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第690章 690呼倫貝爾

690.第690章 690呼倫貝爾

第690章690呼倫貝爾

此人半編半披散著滿頭烏髮,膚色冷白,穿著個斜襟半臂短袍,晾出一邊寬闊的肩膀和肉隱肉現的胸膛……十足的北原裝束。

且跟貝爾一樣頸戴狼牙彩帶,眉心也箍著一圈紅瑪瑙珠串,半遮著臉,露出高鼻深目的俊冷五官。

元無憂還沒開口,貝爾就給身旁人引見:「這就是華胥接班銀!」

男子利索地一手捂住胸口,單膝而跪,俯首行禮道——「室韋移塞沒部莫何弗、呼倫,拜見天女可汗。」

他說著話時,突然從他衣擺的兜里,鑽出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來!竟是一隻活物?只見那活物順著他袒露的胸口爬上肩膀,後腿立著站在他白皙渾圓的肩膀上,沖元無憂合著小爪子作揖。

居然是一隻一臂長的紫貂,白臉三角耳,通體是黃褐色的絨毛,摻有白針毛。小圓臉上嵌著一對黝黑的豆子眼,尾巴粗大又蓬鬆,招人稀罕極了。

元無憂瞧著驚奇,「唉?這是紫貂?」

貝爾見狀解釋道,「這是給您作揖呢,他就愛馴這個,什麼貂啊,鷹啊狍子啊都能聽他指令,他簡直像御獸宗聖子。」

「怎麼訓得這個?挺有天賦啊。」

元無憂笑了聲,發現男子還俯首,單膝而跪呢,抬手想扶起他又意識到冒犯臣夫,便虛空扶了一把:「平身請起!」

呼倫這才起身,恭敬道:「可汗廖贊了,微末伎倆不足掛齒。」

一聽他滿口規規矩矩,就是經過禮儀訓導的,但元無憂也沒追問,而是扭頭問貝爾,「這就是你家那位吧?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貝爾也順勢一摟男子的肩背,把自己未婚夫扶起來,「是啊,你來嘎哈?」

