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番外補正文 · 斯相亡

「星星又落下了。不是嗎？」白蘋微微抬眸，「我們該去接人了。」

「我們？我要同你一起？」嬴政也抬眸看向滿天的繁星，它們正若隱若現地窺探著一神一仙的真容，「接誰？」

白蘋長長地嘆息一聲，看上去甚是惋惜，卻又揚起微笑，「你的丞相。」

腰斬台上，萬念俱灰的李斯正被架入刑場。他聽著官兵冰冷地念著他莫須有的罪狀，低低地笑起來。抬頭間剎那收了笑容，深吸一口氣，又恢復了往日的矜貴，微微抬首睥睨，彷彿這還是那個大秦丞相。

「若是陛下還在，你們也敢這樣捏造罪名嗎？」李斯嚴詞的質問將施刑的官員嚇得一怔，下意識地就要站起身來解釋、謝罪。

當他站起來時，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於是更加惱羞成怒。

「李斯！你以為你還是丞相嗎！來人！行刑！」

嬴政懶洋洋地跟過來，看清此人，神經似乎一下就綳死了，死死抓著身旁的柱子，指甲差點陷進去。失聲在忍耐些什麼，半日吐不出一個字來。

不過半刻就恢復平常。

「他們要……腰斬？」

「對。」白蘋風輕雲淡得彷彿眼前待斬的不是一個活人。

「陛下！臣來了！您可一定要來接臣走啊！您的大秦！要毀在胡亥小兒手中了！」

劊子手都覺得聒噪，分分鐘手起刀落。

李斯在越來越模糊的視線和莫大的痛苦中看見嬴政微笑著朝他緩緩行來。他認為是幻覺，卻仍然圓夢般帶著笑，安詳地撇下肉身。

白蘋看著李斯帶著笑，覺得奇怪，但看向嬴政，他也帶著笑，也就明白了。

「怎麼還有點噁心。」白蘋將時間定格，輕巧地將李斯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