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馬歡歡

馬小北心想都快成一家人了，便和盤托出：

「他是我弟弟，他知道我今天來見你，就說要給你我造一個二人世界，當時我並不太在意，直到你要把同學叫來，我才意識到不妥；

「你同學一到，二人世界豈不要被打破？而我弟弟說出的話，是從來都不會落空的，所以，我才猜你的同學到不了，接下來，就是一猜再猜！」

楊小芸聞言，抽了抽鼻子，用衣袖抹乾眼淚，冷笑道：「造一個二人世界，你的意思是說，你弟弟是造物主嗎？」

馬小北一時間不知怎麼解釋，又見楊小芸冷笑連連，不由得怔住。

楊小芸「哼」的一聲，「你說的大白鯊我不信，現在造的『二人世界』，我也不信！你究竟花了多少錢來演這場戲？那些群眾演員，都躲哪去了？！」

馬小北嘆道：「唉，要是演戲的話，這可是大製作啊，東海市百多萬人，每人一千，也得要花十幾個億，再說，難道你的同學小芳，也......也是群眾演員嗎？」

楊小芸一怔，想想這說的也是，便又憤然道：「就算你弟弟真的這樣厲害，你們這樣做也是非法禁錮，是犯罪，快放我回去！」

馬小北忙道：「你先別生氣啊，弟弟連世界都可以造，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呢？什麼非法不非法，犯罪不犯罪，他可沒有這些概念。

「別生氣了，咱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擺脫眼前的困境，你說對吧？」

楊小芸一聽有理，便神色稍緩。

馬小北又道：「我向你說出我弟弟，是因為這個二人世界不能沒有你，而我弟弟，是絕對不會害我的，當然也不會害你，我想讓你放心！」

「但是，」

楊小芸委屈的說，「你弟弟也太壞了！」

馬小北輕嘆一聲，望向家的方向，目光溫軟，輕聲說：

「不是的，等你見到我弟弟，就不會這樣說他了。他有孤獨症，除了我，他與任何人都無法交流，母親去世得早，是我親手將他拉扯大的......」

「他多大了？」楊小芸插了一句。

「今年十五歲了，他很小的時候，父親經常出海，我十幾歲就開始帶他，他只肯跟著我，所以我根本無法正常上學，高二就輟學了！」

馬小北頓了頓說，「咱倆就先不說弟弟了，還是先想辦法在一起再說吧！」

「最後一句，」

楊小芸還是不信的說，「你弟弟有孤獨症，怎麼還能這樣厲害呢？」

馬小北看著楊小芸，認真道：

「拙弟馬歡歡，無所不能，無所不達，乃神人也！」

楊小芸愕然，半晌才說：「你又掉古文了，什麼意思嘛？之前你一緊張，就說什麼前方詭秘、禍福難料，之前我也不明白，現在明白了，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嘛？」

「哦！」

馬小北猛然一驚說，「這是古文嗎？我怎麼不覺得？......也許，我是被弟弟所設的空間搞混亂了，反正你要相信，他無所不能就行了！」

楊小芸想了想說：「好吧，不說這個，也不說你弟弟了，我有咱倆在一起......的辦法了，既然你不敢走出包廂門，就從窗口跳下來吧！」

說到「咱倆在一起」時，楊小芸忽然覺得「在一起」似乎有些歧義，不禁臉上一紅。

「跳下來？」

馬小北猶豫地往樓底看了一眼說。

馬小北雖在酒店二樓，但這二樓卻比平常的四樓還要高，為的是要顯得一樓大堂的高端和富麗堂皇，有意這樣設計的。

楊小芸也目測了一下馬小北所在位置的高度，想了想說：「那我去找一些紙箱過來墊著，盡量讓你摔輕些！」

馬小北眼見楊小芸四處張望，正準備去找紙箱，當真是一副風風火火、說干就乾的模樣，便說：「你先別急著去找紙箱，還是先讓我做個實驗吧！」

馬小北不等楊小芸回答，回頭拿起楊小芸的掛包，又來到窗前說：「你包里有易碎物品嗎？」

楊小芸說：「易碎物品？沒有，你想怎樣？」

馬小北說：「我想扔下去給你，你接著。」

楊小芸說：「好，你扔吧，我接著，這是什麼狗屁實驗嘛？」

說著將手機插進褲袋，張開雙手做準備。

馬小北說：「這個實驗很重要，你接得住，我才敢跳下去和你在一起！」

楊小芸臉上一紅，心中想說，誰要和你在一起，換個說法不行嗎？

楊小芸不想與馬小北糾纏「在一起」這個詞，只說：「那我要是接不住呢？這和你跳樓有什麼關係？」

「跳樓多難聽啊，你換個說法不行嗎？」

馬小北頓了頓，接著說，「當然有關係了，我說過，弟弟無所不能，所以猜這是兩個空間，是鏡像，其遠近距離是不確定的，你接不住的話，我要看看包的具體落點才能作出判斷，萬一消失了，就無法判斷了！」

「好啦，好啦，你弟弟無所不能！」

楊小芸不耐煩地說，「你快扔吧，我看著呢，會接住的！」

馬小北說：「那我扔了，你看仔細了！」

說完，一把將包扔出。

楊小芸緊緊盯著馬小北手中的包，只見馬小北手一揚，包閃了一下就不見了，楞了一下，皺起眉頭道：「我的包呢？你扔下來了嗎？」

馬小北盯著空氣，答道：「我扔了，然後消失了，瞬間消失，消失在空氣里！」

楊小芸放下雙手，既心疼、又不解地說：「是的，我也好像看見你......你把我的包給扔了......」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沉默半晌，馬小北嘆道：「我們現在彼此所見，果然只是鏡像，我們之間有一個陣，或者說有一個場，將你我分隔在兩個空間了！」

楊小芸想了想道：「兩個空間？那我們為什麼還能對話呢？既然你說這是二人世界，又怎會將你我分隔在兩個空間呢？你弟弟究竟在搞什麼鬼？」

馬小北搖頭道：「這個二人世界，似乎與在包廂里不一樣了，誰叫你剛才不信我、非要出門呢？至於為什麼還能對話，而且還能聽得這樣清楚，我也搞不懂。」

楊小芸又想了想，問：「如果不出門，難道要一輩子待在包廂里嗎？」

馬小北答：「我們可以待在包廂里，也可以一起出門，可以一直在同一個空間里，但現在不是了！」

楊小芸道：「那我們就賭一把，你現在大膽的走出包廂門，說不定可以找到我呢？」

「不能賭，我對弟弟的手段還是有經驗的，」

馬小北思索道，「既然窗口被隔絕了，那麼包廂門同樣也會被隔絕，我開門出去，就會如同在你面前跳下去，象你的包包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楊小芸想了想問：「那現在包廂里什麼環境？」

馬小北答：「你出門之後，我還在這個包廂里，所以這個包廂和之前一樣正常，有電，有水，有電磁爐，幸好我還點了這麼多菜，夠吃幾天的，但是幾天之後......」

楊小芸打斷道：「你說包廂和之前一樣正常對吧，那就好，你打電話叫你弟弟取消這個二人世界吧！」

馬小北苦笑道：「我沒說手機正常啊，你一出門，我的手機就沒有信號了，再說，我弟弟沒有手機，而且，家裡的座機他也是從來不接的，從來都要我當面跟他說話，除了我，他不理會其他任何人，包括我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