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詔書之事
而慕容霸聽到以後,當眾怒道:「本殿下是太子,皇上即便傳位也只會傳給本殿下,怎麼會無緣無故就傳位給慕容恪,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陰謀。父皇本來身子骨硬朗,怎麼會說走就走,說不準這就是二殿下所為。」
「是呀,皇上駕崩突然,這詔書也讓人匪夷所思,東郡王所言並非沒有道理,我看這帝位傳給誰還真要好生思量才是。」有人說道。
「這是皇上臨終前的遺言,老奴是親眼看著皇上落筆,不信大家可以看,皇上的筆跡不會有假吧?」說著徐如海把詔書傳給眾人觀閱。
「不錯,這正是皇上的筆跡,我識得。」很快,眾人都爭相看完,確定無疑。
「現在,大家不會再懷疑這詔書有問題了吧?」徐如海問道,隨即看了看下面臨危受命的慕容恪。
「即便如此,也不能把帝位就這麼傳給慕容恪,畢竟皇上生前封我做了太子,按照規矩,我才是帝位的繼承者。」慕容霸據理力爭。
「快,飛鴿傳書,就說皇上駕崩,朝廷有變,讓軒兒和洛將軍火速回京!」洛雲鳳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吩咐手下道,隨即趕往金鑾殿。
此時,金鑾殿上,已經儼然分成兩派。一派建議先把皇上的喪事辦了再說,畢竟皇上龍體尊貴,不可耽擱,應該隆重起喪。另一派則是建議立刻確立儲君,只有確立新帝才是鞏固國本,以安民心。
上官太尉見眾人爭論紛紛,作為資格比較老的前輩,他不由發聲道:「吾等臣民,深受皇恩,此刻怎能棄皇上龍體於不顧。依著老夫的意思,大家還是安心發了喪以後再論其他。」
本來大家正要附和,可不想蘇丞相跳了出來,他瞥了上官太尉一眼,似乎極為不屑,隨即環視眾人道:「一個國家,最忌群龍無首,老夫倒是覺得只有先立了新帝,其他事再辦也不遲。」
「這……」上官太尉和蘇丞相都是朝廷的元老級人物,說出的話都極有分量,眾人見狀不由噤聲。
「依著本宮看,上官太尉所言極是。皇上如今仙逝,舉國悲痛,大家怎麼有心事在此談論其他事宜,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會讓人貽笑大方。」說著不免又看了一眼蘇丞相。
其實,皇后之所以站在上官太尉的一邊,並非其他,而是她的緩兵之計。此刻朝廷上下對於新帝問題有分歧,這就代表她的軒兒有機會。此時只要把哥哥和軒兒從邊塞召回,然後動用洛家的勢力和朝中勢力,只怕這帝位由慕容軒來做,也不是沒有可能?
「皇后所言極是。」眾人見皇后發話,自然就沒有其他意見,蘇丞相只得暗自冷哼一聲。
此時,大家心裡都各懷鬼胎,雖然確立新帝耽擱下來,但卻是早晚的事,只怕到時候會是一番血雨腥風也未可知。
因為皇上駕崩,眾皇子不覺要守宮。慕容霸趁著當下慌亂,回了東郡王府一趟。
「殿下,皇上駕崩上,你是不是可以登基了?」明安一見到慕容霸不由迎上去。
「要是這樣,本殿下會是這種表情嗎?」慕容霸氣得把手上的扳指扔了出去,隨即氣憤異常地說道:「本來父皇去世,本殿下才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可是現在倒好,平白出了一份詔書,說什麼要傳位予慕容恪,你說本殿下能不生氣嗎?」
「竟然這樣?」明安大吃一驚,隨即道:「殿下,手下覺得皇上駕崩,又出來這麼一份詔書,只怕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
「哼,你以為本殿下不知道嗎?可是現在沒人敢反駁那詔書是假的,再說父皇駕崩,現在大家都忙著起喪,只怕不會有人在意這新皇帝到底由誰來當。」慕容霸說到這更添幾分懊惱。
「殿下,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你可不能讓二殿下捷足先登,不然真的會和帝位失之交臂。」明安不由提醒。
「你的意思是……」慕容霸看了看明安,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不由遲疑了一下。
「殿下,這帝位從來都不是乾淨的,想來那慕容恪和徐如海串通一氣,只是現在大家還不敢說出來,畢竟詔書什麼都有,誰都不想做這個出頭鳥,搞不好弄得遺臭萬年。」
「你說得本殿下都知道,可是現在本殿下心裡亂得很,父皇本來允諾我當太子,帝位自然是由我來繼承……」
