揚起頭等著李秦川後面的話,只見李秦川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玩笑道:「你對他還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念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李秦川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見念兒神色,心中一痛,連忙轉移話題道:「如今我們既然有草原地圖,便好好安排一下兵力,我覺得段長楓還是應該留守平城,以防宇文氏趁我們出兵反攻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