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邪徒再現,二狗說鎮魔
韓存保只希望二狗那一箭是蒙的,如若不是,那可就有億點點嚇人哩!
在燧發火槍沒有出現之前,弓弩一直都是戰場上的王者。
遠的不說,只論大宋一朝,神臂弩一直都是宋軍賴以制勝的戰略武器,沒有之一。
【水滸傳】里最出名的兩件遠程兵器,花榮的箭、張清的飛石,簡直就是天下群雄的噩夢。
花榮的武藝還算不錯,再加上一手神射,可稱作梁山上第一個要人性命的狠茬子,只他不屑於貫放冷箭,倒也失些凶威。
那張清可就不一樣了。
張清的武藝只算得二三流的水準,一般的梁山草寇(七十二地煞)都能與他放對廝殺,如此水準正常來說便是做個副將都有些勉強。
只他有一手飛石之術,於廝鬥間可須彌發石,動輒打人無所不中,一出場便連打梁山一十五位頂尖豪傑,無論對手武藝強弱,皆所向披靡。
以至於張清最後歸降時,梁山上一夥兒好漢都恨不得他死,只宋江一力偏保,方才得活。
這兩位還只是小說家言,於二狗此時過後兩年,西軍中更將有一位神射手名垂青史,刷新了人們對神射手的認知上限。
當然這些都只是后話,且說回到二狗這邊。
韓存保回頭看了看那被射死的本地豪傑,聽得旁人發喊道:「禍事啦!【黃蜂舌】酈九被那強人一箭射殺啦!」
眾人卻不知,二狗這一箭又葬送了一個未來的相州敗類奸賊的出世機會。
韓存保自又迴轉看那二狗輕捻梢弓,卻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只下意識的問道:「你···這箭···是瞎蒙的吧?」
二狗也不答話,只揚弓對著空中隨手又是一箭,恰好有一水鷺自頭頂高高飛過,卻應那箭矢如石沉般墜落下來,砸在遠處的白地上。
這下可特么算實錘了!
出門撞上真正的神射高手了哩!
韓存保的麵皮抽搐了一下,身後的群豪更是個個驚惶。
這時眾人當中忽有一人高呼道:「諸位兄弟無須怕他!那廝止兩隻手,一張弓!待會兒大伙兒一發上前,一擁齊上剁殺他!縱他有神射無雙,臨死前又能射殺得幾人耶?!」
由是一眾豪傑頓生妄念,只韓存保回首急喝道:「住口!你這廝怎生得如此惡念挑撥事端?!豈不作死麽?」
那人躲在一個夥伴身後,只露出一張布滿了笑意的臉來,卻道:「想我相州數百豪傑,怎地被區區一人之箭嚇煞!傳揚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作死?那廝若是有能耐,只管拿箭射我便是!但我說一個怕字,便不是好漢!」
只他話音未落,便有一支箭撲面而來,正正釘在了這廝的額前,那箭竟穿得他顱骨,卻貫腦透出,彷彿他的腦袋顱骨是酥透的一般。
這廝被箭穿了腦袋,卻似毫無所覺,只兀自笑著,卻讓瞧他的一干人等俱都心底直冒涼氣兒。
便是韓存保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只道自己如做夢一般。
在場的唯有二狗足夠冷靜,他心道果不其然,卻是隨手棄了弓箭,只提銅刈在手,翻身便騎上了三德驢兒,策驢越過韓存保,直往那廝跟前撞去。
莫看三德是頭驢兒,可跑起來已不比一般的駿馬慢。
正所謂驢疾刀快,只幾個呼吸的功夫,二狗便已來到那廝身前,同時手中銅刈順勢一拖,卻早已割了那廝插著箭的首級。
那廝的腦袋沒了身子,卻依然嬉笑如舊,翻滾著落到一個豪傑懷裡,只作笑道:「哎呀!你這廝偷我腦袋作甚!小心我咬你鳥哩!」
此言一出,卻把那雄壯漢子給嚇得手腳酥軟,屎尿齊流,尖聲大喊一句「親娘咧!」便連滾帶爬的滾將開來。
這廝卻是個倒霉透頂的,那腦袋卻咬著他的衣襟不肯鬆口,只道:「還我頭去!」。
其他一眾人等卻也俱都慌作一團,他們哪曾見得如此稀奇的怪事,自是又驚又怕。
這些豪傑卻又捨不得逃走,只四散開來,遠遠地觀望。
那怪人身首分離,卻又能各自活動,宛若皮影戲裡面的戲法一般。
二狗上前踹倒那邪徒如無頭蒼蠅般亂轉的軀體,揮動大鐮刀切了其四肢,又撿了相州豪傑丟棄的刀劍,將它等殘軀釘在地上。
他又提刀叉了那廝喋喋不休的腦袋,一併與殘軀釘在一處。
此時二狗方才鬆了口氣,只拿眼覷那群豪,高聲喝道:「好一群無知蠢貨!身邊混著害命的妖人邪徒且不自知,怕是不知死麽!」
眾人聽得無不悚然失色。
韓存保自咐有些面子,便下了馬,拾步近得二狗,拱手問道:「小哥兒請了!恕我等粗陋,竟不知身邊藏著這等妖人!但不知這廝有甚說頭兒,還望小哥兒告知一二。」
二狗只瞧了瞧他,道:「這等邪徒的內幕我自知曉,只卻不能平白告知你等。我且問你,在你安陽地界,誰人的武藝本事最高?」
韓存保有些羞愧的說道:「只怕小哥兒見笑,安陽城裡當屬在下的武藝稍為突出些,城外如沈周、王袞等人也非弱手,小哥兒當也會過手兒哩!」
二狗只搖頭道:「不對!若你是安陽第一強手,不可能不知道邪崇之事。如我所料不差,本地應該還有一位更厲害的好手,只你等不知而已。」
韓存保聽得面色又是一變,有些不悅的問道:「小哥兒此言何意?莫不是只我非安陽第一,便聽不得你說哩!」
二狗道:「這倒並非如此,只我非安陽本地出身,如邪崇之事本不合我說與你等知曉。若有本地的鎮魔人,你等當去請教才好。」
韓存保疑惑道:「卻不知鎮魔人為何等人物?又為何要我等去請教他,小哥兒自說不得麽?」
二狗道:「所謂鎮魔人,就是各地方專司處置邪崇詭事的人物,大抵都由各地方上武力最強的正經義士擔當。邪崇之事乃是禍心秘聞,知道的人越多,危害就越大,但凡鎮魔人都會儘可能的限制這等事物消息的散播,消弭恐慌,澄凈地方。
伱等無知,恰恰是一種幸事,也是本地鎮魔人努力遮掩的結果。我若說得太多,只怕壞了對方的布置,須大傢伙兒面上不好看哩!」
這時一個豪傑大著膽子叫道:「兀那小哥兒,你是外鄉人,說了自走便是,我等絕不會外傳。便是本地有勞什子鎮魔人,他卻也不知誰傳的說頭兒,找不得你哩!」
二狗回頭作色罵道:「無知蠢物!休得聒噪!小爺我也是相州人哩!別個不知我的根腳兒,安陽但有鎮魔人,如何不識得我出處!只怕他找到我家,尋了長輩告狀!但有打罰下來,你替我擔著麽?!」
只此一言即出,一眾豪傑聽后,不知怎的竟生出些許輕快之意,好些俱都露出賊兮兮的笑臉兒來。
好麽,只道你這廝如何英勇無敵,動輒殺生害命,張狂得不可一世,原來頭頂上也有人管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