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旋轉的耳室
正當眾人打算退出耳室再從長計議的時候,張悠然卻發現剛打的盜洞消失不見了。
「盜洞不見了?」張晨一臉的難以置信,衝過去一把推開張悠然,抬起手電筒照在墓頂定睛一看,表情瞬間就僵住了。「我去,活見鬼了。」
眾人頭皮一陣發麻,剛剛打好的盜洞,現在只剩下一地的碎磚和頂磚的洞口,再向上挖開的泥土像是有生命力的傷口一樣已經癒合了!
「遇到鬼打牆了?」胡爺喃喃自語。「我安頓你們帶的黑驢蹄子呢?在誰身上?」
「我,在我這兒。」王宇翻下身上的背包,急慌忙亂地翻著也沒有找到黑驢蹄子。
胡爺看不下去了,跑過去一腳踢翻王宇,隨手撿起背包把裡面的東西全倒在地上,然後在一堆不知道都是什麼護身符中間撿起一隻黑驢蹄子。
「可以啊王宇,膽子不大,亂七八糟的裝備到挺齊全,怎麼?還真怕讓殭屍把你給吃了?」沈良一直對王宇有意見,這次趁著出醜的機會調侃著他。
「雲…雲隊不是說…說有那種打不死的士兵么,我就想著……」王宇對下墓沒什麼經驗,突然遇到這麼多事兒嚇得都有點結巴了。
「行了別說了,胡爺,這管用么?」陳雨潔一邊制止王宇說話,一邊問向胡爺。
「鬼打牆一般是墓中多年不散的陰氣作祟使人產生的幻覺,黑驢蹄子是純陽之物,燃燒起來散發的陽氣可以驅散墓中的陰氣,雖然我也不太確定管不管用,但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說著胡爺便掏出打火機點燃黑驢蹄子。
墓室里瞬間瀰漫著一股烤肉味兒,要不是現在環境特殊,被別人聞到還以為有人在古墓里烤殭屍吃呢。
張晨突然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棺材旁,眾人還正納悶兒這是被鬼附體了?只聽見張晨嘴裡叨叨著什麼「各位神仙大姐大叔大哥,小弟只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製造問題的,求求網開一面別為難小弟……」什麼什麼之類的話,邊說還邊磕頭,合著這是在跪求鬼神原諒啊,沒想到這勇猛無敵的特種兵張晨還有逗逼的潛質。
其他人也懶得理會張晨,眼看著一隻黑驢蹄子快要燒乾凈了,眾人抬頭看向盜洞,又失望地看向胡爺。
胡爺尷尬地說道:「我師父是這麼教我的,而且我每次只是找到墓就趕緊撤,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兒啊。」
「別折騰了,以往離奇古怪的事兒到最後都有合理的解釋。大家再仔細搜索一下,盜洞不會憑空消失,一定有機關,封門的開啟就是通過流沙機關實現的。」雲志依然保持著沉著冷靜,但他自己怎麼也想不通,那麼大的一個盜洞是怎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眾人聽了雲志的話,平復下緊張的心情,便開始四下尋找線索。
一番搜尋后,大家毫無疑問的都沒有什麼收穫。王宇自己趴在壁畫上仔細地看著:「這司馬懿動的什麼歪腦筋,墓室不留門,壁畫還不畫完整,抬棺的入葬隊只畫前隊不畫后隊。」
陳雨潔聽后大驚,照直跑到王宇的位置。剛進入耳室時她就仔細觀察過壁畫,很清晰的記得壁畫中是一支完整的送葬隊。雲志看到陳雨潔的反應也沖了過來問:「發現了什麼?」
「這不對啊,我看過壁畫,棺材前後各有四人抬著,現在少了一半,后隊不見了。」陳雨潔驚訝地盯著壁畫。
「莫非這壁畫是活的?還會動不成?」胡爺走到壁畫前摸索著說道,隨後看向雲志問:「雲隊,你以前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沒?」
雲志沒有回答,大腦飛速地思考著胡爺的那句「壁畫難道會動」。沒有門的耳室、消失的盜洞、會動的壁畫,雲志伸手摸著壁畫,又轉頭看向正中央的棺材,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隨後跑到棺材旁雙手用力推,但卻紋絲未動。雲志回過頭對陳雨潔說:「你再看下壁畫。」
陳雨潔轉頭盯著壁畫,臉部的表情先是一陣驚訝,逐漸又變得平靜,隨後看向雲志道:「原來是這樣。」
眾人不解,都看著雲志等著他作解釋。
雲志見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驗證便對眾人解釋道:「耳室是有門的,盜洞也沒有消失,壁畫也不會自己動,真正能動的是整間耳室。耳室的下面應該是懸空的,靠正中間棺材下方的一根柱來支撐,棺材並不是安葬用,而是使耳室轉動的機關,推動棺材便可以使整間耳室隨棺材以柱為圓心同步旋轉,所以棺材頭總是對著壁畫的正中間,兩者的相對位置也總是相同。但是這種旋轉很微弱,我們根本感覺不到。」
「應該就是這樣。」陳雨潔摸著壁畫:「剛雲志推棺材,壁畫又少了一部分。而且畫上有細微的橫向划痕,我開始以為是古人工藝不精才留下的,現在看來應該是耳室旋轉摩擦造成的。」
「這麼說的話,盜洞只是因為耳室旋轉而產生了錯位。」胡爺聽完兩人的解釋瞬間茅塞頓開。
「沈良、張悠然、王宇,你們三人一起向剛才反方向推棺材,看能不能找到盜洞。」陳教授也理解了機關的原理,立即讓人去證實。
