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規沒矩

晚上十點。

昌街。

私人牌館里。

「杠！」

大佬發坐在煙霧繚繞的牌桌上，隨手打出一張：「八哥，今天晚上不行啊，怎麼心不在焉的？又要輸了。」

「嘿嘿。」

孖八隨手將摸到的一筒甩出，被煙熏的焦黑的門牙隨著笑容顯露：「一點小錢而已，這不是看到發哥的停車檔出事，輸點錢讓你開心開心。」

「那我就不客氣了。」

大佬發表情不變的點了點頭，推倒牌面：「自摸，拿錢啦。」他把鈔票放在煙盒下面壓住，雙手攪動著麻將：「你說，到底是誰會看得上這點小錢呢？」

「那誰知道啊。」

「發哥現在越做越大，才丟了這麼點小錢，洒洒水啦。」

兩個牌友笑呵呵的說著。

「錢丟了是小，我不在乎。」

大佬發把骰子丟了出去，然後開始腰牌：「但是讓天哥知道這件事情，他會認為我大佬發沒本事，連自己家裡的事情都管不好，還怎麼做大啊？」

「不可能。」

孖八嘴角一挑，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發哥這麼威，一點小事影響不了你的啦。」

「呵呵。」

大佬發輕笑一聲，手指在碼好的麻將上劃過，打出牌面：「妖姬」隨口說道：「對了八哥，我聽說，我停車檔的馬仔爛賭華在你的賭檔欠了賬啊？」

「啊...」

孖八挑眉看著大佬發，搖了搖頭：「這我哪知道啊，賭檔的事情瘦仔邦在負責，我幫你問問？」

門開了。

馬仔站在門口：「發哥，吳志輝來了。」

一個小時前，珍妮按照吳志輝說的打電話給大佬發，告訴他吳志輝要去找他。

「哦？」

大佬發故作驚詫：「他不是說三天內找出內鬼，不然就拿他自己的人頭填上，他都沒時間了，還來找我幹什麼？」然後又道：「讓他進來吧。」

「發哥。」

吳志輝進來，只跟大佬發打招呼：「停車檔的鬼找到了，錢找到了，沒拿到。」

停車檔的事情已經搞定了，但是要想把這件事做的完美，還差一步，所以他就來了。

「鬼找到了。」

大佬發的眼睛眯了起來，眉頭擰在一起：「錢沒拿到？」

吳志輝不說話，走上前去打開電視機，輪換了幾個頻道以後停下。

電視畫面中。

閃爍的警燈中，以瘦仔邦為首的一行人在差人的押解下往警車裡塞。

「最新消息，今晚警方在花園街188號抓獲前日南昌街發生的一起兇殺案...」

張景良面對鏡頭，做了一個簡單的案件解釋：「這幫人就是前天南昌街劫殺案的嫌疑人，晚上幾人因為劫殺案中得到的錢財分贓不均而發生內訌，死亡一人。」

「警署接到電話情報，結合現有線索順利抓獲...」

「我查到爛賭華不清白。」

吳志輝簡單說道：「晚上我看到瘦仔邦過去找他了。」

「冚家鏟！」

孖八的心腹肥仔霖沖了上去，伸手一攥吳志輝的衣領子，盯著他：「你他媽的簡直無法無天，敢點阿邦？！」

孖八有兩大頭馬，肥仔霖跟瘦仔邦，一胖一瘦，兩人的關係很好，一個負責打理賭檔生意，一個負責地盤上收費的事務。

電視上張景良的描述，已經說明了晚上發生了什麼，肯定是吳志輝打電話報的警。

「我點他？還是他點我啊？！」

吳志輝一把抓住肥仔霖的胖手，目光與之對視：「冚家鏟，他要是手腳乾淨，差佬能抓他？」

「按照社團規矩，有事找大佬話事。」

肥仔霖聲音很大，怒視著吳志輝：「你直接找差佬，按照規矩，亂棍打死！！」

「規矩？你跟我講規矩？！」

吳志輝冷笑了起來，絲毫不怵肥仔霖，提氣大聲說道：「那按照社團規矩，自己人搶自己人，斬死我大佬鬼強，按照規矩又該怎麼處理？！」

肥仔霖嘴唇顫動，想說話又語塞了。

「冚家鏟！」

吳志輝越說越激動，一把打開肥仔霖攥著自己衣領子的手，看著屋內眾人：「我跟大佬鬼強去送錢，錢被你們搶了，大家都撲街了唯獨我沒事，那就是我有問題！」

「我晚上發現是他們在搞鬼，我不打電話給差佬抓現行，我找誰啊？找你？」

「不抓現行，誰他媽的給我證明清白？等他們搞定爛賭華然後把瘦仔邦叫過來當面對質？沒有證據，瘦仔邦會承認這件事是他做的？」

肥仔霖一口咬死：「不管你怎麼說，你這麼做就是不合規矩！」

「我只知道不抓他們，我吳志輝就得死！」

吳志輝大吼一聲，瞪著肥仔霖：「我都要死了，伱跟我講規矩？我去你媽的規矩！」

「放肆！」

肥仔霖抬手一巴掌直接甩向吳志輝，手掌卻在空中被吳志輝抓住。

吳志輝力道很足，盯著他：「你誰啊？你打我？」

「阿輝，不得放肆！」

大佬發皺眉呵斥了一聲，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來：「霖仔好歹也是八哥的頭馬，你對他動手？沒規沒矩。」

吳志輝冷哼一聲，鬆開了手來。

孖八陰沉著臉，坐在座位上點上了一支香煙抽著，目光陰沉的看著吳志輝。

「八哥，你看這件事弄的。」

大佬發挑眉掃了眼肥仔霖，目光轉而落在孖八身上，把玩著手裡的麻將：「搞了半天是自己人啊？瘦仔邦是你的頭馬，我的錢他都敢黑，看來膽子不小啊。」

他反手把麻將丟到孖八面前，語氣玩味的說道：「你說他是膽子肥呢，還是有人給了他膽子啊？」

大佬發跟孖八現在本就在爭奪話事人的位置，既然是瘦仔邦做的，那就是孖八示意咯？

孖八的手，這都已經伸到自己臉上來了啊。

「大膽！」

孖八並不搭話，看向吳志輝呵斥一聲：「你什麼角色，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沒大沒小！」

身後幾個馬仔立刻圍向吳志輝。

社團跟餐廳一樣，餐廳有經理、部長等，社團也是講職位的，一個是紙、一個是棍、一個是鞋。

如果職位都沒有，是沒有資格出來跟他們這些大佬說話的。

大佬發挑眉看向吳志輝。

「我沒職，但我來這裡，是為我大佬鬼強找回公道的。」

吳志輝看著孖八，聲音響亮：「瘦仔邦搶了我們的錢，還斬了強哥，不合規矩！」

「這件事八哥不拿出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那我就要說，說的社團人盡皆知，人人盡知你孖八任由手下胡作非為，沒規沒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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