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觀公子有頭角崢嶸之像
開封城。
烈女巷。
平一指家。
平一指大清早起來先是提著掃把把院子打掃了一邊,接著打來了水,往院子里洒水。
回到屋裡,平一指背著手臉色嚴肅的看了看角落,又伸手摸了摸桌椅板凳。發現沒有什麼灰塵,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幾天前,他收到任盈盈的傳信,任盈盈讓他配合給一個叫做李知恩的傢伙治病,還讓他用心儘力一些。
聽那語氣,這病必須治好才行。
要是別人,平一指早就不屑一顧了。可任盈盈,他不敢反抗。不僅僅是任盈盈的身份乃是聖教聖姑,更因為他平一指也受過任盈盈的恩惠。更別說,那些江湖邪門歪道若是知道自己不給任盈盈面子,指不定會怎麼收拾他。
有時候,當醫生也難。
當一個手藝不錯的醫生,那更是難上加難。
普通人也就罷了,若是碰到強橫的,又剛好有個棘手的病症,說不定一個不好就要了命。
平一指甚至在想,乾脆去皇宮應聘當個太醫去算了。
畢竟給皇帝和后妃看病,不管有病沒病先弄點葯靜養。若是人死了,那是天意如此。若是人好了,那是他醫術高明。
可想了想,他一沒關係,二沒門路,哪怕醫術再好,名聲再大,估計也進不去太醫院去。
畢竟平一指要是敢去搶飯吃,逼急了那群太醫,說不定就能弄他。
他平一指看病行醫,那可是沒有牌照的。
「伺候這種人真難。」
平一指沐浴,換上一身新衣服,還上了胭脂花粉,就是為了不至於身上有什麼難聞的異味。
天可憐見。
他從接到消息這都四五天了,一直都在做準備。
平時家裡的衛生,那都是半個月不動一下。可最近呢,一天三打掃,每日都沐浴更衣,屋子裡都香噴噴的不像是一個男人的住處。
每天早晨平一指起來就提著心肝,跟趕赴刑場似得,就怕來人的病他看不好。可一到晚上,這心又放下了,終於又囫圇的活了一天不是?
平一指再次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他自嘲一笑:這給人看病,自己比病人都緊張幾分,也是沒誰了。
就在平一指剛放下茶杯的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平大夫在嗎?」
平一指手一抖,茶杯放歪了,咔嚓一聲跌落在地面上。
「完了……」
平一指趕緊低頭要收拾東西。
可外面……
砰砰砰。
催命啊。
平一指慌了的吧茶杯碎片撿起來扔到院子角落,然後就小跑了出去。快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臉色一正,拉了拉衣服,慢條斯理綳著臉,邁著穩重的步伐拉開了門:「誰啊?」
門口站著一個大帥比。
一身青衣?劍眉星目?稜角分明?貌比潘安賽呂布?看一眼就面紅心跳,呼吸不暢?
平一指上下打量著李知恩,心中對比著任盈盈來信中的描述。
他承認李知恩很帥很好看,可也不至於面紅心跳呼吸不暢吧?
這男人又不是有毒。
還是說任盈盈太好勾搭?
李知恩見平一指直勾勾盯著自己上下打量,他想起上次平一指的變態行為,忍不住心中一頓,趕緊行禮:「在下李知恩見過平大夫……」
「可是李知恩李少俠?」
李知恩:「李知恩正是在下。」
平一指見他懂禮數,當即心中鬆了口氣:「進來吧,有什麼不舒服?」
李知恩跟著平一指進去,將手裡的禮物放下,看的平一指眉心直跳。
心說這小子怎麼還買禮物,我是不是要回禮啊?
李知恩見平一指盯著自己買的東西,淡淡一笑解釋:「平大夫不要誤會,在下知道您的規矩。殺一人,救一人。還請平大夫說想要殺誰,在下定然做到。」
平一指連連擺手:「哎,那規矩就是我胡說的,當不得真。我平一指慈悲為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豈能做出這等無禮的要求來?」
「李少俠更是江湖上聲名鵲起,老朽也佩服的很吶。」
「李少俠,你哪裡不舒服啊?」
李知恩老臉一陣尷尬,嘴唇動了動,小聲嘀咕:「還請關門。」
嗯?
平一指心中疑惑,卻還是關上了門。
等他回過頭。
李知恩的褲子到了腳踝。
平一指:「……」
片刻后。
「我觀公子樣貌奇偉,身材修長,膀大腰圓,濃眉大眼,脈粗而壯,有頭角崢嶸之像,萬婦不當之勇。只是不知為何萎靡不振,精神不濟?公子可是受了人的暗算?」
「在下小時候剛出生,父親欣喜若狂,取名大根,想著一眼明了,外面姑娘一聽我名就知神異,今後娶妻也定然很簡單的。」
「嗯,這名字倒是貼切。」
「哎,只可惜父親太過激動,沒有抱好,在下摔了下去。」
「嘶……」
平一指眯起了眼睛,這摔了下去,定然是騎在了什麼東西上,要不然不會如此嚴重。
同時,他心中更是著急。
這地方可不好看,一個不好傷上加傷,那就完了。
怪不得聖姑多次提醒要用心治療,儘力治療。
這可是關乎聖姑娘娘的一生幸福,她豈能不關心啊?甚至可能比李少俠都要多些關心了。
畢竟,李少俠未必貪愛美色,可聖姑娘娘就未必了。
她嫁人可不就為了圖個快活?
平一指心中著急,蹲在地上皺眉苦臉。
李知恩滿臉尷尬:「平大夫你要不號脈看看?」
「對對對對,號脈。」
平一指站起身,皺眉沉思:「嗯?公子陽氣旺盛,宛若驕陽。內力至剛至陽,炙熱如烈火。一身氣血更是雄壯,堪比從小煉體的江湖好漢。只是不知為何,這氣血竟然走不下去,莫非是斷了路?」
想到李知恩小時候被摔了一下,平一指心中就是一沉,這事不好辦。
他欲言又止起來。
李知恩心中著急,卻還能保持耐心,小聲請教:「在下修鍊這內功,就是想要靠著強橫的氣血沖一衝。平大夫,您說著法子行不行,。」
平一指緩緩點頭:「按理說是可以的,可公子需要知道,若是真的斷了路,那就是如同高山橫亘,除非你把這山打開一條洞,否者又怎麼能穿過大山?難道從山上攀爬過去嗎?」
「那如何是好。」
李知恩心中沉重。
平一指眯著眼睛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這山怎麼來的,就把這山怎麼弄走就是了。不過,這事說著簡單,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