呼倫望著情娘,笑彎了眼:「你出遠門都不知會我一聲,我不來接你怎能安心呢。」

本來這情話挺膩歪的,落在貝爾耳中,她卻不甘地一叉腰:「咋滴,憑我的能耐用你接啊?你個黃花大小子出遠門不是更危險嗎?」

倆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但確實像情侶相處久了那種默契的,老夫老妻感。

呼倫並未忘了處境,立即扭頭對小可汗道,「可汗莫怪,我是受老祖宗委派,與貝爾一同接應可汗的,聽候差遣。」

元無憂點頭,「你孤身來的嗎?聽聞党項在攻城,你可有遭遇伏擊?城外又是什麼情況?」

呼倫再次作揖,恭敬道:「我來時打馬而過,是有党項人攔路,我順手射殺了。倒聽聞党項攻城是為要人,但不知是何人。」

元無憂眉頭一皺,「我知道是何人。眼下就有勞二位在此等候了,我對象在門裡換衣裳呢,離不開人守著。」

說著,她抬眸瞥了眼站在牆角,持劍而立的伽羅,「伽羅,你帶上那兜金錠跟我走。」

——片刻后,樓下大廳。

紅衫馬尾的姑娘負手而立,明明身上沒任何武器,但就是居高臨下的氣勢凌人,垂眼睥睨著眼前的老鴇。

她給身旁的伽羅遞了個眼神,伽羅便把個大包袱跟輕飄飄地提拎過來,「咣當」一聲沉重地砸在地上。

與此同時,元無憂的話到了:「萬兩黃金給人贖身,去給孤放個人,快去!」

「誰?」

「剛才孤抵當要見的那個人。」

鴇爹都聽笑了,「您說那個官妓啊?他都人老珠黃了,殿下瞧上他什麼了啊?」

「閉嘴,孤做事豈容你質疑?剛才你們老大沒跟你們打過招呼嗎?」

「他是官妓,即便您有老大的特許,也要經過周國朝廷的赦免,才能在花籍除名。」

元無憂嗤地一笑,「孤就先斬後奏了,周國豈能攔我?」說著,她一擰脖子沖伽羅道,「走,跟管事的接人去。」有伽羅在,又有這麼多金錠,別說武力搶奪,贖人也夠了。

元無憂踢了一腳扔在地上的,伽羅帶來的一袋子金錠,先禮後兵地聲明這是贖金,便強行讓鴇爹放了萬郁無虞的舅舅。

鴇爹畢竟被韋陀花提醒過不能阻攔她,加上一聽她要跟朝廷叫板,也挺喜聞樂見的,含淚看著幾人把頭戴幕離、裹成粽子的搖錢樹,塞進伽羅帶來的馬車裡。

唯恐元無憂一走了之,鴇爹還讓壯實的護院抱著裝金錠的包袱湊上來,非要留下她,說老大吩咐了,外面被圍困的水泄不通,勸她在此等候老大回來,老大那間房還給她住著。

要擱之前,元無憂不知那是重明的房間也就住了。現在知道了自己跟情郎,在別人房間大搞特搞,都替重明膈應的慌,也不好意思一錯再錯。

這時呼倫貝爾對象倆,也護送著穿戴整齊的高延宗出來了。

元無憂順便吩咐貝爾:「你倆跟伽羅一同出城,找個党項人送他舅舅回去,或是送到襄陽於太守的駐地。我倆還有些私事要談。」

說罷后,伽羅應聲坐前頭趕馬車,貝爾也翻身騎上馬。

紅衫馬尾的英武姑娘轉身要走,車裡的人卻突然撩開車簾,隔著白紗幕離問:「殿下是因為那古勒,才救奴家的嗎?」

元無憂一怔,即便瞧不見男人的臉,她也俯身低頭與其平視,耐心道:「對。孤與他是故交,愛屋及烏。」

裡頭的人這才點頭,「殿下有情有義,必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

說罷后,他才收回枯瘦指尖,撂下車簾。

隨著軲轆滾動起來,伽羅將趕馬車一走,貝爾和呼倫倆人在朝元無憂恭敬地行禮拜別過後,還不忘囑咐一句:「接班銀吶,山茶就給你留這兒了,俺倆馬上就回來糗它。」

說罷便各自騎馬,緊跟其後。但那匹獒犬估計是沒聽懂,一瞧主人走了,嗷嗷叫著就跟在馬屁股后,叫的那叫一個凄慘哀怨。

一時間小倌館門前,只剩元無憂和身穿桃紅色大袖襦衫的男子。

見他穿戴整齊,把滿頭青絲梳成了個馬尾辮兒,身後背兩把佩劍,元無憂忽然道,「此處絕非久留之地,這是我的戰場,卻不是你的。我已讓人通知齊國接你回去了。」

高延宗也沒再纏著她,只點頭笑著,

「國主的安排我最放心了。」說著,他忽然想起什麼,把背後的赤霄劍取下,遞給她。

「還你。有你那倆幫手當門神,我在屋裡挺安全的。」

元無憂接過劍背在身上,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鬢角,笑問,「剛才…弄疼你了吧,還恨我嗎?」

男子微怔,先是目露驚慌地左右看了看,見街上無人,只幾步遠外的門口有倆守衛,便放心了。

隨即笑道,「怎麼會恨呢?床笫之間……是你跟我最親密無間的時候,我受不住是我自己的事,倒白白浪費你的熱情呢。」

即便他嗓音低啞,刻意小聲說著,也足夠滿足元無憂的驕傲。

她目光深沉又熾熱。

「我還怕被你記恨呢。」

高延宗搖了搖頭,「你放心,在這種事兒上我永遠不會恨你,頂多埋怨你,畢竟這是你我唯一不帶利益,相互慰籍的時候了。」

元無憂清咳道,「若非你剛才態度強硬的忤逆我,我沒想用這種方式強行困住你的。」

「……你個惡婦!故意要我神志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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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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