沈良三人用儘力氣推動棺材,壁畫果然慢慢倒了回去,整支送葬隊都露出來,頭頂的盜洞也逐漸出現。
「很是巧妙的機關啊,歷史正文的記載不夠準確,野史中說司馬懿不光懂得政治軍事,機關術也是精通,甚至還會一些奇門遁甲的異術,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陳教授見狀也是佩服司馬懿的才智。
「沒錯,再在牆壁里添加能影響羅盤的磁性礦石,讓人們分不清方向。司馬懿料定盜墓賊進墓后一定會開棺,這樣就會不小心觸動機關使門消失,如果像我們一樣是打洞進來的,門和盜洞都消失后難免會緊張到害怕,最終困死在這裡。」胡爺也是一陣后怕,畢竟遇到詭異事兒沒幾個人還能保持冷靜。
「繼續推,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陳雨潔命令道。
三人繼續使出吃奶的勁兒推著棺材,眾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畫有壁畫的牆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片刻后,一道黝黑的門逐漸出現在眾人眼前,看來雲志的判斷是對的,墓室通過不斷地旋轉,總會轉到有門的一面。
旋轉耳室的機關破解了,眾人整裝待發準備進入會鑽出狙如的甬道。雲志提前拿出聲吶槍走在最前面,沈良也準備好聲吶槍殿後,其他人走在中間。為了節省電源,八支手電筒關閉五隻,只有雲志、沈良及走在中間的陳雨潔拿著手電筒。
雲志在前邊慢慢移步,看著布滿孔洞的甬道,一幕幕熟悉的場景在腦中浮現。突然雲志停下腳步,將手電筒和聲吶槍全部交給身後的張晨並說:「先等一下。」隨後快步走到隊伍的最後,中途還向胡爺要了三支煙。雲志面向封門方向雙膝下跪,點燃三支煙並舉過頭頂,拜了三拜后將煙放在地上。陳雨潔走過來,一隻手搭在雲志的肩膀上以示安慰。雲志回過頭看了看陳雨潔,眼神里充滿了內疚和自責,隨後起身回到隊伍前端,拿回裝備繼續緩步前行。
甬道地上遍布著狙如已經腐爛到只剩骨架的屍體,偶爾還有一些人類的零散骨頭,雲志強迫自己不去回想上一次下墓的場面,他知道這些骨頭的主人就是當年一起下墓的隊友。
「奇怪了,怎麼都是以前的屍體,那凈世會的人沒有遇到狙如和那些將士么?」張晨不解,他不相信凈世會的人有這麼大本事可以安然無恙地通過。
「我們的行動一直都是保密的,凈世會竟然能提前來到首陽山並找到司馬懿墓,那他們一定有獨特的信息渠道,甚至知道墓內的情況也不是沒可能,所以他們一定會針對這些情況做一些準備,就像我們帶著聲吶槍一樣。」陳雨潔話裡有話,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一圈。
這也是雲志一直擔心的問題,保密的行動居然被凈世會捷足先登,那豈不是說明龍焱或者考古隊內部出現了透露消息的內奸,但奈何陳雨潔沒有任何證據,也無法判斷內奸是誰。
眾人繼續前進,甬道兩側各出現一道門,應該是其他耳室,眾人分成兩隊分別由雲志和陳雨潔帶隊進入查看。
雲志帶領小隊進入耳室,整體布局與先前的耳室相同,中間一口紅木棺材已經被打開,棺內空空如也,牆上的壁畫也一模一樣。雲志沒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便退出耳室,陳雨潔那邊也是相同的情況。
陳教授對眾人說:「看來這幾間耳室就是用來迷惑盜墓賊的,我們最早出來的耳室對面也應該有一間相同的耳室,沒看到門應該是機關剛好轉到了沒有門的位置。」
「我們繼續前進,大家保持警戒,除了狙如和盔甲將士我們還要小心凈世會的埋伏。」陳雨潔最擔心的就是提前進墓的那些人。
繼續穿過一段甬道后,正前方出現一道被打開的石門,石門兩側的石柱與封門處的完全相同。
「到前室了,大家小心。」雲志之前提到過狙如不敢進前室,大家便收起聲吶槍,取而代之的是9mm大口徑的伯萊塔衝鋒手槍,這種手槍在套筒左上方增加一個快慢機,可使手槍在單發點射或三發連射之間切換,這也是護送隊針對盔甲將士專門配備的殺傷性較大的手槍。
雲志帶頭小心翼翼地踏入前室,眾人緊隨其後。前室呈圓形布置,正中央擺放著一具棺槨,四周的牆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成人大小的凹槽,正對面有一道關閉的石門。
雲志站在棺槨前四下觀察,確認沒有危險后告訴眾人:「那些凹槽就是擺放盔甲將士的地方。」隨後轉頭看向棺槨。整個棺槨是石質的,蓋子已經被打開,但裡面的棺材卻完好無損。古人下葬時很講究,一般會把棺材裝入棺槨內,用來顯示墓主人的身份地位。
陳教授和王宇走上前查看棺槨,其他人負責在周圍警戒。「這棺槨是你們當年打開的?」陳教授問雲志。
「不是,我們進來后老李只是去查看將士,沒有碰棺槨。」雲志也正在思考棺槨怎麼是開著的。
陳教授一臉陰沉:「那就是凈世會了。」
陳雨潔帶著張晨、沈良從兩側繞過棺槨四下查看。張晨突然轉身,槍口對著棺槨大喊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