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詭異的別墅區
「這篇綜合報告分析很到位,時間點都對上了,案件的靈魂也有了,是一片非常好的側寫。」戴景倫看著破案塔里的信息,頭頭是道地分析了一下,肯定地道:「只是這個細節一般人是考慮不到,蓬蒿,這四年你提升得太快,你的能力和我們已經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估計今年破案塔的七樓案件只有你能破。」
「老五啊,嘀嘀咕咕說了個啥?」周蓬蒿一臉的黑人問號,他也把頭湊了過來,有些詫異地道:「這篇側寫不是我寫的。」
他很是疑惑地看了戴景倫一眼,確定不是惡作劇之後才道:「我還以為你們哪個活雷鋒登錄我的ID然後寫的,不是你么?」
「用你的ID,放棄讓自己成名的機會?」戴景倫很是納悶地搖頭,肯定地道:「沒有如此傻瓜,即便如此做,你以為我會錯過哄你一頓飯的機會?」
潘東升在一旁一邊上藥一邊道:「你可以冒領的啊。一頓飯不就到手了?」
戴景倫回懟道:「我是君子劍,不食嗟來之食。哦,不對,騙來之食。」
潘東升竊笑:「君子劍不是岳不群么?」
戴景倫斜了他一眼:「呃,口誤口誤,我是君子蘭...」
潘東升:「......」
周蓬蒿:「......」
「難道是天海?不應該啊,他的雖然能力尚可,但是以他的個性是斷然不會把自己的成果拱手讓人的,不趁機撈一把就不錯了。難道是老薛?可老薛的技能僅限於計算機,分析和文字表達可不是他的特長,真是奇了怪了,我們這還有潛藏的大神?」戴景倫托著下巴,一臉的狐疑。這種事情周蓬蒿應該不會撒謊,以薛繼躍的分析能力不足以完成如此高水平的一片側寫,雖然他也算一個合格的案件側寫師,但是水平比夏天海和周蓬蒿明顯要低一個層次。要說這篇側寫是他寫的,他戴景倫第一個不信。
「這不像是側寫,而像是對現場的描述。」周蓬蒿指了指這篇長篇側寫的中間一段,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莫名的驚詫。周蓬蒿手指的這一段是對證據鏈的詳細描述,提及了最近的一起密室強J案件,裡面詳細描述了一個沒被六扇門找到的帶血的碎片。搜查人員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案件側寫里犀利地指出:案發現場的窗戶、桌几都完好無損,這碎片應該不是現場之物,那麼很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破案線索,血跡很可能來自於嫌疑人與受害者之間的搏鬥,側寫的最後提示道:現場沒有受害者戴眼鏡,這有沒有可能是嫌疑人的鏡片碎片?
「眼鏡碎片?蓬蒿,這條線索兩級執法協會沒有發現,這種很可能是證物的東西應該是仔細搜查過好多遍的吧?沒提取到應該是重大失誤。不過...在這個時間點出現是不是有點太過詭異了?」戴景倫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有猶豫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咳了數聲的周蓬蒿聲音有些低沉嘶啞,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篇側寫不是我們團隊的人所寫,我們的ID和密碼可能泄露了。」這話嚇了戴景倫一大跳,急聲道:「我去,大白天的,老兄你別嚇我。」
「你們想啊,有密碼,還能進入我ID的就你們幾個。我剛才後台看過了,這篇側寫發出的IP地址就是我們宿舍。子昂和老薛都在住院,天海和柏明這幾天就沒在宿舍,潘東升對案件側寫那是毛興趣沒有,剩下的人員就我和你了。」周蓬蒿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恐懼,然後道:「發帖的那個時候我們都在雙湖吹風,很顯然,我們都無法完成這樣的一篇側寫。」
聞言,戴景倫也感覺頭皮發麻,看著周蓬蒿的眼神也變得迷惘起來,喃喃地道:「是啊,這寫的就像是他喵的在案發現場一般,那裡兵荒馬亂的,誰會注意到一個玻璃碎渣。蓬蒿,說起來這已經是第四個案件了,涉及案件核心的信息都是越來越全,就像是平空出現的一般。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些東西是破案塔自己完成的。」
周蓬蒿像看白痴一樣地看著他,連連搖頭道:「老五,越說越玄乎了,破案塔就是個數據中心,它又不是人工智慧。」
戴景倫被揶揄了卻是毫不在意,指了指他腳後跟輕聲道:「這世界上真的有許多事我們都解釋不清,不是么?要不你談談這玩意。」
「切!」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是誰?」周蓬蒿和戴景倫的速度不慢,等他們到達走廊的時候,卻看見一道白光朝著遠方光速地逃離。
戴景倫揉了揉眼睛道:「蓬蒿,我看到了一團白霧。」
「不是白霧,我覺得那是一個人影。」
這一刻,他的表情很是可怖,宛如活見鬼了一般,落在了遠處的窗外:「四爺,這是五樓,那麼快,這麼高,你說是個鬼影我覺得更靠譜些。」戴景倫是湖大百曉生,他開始引據論典地道據說十年前我們這裡是一塊墳塋。
「停,打住,我最煩你這一套。」