明安打斷慕容霸的話道:「殿下,你平日聰明萬分,此刻怎麼糊塗起來。那帝位就在眼前,就看殿下想不想要。」
「好,既然如此,那本殿下只有孤注一擲了,你去聯絡碧海天和拓跋野,只要他們能夠助本王登上帝位,本殿下願意和他們同分西燕這一杯羹。」慕容霸狠了狠心道。
「是,殿下。」明安點頭,隨即打算出府,卻意外發現邱蘭香躲在暗處,他心思一動,隨即走到邱蘭香面前道:「蘭香姑娘,你不該偷聽的,你可知道這次的事情……」
「邱蘭香,你是不是非要讓本殿下殺了你才肯消停。」此時慕容霸也走了出來,一看到邱蘭香,怒火中燒。
「是皇上的喪鐘吧,只怕這西燕國要變天了。」邱蘭香難得的來了這麼一句,隨即她詭異地望著慕容霸道:「告訴你,這西燕國要滅了,慕容恪當不成皇上,你更當不上,你就等著收屍把。」
「來人啊,把這個瘋女人關起來。」聽著邱蘭香那幾句話,慕容霸只覺得背後冷氣嗖嗖,他趕忙命令道,隨即心口忐忑不安,只覺得邱蘭香那像是知道些什麼似的。
不過此時他也顧不得邱蘭香,畢竟他還得趕往宮中守喪,於是又吩咐明安一些話這才匆匆又進了宮。
不遠處,竹蘭注意這一切,她不知道為什麼,眼皮直跳,隱隱的,她覺得要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拓跋部落,一個細探和拓跋野悄悄說了些什麼,拓跋野不由一笑道:「真是我拓跋族雄起的好機會也。」於是吩咐耶律蘇扮成皮草商人上京,並讓他進京后直接去找碧海天聯絡。
耶律蘇依言帶著皮草趕往京城,不過他表面上是販賣皮草的商人,背地裡卻帶著火藥,趁著月色,他和碧海天通了聯絡。
「碧老闆,這次的生意非同平常,你可有信心做?」耶律蘇話裡有話,「可別到時候中途撂挑子,這可不是兒戲!」
耶律蘇覺得有些話還是提前說好,免得到時候出了事大家都糾纏不清,相互卸擔子。
「這?」碧海天不免有些遲疑。畢竟先前他是二殿下的手下,但是現在朝廷局勢不明,至於誰會是最終贏家還真說不清。
「事在人為,慕容霸畢竟是皇上親口應承的太子殿下,這可是眾所周知的,慕容恪雖然被皇上傳位,但是那也只是詔書上說得,如果深追究起來,誰可以作證,總不可能只憑著一個太監的話就可以大家信服吧?」耶律蘇見碧海天徘徊不前,於是不免說道。
「好,碧某願意獻犬馬之勞。」碧海天也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於是便和耶律蘇商議起具體事宜,並打算通過明安傳達給慕容霸。
一時,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是背地裡卻暗潮洶湧,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顯然京城很快就會上演一出爭奪權力的大戲。
皇上入殮當天,太陽燒灼的火熱,明明是秋末十分,卻熱的像是七八月的天氣,有人親眼看到宮中有成批的螞蟻被燒焦,排成一道黑黑長長的線,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很快,又下起瓢潑大雨,外加冰雹撲面,打得人措手不及。京城內外都爭相議論,只怕這西燕國真的要換個天地。
「入殮!」只聽得一句沉重的喪音,皇上的屍體正要收斂,卻突然聽人喊道:「且慢!」眾人不免疑惑,卻見皇后一臉肅穆,盯著那雕龍鑲金的金絲楠木棺材看。
「皇後娘娘,不要誤了吉時才是!」有人湊近勸道。
「本宮知道,不過本宮覺得皇上就這麼離開,似乎孤單了點!」當眾人聽到這句話,不禁逗瞪大了眼睛。
他們知道皇后的意思,自然是想讓人陪葬。可是活人要為死者殉葬,說起來好聽,但是卻又是殘忍沒有人道的。
果然過了片刻以後,皇后又道:「皇上速來寵愛李美人,還有宋才人,本宮就准她們一道下去陪皇上,還有……」
聽著皇上說出一個個名字,眾人的心不由地揪緊,他們知道皇后這是藉機除掉那些自己討厭的後宮嬪妃,當然她最討厭令妃娘娘,所以不免藉機又提到一個人,「令妃!」
「不可,令妃娘娘乃是後宮四大嬪妃之一,如果不是有什麼過錯的話,萬不可行陪葬之禮,況且令妃娘娘有子嗣,二殿下又是詔書繼承者,皇后此舉不妥。」有大臣制止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皇後知道自己是有些過分,於是不覺軟下來,不過隨即說道:「除了令妃娘娘以外,剛才本宮提到的嬪妃都要下去陪葬,來人,把她們帶到殿內,賜白綾。」