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甬道的機關
石門打開后,露出漆黑的甬道,不遠處一具黑色的屍體飄在半空中晃來晃去,及其詭異。眾人槍口對準屍體,卻不敢貿然開槍。
陳雨潔望著不遠處的屍體問:「那是什麼?」
「那麼黑的身體是虎豹騎吧,怎麼會飄起來?失重?」張悠然皺著眉頭說道,腦子裡想著他自己走進甬道也會飄起來的畫面。
張晨一巴掌拍到張悠然的腦袋上便罵:「失你大爺,沒看到上面有條繩子吊著么?滾後面殿後去。」
張悠然被拍了一巴掌后悶悶不樂地退到了隊伍的最後。
「我先進去探路,張晨,你跟著我,看下還有沒有機關,其他人掩護,吊著的虎豹騎還不確定死沒死。」雲志說完便和張晨一左一右踏入甬道。
整個甬道四壁都是用青石磚鋪成,張晨一邊前進一邊敲著側牆。「雲隊,牆裡是空的。」
雲志點點頭道:「繼續檢查,別大意,有些機關可能會複位,而且也不確定牆裡有沒有箭弩。」雲志不敢冒險,無限循環使用的機關他也是見過的。
兩人繼續向前摸索著,雲志只感到腳下踩著的青磚鬆動,突然一陣寒光從一邊的牆體竄出,張晨還在仔細聽著牆壁的迴音,虧得雲志身經百戰反應迅速,整個身體向後一仰同時一隻手抓住張晨的背包用力向後一拉,一片巨大的圓形刀片貼著兩人的面門呼嘯而過,直直鑽進另一側的牆體。若不是雲志這一拽,張晨已經被橫著切成兩半了。
張晨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剛鑽進牆體的刀片又折返回來,在兩道牆壁間來回擺動。雲志抬頭望去,視線內的甬道幾乎每隔三米便有一片圓形刀片。兩人感覺腳下一震,地面的青磚開始緩慢向兩側移動,中間露出一條裂縫。
「快撤。」雲志大叫道,隨即兩人掉頭就跑,
地面的裂縫越來越大,兩人分別貼近兩側的牆體飛快地往回跑,眼看落腳點越來越窄,終於兩人在地面全部移入牆體前縱身一躍逃出甬道。
外面的眾人也是為兩人捏了把汗,回過頭再看甬道,地面都移動到了牆裡,只剩下每隔三米的一根石柱,石柱之間是像鐘擺一樣擺動的圓形刀片,再向下張望,十幾米的深坑下全豎立著長約一米左右的尖刺,不小心掉下去的話就只能全身被扎個透心涼了。
雲志和張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都倒吸一口涼氣,要不是跑得快,估計現在已經被扎穿了。
陳教授蹲下看著眼前的甬道說:「這司馬懿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不過他也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這麼險的機關還是留了條生路出來,只要踏著這些石柱過去,對面一定有關閉機關的方法。」
「你們等著,我去。」陳雨潔說著便卸下身上的裝備。
「還是我去吧,現在不光是機關,中間懸吊的虎豹騎說不定也是個威脅,你留下保護大家。」說完,雲志從背包中摸出來一把勾爪槍別在腰間,這種勾爪發射出去可以牢牢地抓住牆壁,爪后帶有可以承受兩頓以上重量的細鋼索,常用於攀岩或者跳躍。雲志放下背包,只留下的腰間的勾爪槍、伯萊塔衝鋒手槍、聲吶槍和匕首。
「等下,你帶著我的短劍,以防萬一。」胡爺也是擔心懸吊的虎豹騎突然發難,將自己的短劍交給雲志。
雲志接過短劍別在大腿側,嘴裡咬住手電筒一個健步跳出穩穩地落在第一根石柱上。再往後每兩根石柱之間都有擺動的刀片,但對於特種兵出生的雲志這算不上什麼。只見雲志半蹲在石柱上,當刀片剛離開一側的牆體時便飛身躍出一腳踏在牆上猛然用力,很輕鬆地跳到下一根石柱上,以此往複,很快便來到懸挂虎豹騎前的一根石柱上,下一根剛好在虎豹騎的正下方。
雲志將手電筒拿在手中不敢輕舉妄動,仔細觀察眼前的虎豹騎,盔甲已經脫落,身上多處刀痕,脖子上纏著一圈鋼索,順著鋼索向上看去,一隻鋼爪緊緊抓住墓頂的青磚,看來凈世會的人也帶了相同的裝備。
雲志無法判斷眼前的虎豹騎到底有沒有威脅,也不敢枉然前進,他將手電筒照向下方,發現十幾米的深坑下居然還躺著兩具虎豹騎,可能是因為被灌澆了鐵水的身體過於堅硬,虎豹騎並沒有被尖刺扎穿,但身體被卡在尖刺的縫隙中,看樣子也動彈不得。旁邊還有一具被刺穿身體的屍體,穿著和前室中棺材旁的屍體一樣,凈世會的人也觸動了甬道中的機關。
雲志看到眼前的場景,不假思索地掏出配槍瞄準墓頂的勾爪處就是一頓射擊,伯萊塔手槍威力巨大,瞬間就將勾爪抓住的青磚擊碎,被吊著的虎豹騎連同鋼索一起掉入深坑中。眼看威脅解除,雲志繼續向前跳躍,很快便來到深坑的對面,一番仔細地搜尋后,成功的在牆面上找到了關閉機關的方法。其他人在機關關閉后迅速通過甬道,雲志將短劍交還給胡爺並將剛才看到的虎豹騎和凈世會屍體的事說了一遍。
「繼續前進吧。」雲志背起背包,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持槍帶領隊伍繼續小心翼翼地向前。
幾人行進了許久,放眼能看到的依然是漆黑的甬道。「這甬道怎麼這麼長啊,還沒有看到主墓室。」陳雨潔以前下墓也沒有見過這麼長的甬道。