戴景倫爭辯道:「可別不信,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玄學的盡頭就是鬼神之說。」
周蓬蒿長吁了一口氣道:「啥學都不中,這個人我看清了,還記得按摩房出現的那個白鬍子老頭么?」
戴景倫看了看周蓬蒿,確定了他沒有在開玩笑,有些疑惑地問道:「是他?你眼神變這麼好了。」
「不是我發現的,是我肩膀上這玩意,它在發抖...據我所知,能讓它產生畏懼的就只有這個老頭。」
「你這不是看到,是猜到。」
周蓬蒿:「...」
「幫主,你怎麼出來了?你也太不小心了,那案件可還沒有消呢,小心中了執法協會的埋伏,單打獨鬥他們是菜,但是那些熱武器一組合我們就不夠看了。」
「你在教我做事么?」女子看了眼前的黑衣人一眼。
他恍若進入了一個恐懼之境,一股陰冷的氣流從他四周生出,緩緩流遍了他全身,彷彿一雙陰死鬼冷的手在觸摸他的四肢軀幹,會在瞬間的功夫讓他變成一具乾屍,這種感覺令他恐懼到了極點。
那陰冷的氣流越來越強,流速不斷加快。「還...請幫主手下留情,屬下失言,再也不敢了。」黑衣人雖然暴躁,可是對那名被稱作幫主的女子卻頗為順從,儘管害怕,卻還是乖乖的走到她的身邊。
「我們養蜂人很低調,但是誰惹到我們,那也是惹錯了人,這兩個男子,你給我找出他們的下落...」女子收回了那犀利的眼神,黑衣人的壓力一松,整個人癱倒在地,看往手機的手也還是在不住地顫抖,那手機上出現的不是旁人:正是周蓬蒿和那個白鬍子老頭
...
「大爺,您說的對,當下的社會,男人沒有錢就沒有氣質,沒有關注度,最後被遺棄那是再自然不過的現象。我們這些屌絲改變不了什麼,這沒什麼可計較的,只能一笑置之,您能帶我回去一下下么?我想直面這一切。」看著遠處的王冕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裡有半分病危的可能。有些氣餒的孟波捏緊了拳頭,感覺自己被弄到湖大就是個陰謀,晉陞的希望沒有了,就連對象也被攪黃了。
這次的人事競爭,王冕就是自己的直接對手,他的出現對於自己來說,那就是一個災難。自己還在慶豐鎮救了他,這簡直就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他迴轉頭深深地看著別墅群一眼,那些鱗次櫛比的樓宇與自己的生活漠不相關,現在和將來的都關聯不大,除非自己成為傳說中的黑捕快,否則這扇門應該是對自己永恆關閉了。
道不同不相與謀,想到此處的孟波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人生,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明明剛剛還相交的兩個人,一個轉身,便去了不同的維度。
他喵的,哲學這玩意,挺殘酷的!
看上去目不識丁的老爺子倒是挺有詩意,他也共鳴地微微一嘆,眼神里充滿了同情:「小夥子,別唉聲嘆氣的了,有的事情回不去了其實是福氣,才高八斗的李商隱,也不得不吟唱一首東風無力百花殘,人的發展都起於失意之時,也許對你來說這是一次斷舍離的契機。」他對這個王二公子也是深惡痛絕,此刻說話的語氣也不善,甚至帶著一種憤懣和指控:「王家這小子從來不是什麼好鳥,別墅區的監控雖然多,但是還是有不少死角的,你想干他么?等這船人到達目的地了,我可以帶你回來,麻袋和磚頭我都可以提供,這個你自己決定。」
孟波苦笑著搖搖頭,感激地看了老爺子一眼道:「天要下雨,娘要改嫁,算了,不強求了!留個美麗的背影吧,為我失去的那五年。」
顯然,自己和這別墅群是徹底沒有關係了,但是高瀾不同。她花容月貌,一度是湖跺醫學院的校花。一切美好的東西:廣袤的前途,富足的生活、親密的愛人對她來說,都是可以爭取的。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作為她的愛人,那麼就不應該被阻止。愛一個人應該給她自由,給她最廣袤的自由。
孟波思忖了半晌終於放棄了。
「蓬!」突然一聲槍響,子彈破空穿越層層雨絲,射中了孟波身邊款款而談的老者,鮮血自他的胸前噴射而出。孟波被眼前慘象嚇得驚呼一聲,登時癱軟在地上。
「這他喵的怎麼回事。」他抬眼往別墅區望去,幾個黑衣人正在朝著高瀾和王冕的方向狂奔。
孟波調勻了呼吸道:「停船,我要去救他們。」
一旁的艄公把老者拖進了船艙,斜眼看了一眼孟波道:「救個屁,你想死啊,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去就是送人頭。」這寂靜中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他然後將船調整了一個相反的方向,就要疾馳而去。
孟波心有餘悸地緩緩站起身子,雙目宛如冷電一般落在他的臉上問道:「大哥,這些都是什麼人,你好像挺熟悉似的。」
艄公放低了聲音道:「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青眼會的人,這是他們豢養著的一些亡命之徒,不能惹。小兄弟……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但是此地不宜久留,你就當做什麼也沒看到吧,反正明天官方的消息也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