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宮宴
宮宴正式開始。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
大殿的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宮女穿梭在大殿中，無聲的端來各色美食。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大殿的寧靜，外面傳來小太監的唱報聲，「瑤台仙尊駕到。」
「瑤台仙尊？是他們想的那個瑤台嗎？」大殿中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響。
高坐上的商帝眼中閃過一抹狐疑，同時心裡也有絲期待。
要是今天的大壽，瑤台仙尊駕臨的話，那麼他在四國之間的地位也會有所不同。
皇后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商帝，眼眸深了深，隨即目光幽深的看向外面。
凰妙戈一襲白色的曳地長裙，白衣如雪，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的臉，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目光中寒意逼人。
凰翎牽著姬惟與的手跟在凰妙戈的身後，一步一步走入大殿，光潔白皙的臉龐，烏黑深邃的大眼睛，滴溜溜流轉間泛著迷人的光澤，無不在張揚著高貴和優雅。
高坐上的商帝看見凰妙戈趕緊從龍椅上起身，臉上帶著明顯的奉承，上前道，「赤炎國商博栩參見仙尊。」
眾人紛紛起身跪下行禮道，「臣等參見仙尊。」
凰妙戈神色間清冷淡漠，薄唇輕啟道，「起。」
「謝仙尊。」
君墨夜抬眼便見到了那張魂牽夢繞了五年的容顏，胸口「砰砰」直跳，他努力剋制著心中的悸動。
原來她來自瑤台，難怪他找了她五年也找不到。
凰妙戈注意到一道盯著她的灼灼目光，轉身看向目光處，正好對上一雙幽暗深邃的眼眸，眼眸中暗藏著濃濃的深情，好似一汪幽潭想要把她吸食其中。
凰妙戈收回目光，目無表情的轉身。
商帝這才注意到凰翎和姬惟與，試探的道，「這兩位是？」
「凰翎，姬惟與。」
「轟……」大殿中又傳來一聲聲不可置信的聲響，是他們想的那樣嗎？
姬姓在這片大陸只有姬氏家族才有資格使用這個姓氏，而姬氏家族已經隱世三百年不出，這一代的姬氏家族少族長就叫姬惟與。
商帝收回眼中的驚訝，越發恭敬的說道，「請仙尊，小少主，姬少主上坐。」
冷公公收到商帝的眼神，連忙親自下去安排。
不多會兒，三人的位置被安排妥當，被安排在商帝的旁邊，以示尊貴。
宮宴繼續。
君墨夜看著高台上找了五年又思念了五年的女人，如今近在咫尺，可他卻覺得遙遠的彷彿在天邊。
酒一杯接著一杯的下肚。
「娘親，小寶可以坐那邊嗎？」凰翎看著君墨夜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心裡悶悶的，想要上前去抱抱他。
他不知道在見到這人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滋生，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想要讓他高興。
「嗯。」凰妙戈輕輕應聲。
她從沒想過讓孩子不認自己的爹爹，從前不告訴他只是不想他偷偷跑出去自己尋找。
大人之間的問題不該讓孩子來承受。
她不反對他和他接觸。
看著主子一杯一杯酒下肚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墨離耳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叔叔，你趕緊來抱小寶。」
墨離疑惑的抬頭看向大殿高台，正好對上小寶朝他招手的動作，隨即請示君墨夜，「主子，瑤台小少主在朝屬下招手，想讓屬下抱他過來。」
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緒的君墨夜聽到這番話詫異的抬頭看向高台處，正好對上小寶言笑晏晏的小臉蛋，臉上冷硬的線條一下子舒展開來，朝著墨離點點頭。
自從看到那張酷似君墨夜臉的凰翎后，墨離幾人心中就認定那個一定是小主子。
墨離走向高台，來到凰妙戈的身前行禮道，「墨離參見仙尊，小少主。」
「嗯，起吧。」
「謝仙尊。」
「叔叔抱。」小寶朝著墨離伸出手。
大殿眾人又是一驚，這才看清凰翎的長相，那張臉和九千歲長得如出一轍，他們心中不免有個猜想，但誰都不敢表現出來。
墨離抱著小寶走下高台，來到君墨夜的座位邊，為凰翎鋪上舒服的坐墊。
小寶看著君墨夜歪了歪腦袋，小臉上帶著好奇，「你為什麼一直喝酒呢？不開心嗎？」
說話間，宮女又為君墨夜的碧玉觴中添滿了酒。
君墨夜抬手間把碧玉觴端向嘴邊，只聽一聲「啪。」手中的碧玉觴被一粒堅果彈在了地上，在地面上還頑強的顫了顫才最終倒在地上，杯中的酒灑了一地。
君墨夜眼眸緊了緊，幽暗深邃的眼眸探究般的看向高台上的凰妙戈，眼底帶著一抹不解。
其餘人也被眼前的一幕給弄懵了，大殿一時間靜的針落可聞。
商博栩心中一咯噔，一絲不好的預感在心間升起，還沒等他想出什麼所以然……
凰妙戈清冷的目光環伺大殿，幽深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冷意，嘴角上挑起一抹邪肆冷笑，「欽天監監正何在？」
「臣在。」欽天監監正張之浩從位置上起身來到大殿中央，「參見仙尊。」
「今天可否殺生。」
張之浩心中微微一緊，聯想到凰妙戈剛才的動作，語氣不帶停頓的說道，「不宜。」
「抬起手來。」
張之浩雖然心中有疑惑但依舊沒有停頓般聽話的抬起手，一粒丹藥準確的落入他的手中，「來年的今天本尊到府上討杯滿月酒喝。」
張之浩聽后喜出望外，跪拜叩謝，「多謝仙尊。」隨即小心謹慎的把丹藥放入袖筒中。
「本尊多嘴一句，還是吃了吧，不然……」凰妙戈挑了挑眉，露出一個你懂的神情。
「噗……」一口黑血從君墨夜的口中噴出，「咳咳咳……」五臟六腑疼的彷彿要炸裂般，忍不住咳了起來。
「娘親。」凰翎急的喊了起來，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在經歷這般事情時沒有想象中那般的堅強和鎮定。
凰妙戈一個閃身出現在君墨夜的身邊，拉起他的手臂探上他的脈搏，眉頭微微皺起。
墨離急的跪了下來磕頭懇求道，「求求您救救主子。」
凰妙戈伸出纖細白皙的手，輔佐內力在君墨夜身上幾處大穴輕輕一推，相繼噴出幾口黑血，「給他吃下去。」手掌翻飛間手心多出一粒丹藥。
凰翎趕緊接過凰妙戈手中的丹藥，朝著墨離喊道，「快，趕緊把丹藥給他喂下去。」
丹藥中蘊藏著溫和的能量，丹藥入口即化，原本疼痛的筋脈和五臟在丹藥的滋潤下得到一絲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