「別分心,小心有機關,而且目前我們只發現四個虎豹騎,按前室的凹槽算應該至少還有兩個。」雲志說著,突然看到前方甬道兩側牆壁上隱約有缺口,隨即便舉手示意整支隊伍停下。「我先去看看,等我信號。」
雲志緩慢向前走到剛看的缺口處才發現,這哪裡是缺口,根本就是個十字路口嘛,三個方向各有一條漆黑的甬道,手電筒光照進去也一眼望不到頭。雲志示意沒有危險讓眾人過來。
「這是什麼?鬼生的十字路口?當了鬼還要在道路上做選擇?」張晨驚訝地說。
「三條路?怎麼辦?」陳雨潔問向陳教授。
「不知道哪條才是通向主墓室的路,胡爺,有什麼高見么?」陳教授一時也無法判斷該怎麼走。
胡爺掏出羅盤,指針依然是旋轉不定。「看來整個墓葬中的磁場都是異常的,羅盤不能用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一條一條的探吧。」
眼下的情況不僅容不得一點失誤,還要盡量爭取時間,八人集體行動的話無疑會耽擱太久。陳雨潔思索片刻說:「分三組分別去探路,一小時后我們在這裡集合交換信息。我和雲志走中間,爸爸、張晨、張悠然你們走左邊,胡爺、沈良、王宇你們走右邊,每組都帶上聲吶槍。大家記著,這樣的磁場下無線設備也會受到影響,無法互相聯繫,不管遇到什麼事,一個小時后一定要回來。如果遇到虎豹騎,切記不可戀戰。」說完陳雨潔看向雲志,雲志點點頭表示認可。
陳雨潔的分組也很考究,每組都有考古學家也有武力的擔當,這樣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不至於讓整個小組束手無策。三組向著不同方向出發,雲志和陳雨潔一前一後進入中間的甬道。
「你父親說的長生的手段是怎麼回事?」
「我們以前進行考古研究的時候,一些壁畫或者資料中總會記載某些帝王在生前研究一些長生的辦法,妄圖把江山永遠抓在自己的手中,例如巫術、仙丹、蠱蟲什麼的,但毫無例外的都失敗了。一開始我們只認為司馬懿能製作戰力很高的虎豹騎,但我從你那裡回去后把你說的虎豹騎還活著的事告訴他,他便認為司馬懿還掌握著一種能讓人不死的異術,這種異術再配合上鋼鐵般身體的虎豹騎,你想想這將是支什麼樣的軍隊。」
「你相信真的有長生么?」
「當然不信了,如果真有長生哪裡來的這麼多陵墓。」
「那虎豹騎又怎麼解釋?」
「不知道,也許司馬懿的主墓室能告訴我們。」
談話間,兩人已經走到甬道的盡頭,盡頭上出現一道敞開的石門,兩人分站門的兩側仔細打量著裡面的情況。「這裡就是主墓室么?中間是什麼東西?看著不像棺槨啊。」陳雨潔看向雲志問。
「不清楚,進去看看再說。」說完雲志便緩緩走入門內,陳雨潔緊隨其後。到了近處兩人才看清,墓室的中央是一座一人高的石台,石台上矗立著一座惡鬼的雕像。
兩人著實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雕像差不多有3米之高,整體呈黑色,青面獠牙、赤發圓目,一隻手高高舉起,手中握著惡鬼專屬的三叉戟,另一隻手呈爪狀向下伸出,彷彿要將地上的人抓起,惡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進來的石門。
「怎麼會是這樣?」陳雨潔不解:「惡鬼一般是設在陵墓門口兩側起護陵的作用,而這裡卻設在了墓室內。」
「好像還有東西。」雲志隱約看到惡鬼的後面好像還立著什麼。
兩人分別從兩側繞向雕像的後方,匯合后,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原來雕像不止一座,而是相同的八座,不同的是雕像分別對著墓室的八個方向,底座的石台也是呈正八邊形設置,雕像的身上、地面上都刻著雜亂無章的線條。兩人都被驚得說不出話,只是繞著石台來回走觀察雕像,誰都不清楚這八座雕像設在這裡有什麼用。
陳雨潔一圈又一圈地走著,突然停在雲志身邊問:「雲志,你有頭暈的感覺么?還有你知道我們是從哪個門進來的么?」
雲志正在思考雕像的作用,聽到陳雨潔的問題后正要回答突然感覺眼前一暈差點摔倒:「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陳雨潔將手電筒照向墓室四周的牆上。
雲志這才發現整個墓室也是呈正八邊形布置,每一面牆上都刻著和地上一樣的線條,還都有一道一模一樣的石門,八隻惡鬼分別盯著八道石門。
「這是……迷宮?」雲志反應過來,當他們進入墓室后,兩人都被惡鬼雕像吸引,根本沒注意四周的情況:「我們從哪個門進來的?」
「我們到底從哪個門進來的?」陳教授揉了揉發暈的頭一臉疑惑地問張晨和張悠然。
「這到底是什麼?我怎麼感覺暈乎乎的。胡爺,記得我們是從哪個門進來的么?」王宇被惡鬼雕像嚇得不輕,現在又發現八道相同的石門更是讓他不知所措。
八個人,三組隊,相同的三間墓室,相同的惡鬼雕像,相同的問題:「我們到底從哪個門進來的?又該從哪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